第十一章 落平阳,一掳入敌营

余正梅等人并未离开齐府,趁齐元振不备,一刀砍断了他的颈动脉,顿时血流如注,奄奄一息。韩啸月闻声赶来,众军士将齐元振救下。而自己却被余正梅等三人包围了起来。

此时此刻,董元断了左臂正在昏迷;齐元振失血过多,恐怕性命不保;父亲韩涛正在奔往青云寨的路上。没有人能救得了韩啸月,他只能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李程汉掂了掂手中的板斧,质问道:“臭小子,考虑清楚了没有?是降还是战?我手中的斧头快不听我使唤了!”

韩啸月闭目想道:“以我的身份,即便是降了,也是难逃一死。如今战是死,降亦是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想到这里,睁眼看了看手中齐元振交给他的蓝玉剑,“我若降宋,当真是对不起齐大人这一番嘱托了!”

想罢,韩啸月大喊一声:“城破家亡,安有我韩啸月活命之理?既然今日三位俱在,不如就拼个痛快,韩啸月死而无憾!”

司徒生冷笑道:“哈哈!装什么仁人志士?无非就是……”

司徒生刚要说上几句风凉话讽刺讽刺,只见李程汉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气,一把将司徒生推开。

“让俺砍掉你的脑袋,看看你还嘴硬不?”一边说着,斧头便向韩啸月砍了过来。

“铛,铛”几声脆响,韩啸月凭借手中蓝玉剑,硬是挡住了李程汉三四个回合的进攻。李程汉本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他的人头砍下,却看到韩啸月如此强硬,不禁加快了招式的速度和力度。如果是最开始他的那把雁翎枪,恐怕此时已经被砍断成好几截。这柄蓝玉剑在李程汉的利斧之下,却丝毫不显弱势。反倒是李程汉的板斧,斧刃处已经有些略微的卷刃了。只是韩啸月虽然这次换上了上手的兵器,但是武功对于李程汉来说,依然太过于稚嫩。

“镗啷啷”一声,蓝玉剑被李程汉打落在地。此时的韩啸月已手无寸铁。

李程汉嘴角一撇,笑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说着,就将斧头高高的举起,瞄向了韩啸月的脖颈。

“确实是死期到了!”韩啸月想着,闭上了双眼,“被斧头砍死,是再痛快不过的了。父亲啊,你可要为儿报仇!”韩啸月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再睹龙嫣俏丽的容貌。

眼看斧头就要落下,司徒生猛然想道:“坏了!不能就这样让这小将军死掉!捉到活的,岂不功劳更大!”

想到这里,司徒生突然伸出折扇,挡在了李程汉用力落下的右臂。这力道,李程汉根本无法向下挥砍。

李程汉抬眼看着司徒生,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说着,抡起左臂的板斧,继续砍了下来。

司徒生伸出双手,将李程汉双臂拨开,用力一推,将他推出去三、四步远。

“司徒生!你这是要与我争功吗?”李程汉怒目看向司徒生喊道。

司徒生哼了一声道:“堂堂汉昇堂的堂主,欺负一个乳臭未干、手无寸铁的年轻人,算什么好汉?”

李程汉听罢,上下打量着司徒生,笑道:“怎么,关键时刻,你要替这小子求情了?”

司徒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唉!跟这等莽撞之人一起共事,对我司徒生来讲,真是莫大的耻辱啊!”

“休要在那里冷言讽语,有话就请当面直说吧!”李程汉不满地说道。

司徒生听慢悠悠地说道:“如今齐元振已死,如果我们三人将这小子带回去听候赵将军发落,功劳远远大于一颗人头。到那时候,便少不了我们三人的荣华富贵。”说着,小声对李程汉说道,“我知道了,汉昇堂最近花销甚大,怕是缺少了很多银两吧!”

李程汉一惊道:“我汉昇堂的内务,你是如何得知?”

司徒生得意道:“哈哈,世上没有我司徒生不知道的事!”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余正梅道,“妹妹,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余正梅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韩啸月,说道:“杀也罢,绑走也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离开了!”

“好嘞!”司徒生笑道,“就依妹妹!”说完,从袖中甩出绳索,投向了韩啸月。

“牵羊锁!”随着一声喊,韩啸月便被紧紧绑住了手臂。

“受累了,韩将军!”司徒生抬手向着韩啸月的脑后就是一掌,将他击晕了。

三人将韩啸月抬上,迅速离开了江源城,直奔赵准的大营。

齐府行刺的事情使得沿路各个岗哨都变得十分警觉,江源城中一片大乱,大队人马在城中搜捕刺客。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发现三人的踪迹。

“报,李程汉等三人前来复命!”士兵禀报道。

此时的赵准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回复。一去这么长的时间,一来害怕李程汉的行动破坏了计划;二来害怕这三人不辞而别。灵源泉师也无心歇息,在大帐中等待回复。毕竟这三人是自己引荐过来,若出丝毫的差池,更是对不起身为大宋皇帝的徒弟。

听到李程汉三人回来了,赵准赶忙说有请。

不一会儿,李程汉三人背着韩啸月走进大帐之中。一进来,李程汉便将韩啸月扔在了地上。这一扔,使得韩晓月似乎有了一些意识。

赵准看了看地上的韩啸月,问道:“这是何人?”

司徒生笑道:“回禀大帅!此人是蜀国大将韩涛之子,韩啸月。”

赵准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道:“啊!你们帮本帅抢来了敌军主帅之子!真是奇功一件啊!”

“不仅如此,余正梅女侠手刃了齐元振。现在的江源城可是群龙无首啊!”司徒生顺势说道。

赵准点点头道:“真是大快人心啊!”说完,向三人抱拳施礼道,“三位好汉给本帅出了不少力,真是辛苦三位了!”

“不敢不敢!”只有司徒生回礼道。

余正梅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李程汉只是简单抱了抱拳,心中暗想道:“司徒生所言当真?我看这赵准并没有封赏的意思。别是我出了这么大的力,却没什么好处吧!”

赵准见余正梅和李程汉这番态度,心中有些不愉快。但毕竟三人立此奇功,也不好得罪,便吩咐道:“来人!赠三位好汉黄金百两!”

听到确有封赏,李程汉赶忙深施一礼道:“谢将军厚赏!”

余正梅抱了抱拳道:“大帅,我身体有些乏累,先去歇息了!”说完,转身退出大帐。

赵准赶忙回道:“好,那么就将赏赐送到女侠的营帐之中吧!”

各领封赏之后,李程汉也兴奋的退了出去。帐中只留下了司徒生。

司徒生见他二人退下,便说道:“大帅!今日全亏了我和余正梅出手相救,否则那李程汉早就被齐元振一剑劈死了。而且,大帅平日要留意这李程汉。”说着,压低了声音道,“汉昇堂财政吃紧,如果蜀国重金收买,难保他不变节。大帅要好生提防!”

赵准点点头,说道:“司徒少侠,有你在本帅身边,本帅确信万无一失了!”

灵源泉师指了指地上还未完全苏醒的韩啸月道:“大帅,此人如何处理呢?”

赵准想了想,吩咐士兵道:“来人!将敌军俘虏押入囚帐,好生看管,明日再来审他!”

两名士兵上来将韩啸月架起,向外走去。司徒生赶忙说道:“小心此人功夫了得,不要让他逃了去!”说完,向赵准和灵源泉师拜了拜道,“大帅,泉师。草民也去休息了!”

赵准一抱拳道:“司徒少侠好好歇息,本帅十分感谢!”

司徒生退下,帐中只剩下了赵准和灵源泉师。刚才一直憋在赵准心中的话,这才吐露了出来。

“泉师,方才看余正梅女侠面无表情,冰冷似铁,本帅不敢发问。”

“哦?大帅有何疑问?”

“依司徒少侠所言,余正梅手刃了齐元振。可是空口无凭,活无人,死无尸。不知他所言真假啊!”

灵源泉师笑道:“大帅尽管放心。余正梅的功夫十分了得,尤其擅长轻功和刺杀。依我看,齐元振应是必死无疑了!”

赵准点点头,心中的疑虑算是解了一半,便说道:“泉师,时辰不早了,快去歇息吧。今日泉师立下大功,那三位少侠只是得了些银两,我一定会奏请圣上,为泉师表功!”

灵源泉师心中欢喜,摆摆手道:“功名利禄,过往云烟啊!哈哈哈!劳烦赵将军了!”

“请!”赵准吩咐士兵送灵源泉师回到自己的营帐。

韩啸月被锁在了囚帐之中。这是专门扣押俘虏的营帐。帐中是各种刑具,和十几个囚笼。只有军官以上,或者性命于大宋有利之人,才有资格被关在这里。虽然避免了在外面风吹雨打之苦,但是阴冷的囚帐依然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韩啸月被绑住了手脚,锁在一个狭小的囚笼之中。正方形的铁笼,只有半人的长高,每一根铁棍能有手腕粗细,而铁棍之间的缝隙却只有一指宽。韩啸月此时已经完全苏醒,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宋军军营中,根本无法逃出。在笼中坐也不是,卧也不是,十分难过。

“啊!来人啊!”韩啸月大喊道,因为他实在是不舒服得很。

随着喊声,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喂!你叫喊什么?”士兵一来就踹了笼子一脚道,“败军之将,还嚷嚷什么?”

韩啸月看了他一眼道:“我来问你,你家将军将我关在这笼中是何用意?要杀便杀,休要啰嗦!”

士兵听罢,蹲下身来说道:“哎呦!你这小将军还有几分血气!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大帅将你关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挑选良辰吉日,用你的脑袋来祭旗!趁着有限的几天,留点体力吧!”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

“喂!你先不要走!”韩啸月叫住他说道,“可否给我点水喝?我**难耐,只求来一碗水喝个痛快!”

士兵冷笑道:“你快省省吧!一晚不喝水死不了!大帅嘱咐过,要好好提防你。”说完便走出大帐。

“居然连水也不让喝!”想到这里,韩啸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心中甚是悔恨:“早知如此,我便一狠心,拔剑自刎而已。何须被关在在笼中,受这份羞辱!”想到这里,便用力以头撞笼。

“哈哈,小将军,你的头不疼吗?”身后悠悠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什么人?军中竟然有女子?”韩啸月想到这里,想要转身去看,却发现狭小的笼中根本转不开。

“不用费力了,我来了!”女子说着跳到了韩啸月的面前。

韩啸月从缝隙中望向女子,帐中漆黑一片,却根本看不到她的模样。

女子笑道:“你这小将军,可真是有意思。这里黑漆漆的,你看得到我吗?”

韩啸月听罢,便不再用力去看,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女子绕到了他的身后,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会被赵准捉来关在了这里?快跟我讲讲你的经历!”

韩啸月心中暗想道:“她敢直呼赵准的名字,恐怕身份地位都在他之上。身为一介女流,能在大帅地位置之上的,恐怕除了皇帝的女儿,就是皇帝的妃子。听声音来看,此女子年龄不大,必是宋国的公主无疑了!”

女子看韩啸月不做声,便有些气恼道:“你这小将军!本宫在问你话呢!”

韩啸月心中想道:“自称‘本宫’?恐怕来头不小!既然我大限将至,不如就戏弄戏弄她!”想到这里,韩啸月慢慢地说道:“姑娘,你若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告诉你我的事情。”

女子听罢拍手笑道:“好啊!那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听好了!我是大宋国的公主,我叫赵陌。宋国皇帝是我爹!”说着,蹲下来看着韩啸月道,“怎么样,厉害吧!”

“原来是个傻里傻气的公主。怪不得敢直呼赵准的名字,还能出现在女子不能来的军营里。”想到这里,韩啸月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地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