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既惊又险且喜
就在管亥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心中的冰凉蔓延至身体五骸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手掌张开,又猛的握抓了下来。“呲啦”,有一声如同铁板之上放上生肉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响起,袅袅的青烟腾绕。
“嗯?”正往另一个方向准备突围而出的太史慈若有所觉的往后看了一眼,刚刚平复下去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竟然没死?”手起枪落,一枪刺出,洞穿了一名黄巾军士兵的胸膛,太史慈又挽了一个枪花,血液随之在天空之中盛放。枪影顿闪,分成了两道,两支枪分别点出,又在左右两名黄巾军士兵的咽喉处留下圆点,最后翩然消失,成了太史慈手中的这支长枪。
这就没有意外了,太史慈能够绝对掌握的,就是手中的长枪,枪与人同是一体,什么意外都不会有,至少都在掌握当中,补上一枪和就只一枪更并无太多时间上的差距。至于箭,很多时候,你箭术的高低,终究抵不过那一丝的运气。能够破开风,洞开雨,抓住那一瞬的时机,可却有时候,输了一丝丝的运气,这却是太史慈多年所领悟得到的。只是这究竟是运气,还是实力?
太史慈不去想,也懒得想,竟然还敬的一枝羽箭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就不会去射第二箭。因为没有箭,也因为没有时间,刚刚去射那枝箭已经是超出计划外的行为了,就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因为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突出黄巾军的围困,前去求援啊。
杀人的机会不管怎样都有,如果没有,大概就是死了,那还需要他去动手做什么?突入阵中取上将首级的想法太史慈也会有,可是他深知,绝不会是这个时候。一旦他被围困住了,再想走就没有那么的容易,在这样的围城战当中,他能用更快的去求得救援,那么援军也就来得更快,在很大的程度上更是决定了北海城的陷落与否!
“呵!”就在太史慈几个闪烁的念头当中,追赶他的黄巾军骑兵发出一声吼叫声,从马上腾跃而其,变成了夜色之下滑行的一只只蝙蝠。
骑兵落地,“嘭。”一声闷响,随着下落,烟尘顿起,出现在距离太史慈不远处的前方的是数十名彪形大汉,脚下更是踩出了一个个凹坑。他们矗立在太史慈行进的方向上,每一名都长得五大三粗,那黄色衣甲之下的爆炸性的身体,勒得整身衣甲都紧巴巴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崩裂开来。
这些大汉每一个人,竟然都没有带着武器,手上持着的都是一方异常宽厚的大盾,竟是完全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御。重盾兵!他们都是重盾兵!即使没有穿着一身沉重的铠甲,可凭借着身前的一方大盾,他们也是一堵难以跨越的城墙。
“轰。”大盾落下,深嵌入地面,重盾兵们半跪了下来,将重心放低,让大盾紧紧的下沉,更加的牢固。他们只需要防守,拖延住太史慈,让紧随其后的士兵们有追赶上的时间就可以!
太史慈并未停顿,也没有选择绕开,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长枪呼啸着刺出,一声龙吟,猛然炸响。
“碧水龙吟!”
一条碧绿色的青龙龙幻化而出,发出了咆哮,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晶莹无比,鳞片上更是有着遗留的水花。就如同太史慈一般,它也并未停留,一双龙眸里面,有着无视一切的威严与傲气,朝前撞去,两支龙角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嘭,嘭,嘭。”匿藏在大盾之后的重盾兵身体不由自主的被甩出,在空中就止不住胸口沸腾的一腔血液,嘴中不住的洒出了热血。原来手持着的大盾,也变成无数的碎片,朝着四周飞射,锋锐的铁片切割着周围的一切,更有许多嵌入了地面。
正对着太史慈的这个方向,也是重盾兵排列出的盾墙的正中央,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在这口子左右两侧,数名重盾兵发出闷哼声,有的竟是被大盾的碎片削去了脑袋,有的嵌入身体当中,整个人横卧在可地上,止不住的血液流出,眼见得只有出气却没有进气了。
盾牌只能防守住前方,却不能守护他们的左右。太史慈长枪幻化出的青龙,也在高傲的长吟了一声后,渐渐的消失,只在空气当中余留下来了一丝水气,还有那四周弥漫的铁锈似味道的血腥味。
伴随着那些抛飞出去重盾兵落地发出的沉闷响声,太史慈从破开的缺口突出,这一次,他再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前方,就是他要前去的地方。
青州州城方向!在一夜的商议过后,最终孔融在两个求援目标当中决定的,不是徐州城,而是青州城!
“咕噜。”管亥艰难的吞咽下了一口口水,有冷汗自额间淌下,滴落,自箭枝旁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轨迹,又消失在黑暗当中。
管亥喘气都不敢喘得粗一点,生怕过重的气息会让箭尖再前进一分,哪怕他知道这是错觉,却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在以前自己看来很愚蠢,更是懦弱的表现。他的脖颈,有温热的血液向下流淌,顺着衣甲的缝隙,流下了胸膛,直到最后变得冰凉,变得和冷汗差不多的温度,最终凝固。
箭尖抵在咽喉处,破开了皮肤,些微的冰凉,与炽热的血液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只需要一丝,再往前进一丝,管亥的气管就会被刺穿,可就是这一丝,却再难寸进分毫。
有烤肉的焦臭味散发出来,云霆面沉如水,刚刚对于他来说,也无比的惊险,因为只差那么零点几秒,管亥就会被射穿咽喉!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还好他赶上了,并且在那么一瞬间,强行抑制住了抓住滚烫箭头时身体的本能反应,才最终在太史慈箭下救下管亥。
云霆将手带着手中箭矢移开,手一松,箭矢就从手中落下,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处遗留下的血痕,嘴角轻轻的翘起。
疼啊,怎么能够不疼?这种硬生生被撕裂下血肉,还伴随着灼烧的疼痛,痛彻心扉。也险啊,怎么不险?在云霆抓住箭尖的那一刻,箭矢去势不止,带出血肉的同时,云霆的手掌也滑脱到了箭枝箭杆的中部,就差一点管亥就会死去。
可他喜,因为这正是他所熟悉的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