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秦国公
二人笑道:“秦国公跪接制书吧。。:。”
秦国公?秦晋齐楚这种封号是轻易不会给人的;而圣旨有两种一曰诏书,是皇帝口述,庶吉士写成的;二曰制书,是皇帝亲笔书写的,这回真是皇恩浩‘荡’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想占我便宜是不是?”常威笑骂道:“这里又没外人,也没有钦差,大家自己人,快把圣旨给我就行了!”
马远笑嘻嘻的说道:“皇上说了,这次一定要师傅跪下接旨。”
搞什么名堂?这么正式?见马远不是开玩笑,常威只得挥手道:“好吧,快点摆香案,洒扫厅堂,有没有红毯?没有?那就‘弄’块布铺一下!”
安排好香案仪式,常威面北而跪,秦太保从怀中取出圣旨,用清朗的声音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北镇抚使常威,德才兼备,法度森严,授以权柄理宜然也。盖太祖以来,徐达、常遇‘春’功绩彪炳,蓝‘玉’远征大漠。成祖文皇帝,亲出漠北远征残元。然后世鞑靼死灰复燃,屡犯边墙,实乃中国腹心之患也。近者鞑靼又扰河西,钦差常威,摧锋陷阵,亲斩奴酋林丹汗,献首禁中,此功一也。传国‘玉’玺,千古神器,‘蒙’元顺帝,携之漠北,今尔常威,亲手请回,此功名垂青史,万世之下必垂首以拜,武功之显赫无以复加。兹特封尔为秦国公,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诸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朕望陕西将士以尔为楷模,朕望天下以尔为楷模,则国之幸甚!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这道制书明着将常威之功劳,加于徐达、常遇‘春’、蓝‘玉’之上,万世膜拜;暗中却是皇帝自命武功直追太祖、成祖,振奋之意溢于言表,跃然纸面也!
“陛下威名直追万古圣君,臣常威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报答陛下于万一,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
等常威领了圣旨,系统提示:晋封公爵,获得一千万声望值。
此时,众人早已惊的目瞪口呆了:“传国‘玉’玺?”
胡文清更是目‘露’神光,连声道:“难怪鞑靼悍不畏死的冲击镇远关,原来是为了夺回传国‘玉’玺,难怪难怪!”
马远一脸嬉笑道:“师傅,您也不先说明,‘玉’玺和两颗首级送到的时候,皇上正在上朝,便令我们送上朝堂,一群锦衣卫和公公硬要检查。锦衣卫倒还罢了,秦太保和师傅的威名压的住,公公却不愿意,我们将您的原话照说。两下里僵持起来,满朝大臣和执事的公公们齐齐呵斥我们。”
“还是皇上开了金口,让我们到丹樨下亲手献上锦盒,皇上打开一看,‘激’动的大呼:传国‘玉’玺?!好常威,吾弟无畏真乃天赐良才,特来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一见传国‘玉’玺,满朝大臣全数跪倒,齐齐欢呼:祖宗有灵,天降吉兆。有十几个老大人,竟然‘激’动的哭晕过去了。”
“我们照您吩咐,将实情一字不差的全说了。过了一时,大人们来验证‘玉’玺真伪。”
常威暗笑:还用验证吗?那上面的帝皇气,半点做不得假!
“百十号人,引经据典,翻书查图对照了半天,确定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又有人劝谏皇帝,说怎能把师傅叫做弟弟呢?师傅啊,您怎么没说跟皇帝结拜的事情?皇帝说了实情,又被大臣们劝谏了好一阵子,没想到皇帝也不好做呀,去白云观转了一圈,大人们也要管啊?”
跟皇帝结拜?除了马远和秦太保,其余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常威。
常威笑骂道:“你懂个屁,皇帝说了都被满朝臣工劝谏,我要是说了不被他们撕了才怪!”
马远佩服的说道:“师傅真有先见之明,大人们当场就弹劾师傅,说您僭越犯上,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要罢官下狱问罪!皇帝虽然替您分辨了,但还是没逃过罚俸三年的处罚!”
“妈的!”常威轻叹一口气道:“我才当了一年官,却被罚掉了五年俸禄,白干不说还要倒贴,真是亏大了。”
马远嘿嘿一笑,“还有呢,又有大臣说您逮了河南三司的事情,是目无法度,恃宠而骄,跋扈‘乱’国,又要把您下狱问罪,后来有些大人替您辩护,说这是钦差的权限,是急国家之所急,处置得当,并无不妥。”
“争吵一阵,又有大臣说您让庆王跑到域外,是失职,又要下狱问罪。最后,连皇帝发了话,大人们也不依啊,皇帝不是一言九鼎吗?怎么大人们还能反驳?真奇怪。没办法,又罚了您五年的俸禄。”
“握草!”常威气的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这么恨我?老子十年的俸禄就这么没了?我他妈明明是杀敌立功,竟然还要受罚?!”
马远忍着笑道:“也不是一两个弹劾您,有好几十个呢。反正您又不缺银子,那点俸禄能干什么呀。”
“你笑个屁啊!”常威一把提住他领口叫道:“心情,你懂不懂什么叫心情?你小子怎能这么得意,说,皇帝给你封了什么官?”
马远挣脱开来,哈哈笑道:“皇上原本要封我做西安卫的守备,我说自己本领低微,又不会兵法,情愿跟着师傅学武功,皇上便让我做了锦衣卫千户。”
常威笑道:“从四品的守备你不做,却要做个五品的千户,真是笨蛋。秦太保呢?皇上给了什么封赏。”
秦大道:“加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仍领前事。”
马远又道:“皇上说了,等师傅回京升了官,北镇就会‘交’给秦太保。”
“皇上仁义,咱们大家都升了官。”常威说完,又问:“朝堂上不都在弹劾我吗?怎么又封了国公?”
马远回道:“弹劾完了,皇帝问斩杀林丹汗、夺回传国‘玉’玺的功劳怎么封赏?大臣们都说封侯,皇上大为不满说要封王!”
“封王?”常威吓了一大跳,这真是僭越了,大明朝除了开国的徐达、常遇‘春’死后追封为王,还没有那个外姓能活着封王的。
“大臣也答应啊,引经据典,你来我往的辩了个不亦悦乎。开始我还奇怪,皇帝想封谁做大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怎么大臣们不愿意就不行呢?”
“后来,皇上叫大爷出班,问封什么?大爷看起来是个老实君子,实际上却厉害的紧,他以退为进,说封个伯爵就够了。”
“皇上也不是善茬啊,佯怒:你是常家老大,以后家里财产都归你,常威被罚了十年俸禄,以后什么都没有,朕不封他个美爵怎么过日子?你想背薄待自己弟弟的骂名,朕不能背薄待自己义弟的骂名。”
“斥退了大爷,又叫袁老师出来说。袁老师却唱起了红脸,说师傅削藩、整顿卫所是强国之策,开机器局是富国之策,厘清诏狱是清明朝政之策,斩林丹汗、夺传国‘玉’玺是宣扬国威,这些功劳加在一起,没有一个国公是不够的!”
“皇上顺势答应了,说要封秦国公,大臣们仍旧不答应,最多只封万户侯,而且不能用秦这个字,于是,又僵持起来了。皇上也不顾他们的反对,当朝亲自写了圣旨。”
“这回我真是开了眼界了,那些跟袁老师一样的大学士和六部九卿还没说话,那些七品的给事中竟然跳出来封还圣旨?皇帝亲笔写的圣旨也能封还啊?啧啧,真是太奇怪了。我大明朝竟然不是皇帝说了算,不可思议,简直匪夷所思!”
“气的皇帝拍着龙案跟他们争啊,可是没办法,这些人死活不松口,僵持了七天之后,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听大爷说:这一日大学士们去内阁点卯,一开‘门’却见魏公公、王公公站在内阁里,皇上抱着传国‘玉’玺坐在中间一言不发,到了中午吃饭时候,皇上水米不粘牙。”
“这下大家都慌了,劝了半天皇上硬是不为所动,到了晚上依然不吃不喝,最后,从未‘露’过面的陆公公来了,皇后和后宫里的娘娘也都来了,六部九卿和部郎们都来了,大家跪了一地,可无论怎么劝,皇帝就指指圣旨,根本不理会。”
“当晚皇上就睡在内阁里,到了第二天上午还在绝食,可那些给事中们也是跪着,陪着皇上绝食,就是不改主意,朝廷里全‘乱’了,‘乱’成了一团粥。”
“幸好,此时,长城上传来师傅打死打伤五千鞑靼兵的消息,又说斩首二千余级,这下皇上来了‘精’神,意气风发的呵斥一阵。大臣们都开始劝说那些给事中,他们也因这道战报有了台阶下,便勉勉强强的通过了圣旨。”
马远口才很好,说的也很清楚,这段曲折的故事听的众人一头冷汗!皇帝想要封赏有功的臣子,竟然还要靠绝食才行?大明朝的皇帝真是不好当啊。
事实上,这还是轻的,当今朝廷里有骨气的言官都被魏忠贤清洗干净了,如今是大明二百多年以来文官势力最弱的时候。在之前,朱由校的爷爷万历皇帝朱翊钧,被言官们骂成夏桀王、商纣王、汉灵帝这等昏君,甚至连万历的父母都被骂遍了。
气的万历绝食三天以示抗议,这在世界帝王史中都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万历的爷爷嘉靖,不管是朝堂发飚廷杖打死人,还是当朝痛哭涕流演苦情戏博同情,文官们鸟都不鸟他,不给任何面子。甚至派宦官行贿大臣,也没用。由此可见,大明朝的皇帝实际上过的很憋屈,不要说‘弄’点大事,就连躲在后宫玩‘女’人、斗蛐蛐、做木匠活这种业余爱好,也要被文官们指着鼻子骂。
托魏忠贤残暴大清洗的福,常威的削藩没有遇到强力阻截,但就是这样,到现在还是一省一省的慢慢推行,完全无法直接达到目的,改革税收和摊丁入亩的事情至今还没有影子。
唯一干成的是推广土豆种植的事情!
所以说在大明朝,皇帝的权威根本不管用,文官们只怕不讲道理、胡‘乱’杀人的大宦官,要想干事就得张居正那种无冕之王、大权臣才行!
说过这些事情,马远又递给常威一包袱书信,其中有皇帝的‘私’信,也有袁可立、常宽、魏良栋、徐光启、魏希捷等人的书信,总共好几十封,厚厚一摞。
皇帝的信最重要,也最有趣。原本皇帝就找茬斥责了黄立极、顾秉谦、陈大道三人,以弹劾人为乐的御史们也弹劾过了。
这次皇帝又借题发挥,再次痛斥三人,御史们更是闻风而动,疯狂弹劾。黄立极、顾秉谦顶不住舆论压力,辞了大学士,各回本部,皇帝达到目的,补了个同为阉党的施凰来入阁,敲打了魏忠贤的同时也给了他面子,手段非常高明。
又以江南赈灾不力为名,勒令南京户部尚书辞职,把陈大道赶去南京解决旱灾。从而让常宽接掌户部,入阁成为东阁大学士。
常宽是天启二年的状元,历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纂修先朝实录、起居注,管理六曹章奏、校内书、文华殿展书诰勅、撰文、前右‘春’坊右谕德左庶子,又做了一任宛平县令,再转户科都给事中,迁刑部清吏司,最后拜户部左‘侍’郎。
一直以来做事勤恳,从不计较得失,即便这些年东林斗三党、阉党斗东林,斗的满朝‘鸡’飞狗跳,也没有人动的了常宽。因为他家里有钱不贪贿,也不参与党争,不管什么人拉拢也不理会,只做自己的事情,是名副其实的干臣,孤臣。
曾经也有人罗织罪名陷害他,但皇帝很清楚常宽的品格,很喜欢他,从来不相信那些弹章,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来惹他了。皇帝之所以喜欢常宽,是因为天启元年属于万历、泰昌、天启祖孙三代。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底,万历驾崩,八月泰昌皇帝朱常洛登基,九月驾崩,而后,朱由校登基年号天启。
也就是说这一年的前七月叫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叫泰昌元年,九月到十二月叫天启元年。
天启二年是天启皇帝任内,第一科科举取士,而常宽是这一年的状元,也就是当今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状元,这样的第一,皇帝自然会记住。何况,常宽有才华,干事实,是朝廷里最需要的那种人,皇帝怎会忽视?所以,别人想害也害不了他!
而要入内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是翰林出身,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要进翰林院必须是科举前二甲,一甲只有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二甲基本是五十人到七十人之间。也就是说整个大明三年时间只在七十多人中间点翰林,而且这些人还要书法好、诗词好、长相好,基本上是读书人中的读书人,‘精’英中的‘精’英!
无论官位高低,在历朝历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是当世读书人的‘精’英。唐朝的李白、杜甫、张九龄、白居易,宋朝的苏轼、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明朝的宋濂、杨廷和、张居正,无一不是翰林。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非常荣耀的事情。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入阁是科举时代士大夫的最高理想,是儒家学说“达则兼济天下”的具体表现。
“皇帝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啊!”
看完书信常威很是振奋,“难道是传国‘玉’玺回归,其魔力感染了皇帝?”
按资历如今的内阁首辅是建极殿大学士来宗道,次辅是中极殿大学士冯铨;群辅为文华殿大学士梁鼎臣,文渊阁大学士袁可立,常宽递补为武英殿大学士,施凰来递补为东阁大学士。
来宗道、梁鼎臣是识相、做实事的东林党;冯诠、施凰来是阉党;袁可立和常宽自然是常威的工业党。这下算是三足鼎立了,也算是皇帝重新掌握朝政的信号!
有了这些积极的消息,常威在这里就更加安心了。要建立工厂首先压迫建厂房,这个问题不大,在王嘉胤这二十天的努力下,砖瓦厂、水泥厂、煤炭开采都颇具规模了。
只要建好厂房就有了工厂,然后需要的是武力。枪炮厂要建在长安城里,在枪炮之前,最需要的是子弹,毕竟义勇营手中的枪炮用个好几年甚至十来年都不是问题,但子弹却是消耗品,制造子弹需要的铅,直接在长安城里收购就是了。
配制火‘药’的一硫、二硝、三木炭,在煤矿中都能找到,也没有什么难的。
这些事情有宋应星和张继孟两位专家,带着百十名专业工匠,都能处理好,常威只管掏银子就是了,恰好他在庆王府搜了七百万两,正好用上。
他还以陕西提督的名义保举王国训为延安知府;吉孔嘉为府谷知县;史可法为庆阳知府;高宏图为流民巡抚,专管招抚、安置流民之事。
这些流民肆虐,环境困苦的地方,有这四位德‘操’高尚的人主理,定能有效的遏制流贼。
六天后,高文彩顺利的处理好兰州府肃王的事情,近千锦衣卫护着肃王家眷、财物回了京师,高文彩带着其余两千人南下四川、湖广等地,去处理蜀王等十几位上表自请的藩王。
送秦王、韩王以及报捷那两千锦衣卫,在山西等待常威,他的下一站是去山西,摆平代王、晋王、沈王。
处理好一切事情,七月炎夏,常威带着义勇营东渡黄河,进入山西!、安装小说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