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相忘于江湖
萧鸾不禁放下手中的蟠龙酒杯,左手轻拍右手心,赞叹道,“古之庄生曾有一书《庄子·内篇·大宗师》上言:(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相忘于江湖的潇洒态度受历朝历代文人豪客的追捧。但慕容公子此诗:何如薄幸春去也,徒惹蛾眉怨。完全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对旧日种种情意的追思和不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白闻言哈哈笑道,“萧兄弟谬赞,我这打油杂诗,怎可与大贤庄生相比较呢?”
萧鸾朗声道,“诗以言志,这志就包含写诗人的情怀和内心思想,只要能引起共鸣的,那便是好诗。”
慕容白急忙忙斟了一大杯金陵春,举杯致意道,“还是萧兄弟懂我。”
萧鸾微微一笑,与慕容白碰杯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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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地,兰陵城,珠玑巷。
一辆红顶软帐马车缓缓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四名身着朱红劲装的年轻武士马车前后跟着,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
掌着马鞭的车夫似是一把老手,那红顶软帐马车走的甚是平稳。
车上不时有声音传出来,偶尔带着一些女人的娇嗔声。
“奉孝,你咬疼我了。。”,那四名武士都是若无其事的用眼睛扫射这四周,但他们微微翕动的耳廓出卖了内心的想法,似是这车上的女子声音带着摄魂勾心的魅力。若是能与她一度春风,纵然兵刃加身也是值得了,那四名武士齐齐想道。
但那马车上的车夫似是聋了一般,既不四处观望,也没有对车内的事情有所反应,他本是离车最近的自然,会比别人更清楚。可是他就仿佛是个瞎子聋子一般,对车内一切事情好像茫然无知,但那车儿在他手中仍然行的平平稳稳。
车内一白衣男子低声道“千里迢迢来这鲁地做什么”带着一些嘶哑。
那女子双手环着车内白衣男子的腰,轻轻道,“我这不是想你了,便跑过来见见你。”
那男子轻轻咬着女子露在外面如玉般的锁骨,嘶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每年想见你的达官贵人,武林侠客不知道有多少?!”
女子按着白衣男子的摸向腰间的手,仿佛没有听到白衣男子说的那些话,娇嗔道,“就你猴急,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你,你要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那叫奉孝的白衣男子无奈道,“如玉,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知道没有你在的日子,我是怎么过了?”
那叫如玉的女子正色道,“对啊,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过了?”
白衣男子,猛地抓住按着自己的秀手,放在胸前轻轻嗅了一下,神情痴迷无比,喃喃道,“你在的时候,我看什么都觉得那么美好,看见花开就觉得生命的美好,手扶清风都觉得浑身惬意,看着每天的朝阳,都觉得仿佛在对我微笑。”他顿了断又说道,“可是你不在的时候,真是茶也不思,饭也不香。觉得什么都没有味道,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如玉按着白衣男子的唇,一双秋水眸直直的盯着,娇笑道,“你啊,这些话留着骗骗小姑娘吧。”
那男子闻言忙的直起了上身,“如玉,你若不信,我这就将心掏给你看?”
如玉痴痴笑道,“你真是个呆子,你怎么掏,又如何掏心?”
“如玉我这就向你证明!”说着,那白衣男子松开如玉的纤手,猛地右手五指作爪往自身胸口扎去。
如玉忙的拉着那男子的手,娇嗔道,“你不想活了!!?你练得是大鹰爪功,这一爪下去,你的心就碎成齑粉了!”
奉孝抓着如玉的手,激动道,“你舍不得我死,你果然是心里有我的!”
如玉眸子闪着亮盈盈的光芒,轻轻道,“你真是个傻子,一点都没有北侠的风范。”
那白衣男子奉孝道,“能得卿垂心,虽死无憾了。”
如玉叹道,“我不要你死。我只是头疼一件事。”
白衣男子问道,“你头疼什么事儿?”
如玉皓齿轻咬朱唇,似是不想说。
那被叫做北侠奉孝的男子急声问道,“到底头疼什么事情,我给你去办。”
如玉沉默不言。
奉孝一张秀面通红,激动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如玉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很难为情,怕说了这事情,你瞧不起我。”
奉孝急道,“怎么会瞧不起你,你在我心里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子,纵使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如玉欢声道,“真的?”
奉孝道,“真的”
如玉道,“那我就告诉你了,但你听完不许激动。”
奉孝道,““你说吧,我听你的”
如玉红着脸,缓缓说道,“其实这次来鲁地,是我家老爷让我来的。他让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想办法和萧家的大公子萧宝卷见个面。”
奉孝疑声道“见个面?他让你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来和一个男人见面?”
“是,就是见个面”如玉低着头,一头青丝轻轻垂了下来。她接着道,“我来到这里才发现,想和他见面容易,但想和他单独见面不让旁人知道非常难。我知道你和萧宝卷关系交好。所以,”
奉孝道,“所以,你就想让我想办法给你们制造机会,牵线搭桥,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私会,对吗?”
如玉抬起了头,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泪珠,轻声道,“你以为我很想见他?听闻他喜欢流连风月场合,我一个弱女子,私下和他见面,若是他对我怎么样。我找谁诉苦去!”
奉孝连忙搂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佳人,轻声安慰道,“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若是你真的需要见他,我一定想办法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