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到底是谁(3)

夜晚,一弯清寒月如银钩般挂在天空,四周星星出磷色的光泽,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美丽图案。

“凤翔城”里灯火通明。

尽管是夜晚,又天气寒冷,但是街道上却人来人往熙攘嘈杂一片热闹景象。街道两边的小贩们扯开嗓子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酒楼中也不时传来猜拳行令和大笑声。还有些青楼姑娘站在门口妖声嗲气招呼过往行人进去欢娱。

如此热闹,是因为来参加李天狼婚礼的那些掌门座江湖大豪们大多带了许多随从,而他们也不能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入北府,况且北府对入府随从也有严格的人数限定。所以来贺喜的掌门座都是带两三个亲信入府,其余人便都住在了城中。城中一下多了许多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夜色降临他们便出来找乐子,酒楼、赌场、青楼、店铺街道上到处是他们的身影。凤翔城的夜晚也便热闹起来了。

城南有一片住宅,这里住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也有许多是牧天教高手们的家眷。

这时有四个人趁着夜色急匆匆来到这片区域的一处宅院前。

为的抬手有节奏的敲响院门,过了片刻,屋里出来一个使唤丫头,她走到大门前问道:“是谁?”

那人道:“萧爷。”

丫环赶紧把大门开了,一看那人果然是萧望。

萧望带那三人入院,有两名是他手下,另一个则是城中名医。萧望问丫环道:“玉爷现在好些没有?我请了大夫……”

丫环说:“玉爷还是心如刀绞一般疼痛无比。”

萧望让两名手下守在外面,他与那大夫赶紧进屋。他们刚进去,便听到里屋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在痛苦呻吟。

“啊哟,咝……疼死我了……”

萧望撩起帘子与大夫又进了里屋。只见炕上侧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后生,他穿着贴身内衣,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一手捂着胸口呻唤。

这后生正是萧望宠爱的那个“男伶”,叫闫青玉。

萧望一脸心疼模样,他赶紧朝炕边走去,嘴里还说:“青玉,你怎么会突然心痛……你忍着些,让大夫给你……”

萧望下面的话突然吞回肚里,他脚步也忽然停住,因为他突然现闫青玉表情很古怪,并不象生了病的痛苦模样,而是一脸恐慌之色。再细看,萧望现闫青玉盖着的被子比平时鼓了许多。萧望顿时疑窦丛生。

这时被子突然被掀起,一个身材瘦小的蒙面人骤现在萧望与大夫的视线中。蒙面人手里握着一柄森寒的剔骨刀,刚才刀就抵在闫青玉后心上。现在刀则移在了闫青玉脖子上。并在他脖子上轻轻刺了一下,一串血珠冒出来。闫青玉那张俊脸更是惊的面如土色。

萧望与那名大夫也大惊失色。

闫青玉对萧望说:“萧郎,别怪我……如果我不把你诳来,奴家就要被分尸了……呜呜……”

闫青玉竟然如同一个娘们一般哭了起来。

那瘦小蒙面人却尖着嗓子,学着闫青玉的声音冲着萧望戏谑道:“萧郎,你是自尽呢,还是奴家帮你呢?不管你是自尽还是奴家杀了你,你都别怪我……”

蒙面人学得妙趣横生,但是萧望和那大夫哪还笑得出来。

萧望面皮抽搐着,他突然转身就奔出外屋,那名大夫也惊惶失措跟着跑出去。但是此刻外屋的门上立着一个蒙面人,挡住二人去路。

这蒙面人正是林屹。

萧望冲外面喊道:“来人!”

屋外传来左朝阳的声音:“萧郎,省点力气别叫了。”

萧望一听这话便知那两名手下凶多吉少了。

他盯着林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屹说:“要你的命的人。你不死,我不安。所以你必须得死。”

既然林屹说出这话,萧望也只能奋力一拼了。他一掌击向堵在门口的林屹,林屹脚步瞬移避开那一掌,反手朝萧望一掌击出,掌影飞袭萧望。萧望赶忙闪避,林屹身形闪动一下却到了萧望身后。然后林屹一掌拍在萧望后心,萧望心肺顷刻之间被震成粉碎。他身体剧烈颤动了两下便跌在地上死去,嘴里鼻中也涌出鲜血。

林屹看着萧望尸,终于把这个让人防不胜防的鬼面三郎除去了。

如果不是闫青玉出卖萧望,想杀萧望可真非易事。这也让林屹想起萧怜琴来,如果当年萧怜琴不是被出卖,想杀萧怜琴更是谈何容易啊。

所以古往今来,有多少豪杰枭雄,最终其实不是死在敌人之手,而是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上。这也真是让人唏嘘惋叹。

看到林屹杀了萧望,那大夫吓得身体颤抖如筛糠一般,他扑通朝林屹跪下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林屹当然不会杀这无辜之人,他点了那大夫身上睡穴,大夫倒地昏睡过去。

林屹又走进里屋,闫青玉带着哭音颤声道:“大侠……你可说话要算话。你说把他诳来,你便不会杀我。你可还了誓的。”

林屹笑道:“我既然答应便不会死你。如果我们要杀你,我们为何还蒙着脸不让你看到真容。”

闫青玉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心里便安稳许多。

那个挟持闫青玉的瘦小蒙面人是曾小童。曾小童把刀从闫青玉脖子上移开,跳下炕来。然后林屹便与曾小童出屋而去。

林屹他们离去后,闫青玉连喊几声丫环名字,但是却无任何回应。他惊魂未定下了炕,踉跄来到外屋。他看到倒在血汩中的萧望便扑在他尸上哭道:“萧郎啊……你我几年恩情,你待我那般好,但我……我对不起你,你也别怪我,呜呜……”

闫青玉哭了一会儿,便把门窗都紧闭,然后他赶紧收拾衣物细软准备趁夜遁走。不然萧望死在他家里,就算官府那边不追究,牧天教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闫青玉收拾完正要走,又猛得想起了什么。

他先放下包裹,打开衣柜,然后伸进手不知在哪拧了一下。然后他又走到北边墙前,把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掀起。画后出现了一道暗门。闫青玉进入暗门,又把画放下。

进入暗门后朝下有七八级石阶。闫青玉下到最低,然后拐入左边一条秘道。秘道中有一扇厚重铁门,闫青玉从秘道中的石罅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那道铁门进了那间石室。

石室里散着潮湿之气,还有一股骚臭气味。

石室中有一个大铁笼子。铁笼的铁条都有人手臂那么粗。

铁笼中有床,有张小桌,还有马桶,还有一个人。

此人又是何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