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〇章 鹰王垂危

钱青健和殷素素一路迤逦,耳鬓厮磨,肌肤相亲地同乘一骑,幸福甜蜜无限。

不过这世界上有一条定律,就是不论古今,不论是谁,能够拥有的幸福都只能是短暂的。凡是长久的,就不可能是幸福。

他们的幸福只持续了不到两天,在回到天鹰教总坛的那一刻,他们的幸福被一个噩耗所终止。

这个噩耗是,鹰王垂危了。

早于钱青健殷素素两人半天,鹰王在儿子殷野王的护送下返回了天鹰总坛。随即由李天垣发出的,召唤殷素素返回的信鸽,此时也就刚刚飞到临安,所幸殷素素和钱青健没在临安停留,否则他们将无法看到鹰王的弥留一刻。

看着奄奄一息的鹰王,殷素素和钱青健都惊呆了。他们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殷素素接受不了,是因为殷素素不认为还有人比她的父亲武功更高,能够战胜并且重伤她的父亲。

而钱青健接受不了的原因,是因为他记忆里的书中不是这么写的,不是二十年后鹰王在昆仑光明顶独抗六大门派么?不是还要去少林寺与张无忌、周芷若联手进攻少林三渡的金刚伏魔圈么?没错,张无忌很可能无法出世了,不过这跟鹰王有一毛钱的关系么?鹰王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死去?

钱青健不知道的是,鹰王在袁州遭遇灭绝师太,恰恰是他这个雷劈之前的武林至尊惹下的祸根。

去年年末时,若不是他在峨嵋山下用擒龙功拧了灭绝师太的屁股,灭绝师太也不会发了疯一样放着倚天剑在大都汝阳王府不去盗取,却一路追杀萧遥王到了袁州。当然也就不会在鹰王与周子旺会盟之际,和鹰王在袁州地界上狭路相逢。

如果从蝴蝶效应的角度来说,鹰王这次重伤垂死,虽然不能说钱青健是罪魁祸首,但是他逃不掉“始作俑者”这一称谓。当然这个说法只有本书作者和读者知道了。书中人物一概不知。

天鹰总坛的大厅里哀声一片。

殷素素哭着揪住殷野王的领子质问原因,殷野王面色黯然,极度愧疚地说道:“爹爹是追击灭绝师太时遭到了埋伏,灭绝师太约了帮手在暗中偷袭了爹爹……”

“是谁?就算灭绝师太有帮手,这个帮手是谁?谁有这个本事能伤了爹爹?”殷素素向哥哥发出一连串的质问,而殷野王只能愧疚地摇头,“当时我没能追上爹爹和灭绝,就是爹爹自己,也没认出偷袭者是谁,爹爹说,那人蒙着面孔,武功也是前所未见……”

钱青健站在殷素素身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鹰王,奄奄一息的殷天正脸上布满了殷红的血色斑点,钱青健忽然心头一动,脱口说道:“凶手是混元霹雳手成昆!”

不论是从记忆中关于崆峒五老之一被成昆偷袭的描述,还是从刚刚谢逊口传的内容里,钱青健都能判断出殷天正这脸上的血点是混元功所伤,而现在这个世上能够用混元功偷袭殷天正的,非成昆莫属。

只能是成昆!因为谢逊人在王盘山分身乏术,另外,就算陈友谅已经拜入成昆门下,就算他已经学了混元功,此时十五六岁的他也练不出足以伤害殷天正的功力。

钱青健此言一出,殷素素和殷野王立即停止了问答,殷素素转过身来拉住了钱青健的胳膊,急急问道:“是那个谢逊的师父成昆吗?你这也是算出来的?”这一路回来的旅途中,钱青健已经给殷素素讲过谢逊对成昆的仇恨,以及多年以来谢逊冒充成昆屡屡杀人的往事。

殷野王却根本不信,只冷冷地看着钱青健的脸,却不说话。碍于妹妹对钱青健的信任,他对钱青健的神棍行为只好持有保留意见。

“原来是…混元功,难怪我不熟悉…好…好一个成昆,果然奸诈…”殷天正忽然开口,声音若断若续、有气无力,殷野王兄妹急忙跪在床前,却见他们的父亲继续说道:“…素素,爹爹不行了…天鹰教从此交给你了…儿子,你要全力辅佐你妹子,不可争权!素素,以后…多听钱堂主的话…保住天鹰教。”

殷素素泪流满面,和殷野王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极为诧异,他们谁也没能想到父亲居然把教主的位置留给了女儿。

天鹰教中的上上下下,包括殷野王兄妹两人,无人不知,鹰王一向是把殷野王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和要求的,怎么会突然改成了让殷素素接任教主了呢?

兄妹俩虽然不明其意,却不敢出言询问,更不敢拂逆父亲的安排。

“钱……”鹰王的目光撇开儿子女儿,看向它处,这当会儿老头明显不是在找银子铜钱,殷素素急忙起身退后,把钱青健推到了床边,钱青健蹲了下来,看着殷天正问道:“教主,您找我?”

“你…愿意娶素素么?”

“当然愿意!教主,我正要向您求恳呢……”

“好…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她有些…任性,脾气大…委屈你…”

“教主,我不委屈!素素她对我很好的……”

“还叫我…教主?”殷天正的脸上带了一丝无力的怒意,呼唤道:“天…垣…无福…”

“教主!属下在。”“姥爷!老奴在此。”李天垣和殷无福上前几步,跪在了钱青健的身边。

“去安排…现在就让素素完婚…给我冲喜……”

“遵命!”李天垣和殷无福立即起身退出门外,钱青健道:“教主……”却感觉有人掐了自己腰间一把,耳边传来殷素素蚊鸣一样的声音“还不叫爹?”

“啊!爹!”钱青健很自觉地将蹲伏改为跪伏,心想若是按照自己的93年出生来来算,叫这个元朝的老丈人为爹一点都不亏。

殷天正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说道:“委屈你们俩了,爹没能给你们大办婚事……”

“爹!你的伤应该有希望啊,你等着,我知道胡青牛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和素素去把他请来……。”钱青健打断了老丈人的话。

殷野王和殷素素听说父亲的伤势有望时都是一喜,又听钱青健说起不相干的胡青牛时,殷素素不知胡青牛是干什么的,尚在疑惑,殷野王却心生怒意,心说你充神棍也不看时候。

殷天正却对钱青健知道蝶谷医仙不再感到任何意外,钱青健已经给过他太多的意外了,他打断了钱青健的话:“没用的,我撑不过今晚了,你赶不及去蝴蝶谷,何况我背离明教,那胡青牛就是死也不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