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南道前独龙陨,子梦相遇命相同
眼看凌梦然两人低声交谈,视自己等人如无物,司马空老脸一阵青红。
老夫在江湖中打滚十几年,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怒从心头起:呵…呵,好,小贱人,老夫就看看你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
话音落下,双脚腾空扑了出去。右手凝指成爪,长袖暗寒内劲,翻涌着直抓向凌梦然咽喉。这一击至少出了八成功力,若是抓实了,凌梦然必然咽喉碎裂,横死当场。
哼,就怕你个老匹夫没这能耐。凌梦然一声娇喝,脚下双足连点,身形飞退,双手交叉挥了出去,数十道牛毛细针飞射向是司马空面门,带起轻微的破空声。
雕虫小技!司马空冷笑,长袖一挥一扫,刚猛的劲风将袭来的飞针扫落,左手轻微一震,长剑出鞘,挽起几道剑影,让人分不清虚实,攻势不变,直取凌梦然咽喉,这就是司马空的看家本领独龙剑法。
凌梦然心中大骂这老匹夫果然名不虚传,自己今日想从他手底下逃生,恐怕有些难了。反手佩剑出鞘迎了上去,剑指司马空面门,剑鞘击向司马空下盘,一招双月连天,竟是要与对方以命搏命。
司马空神色不变,想跟老夫以命搏命,只怕你想多了,长剑改刺为劈,凌空斩下,身子在空中旋转翻滚,一脚踢向凌梦然后背。
噗!
这一脚将凌梦然踢飞出去,将一旁厚重的条木桌都砸了个四分五裂,口吐恶血,多日奔逃打斗留下的内伤复发,倒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小贱人,现在你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将东西交出来,也许老夫可以考虑,让你死得舒服点,不然的话,嘿,我手底下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到时候就算你死恐怕都名节不保。”司马空心中吐出一口恶气,”剑指凌梦然一阵大笑。
呸!
凌梦然虚弱的爬起来,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将司马空千刀万剐:“司马老贼,本姑娘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想要乾坤决,你做梦去吧。”
好,好,
小贱人牙尖嘴利,动手,将这小贱人衣服给我剥光,老夫要看看她清白的身子是不是像她的嘴一样硬气。司马空面露狞笑狠声下令。
遵命,护法大人。
几个黑衣人得令,眼露狰狞,满脸淫光泛起走向凌梦然,仿佛要将凌梦然给剥光吃下去。其中一个道:这样的小美人可是很少见,今天就便宜兄弟们了,哈,哈,哈,多谢司马护法。
“小姑娘,你放心,兄弟们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等兄弟们爽够了,在给你个痛快。”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一阵阴笑,脸上那乌黑的麻子阵阵抖动让人无比恶心,一条长长的刀疤扭动显得无比碍眼,搓着双手正准备撕开凌梦然的衣襟。
“欲仙我不知道,欲死是肯定的,是要好好多谢你们的司马大人,因为一会他也跟你们一样。”
淡漠冷冽的声音响起,一道虚幻的人影闪了一下。
几名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的握住自己的脖子,一道道细细的血丝从指缝间留下,嘴中嗬嗬有声,惊愕的目光看向一旁坐在那里的凌子风,随着凌子风冷冽的话音落下,几人狰狞着双眼倒了下去,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如此突然的场面,不仅凌梦然睁大了双眼,小巧的嘴角更是半天都合不拢。躲在一旁的老孙头夫妻俩更是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口中倒吐苦水。
两口子在此营生,自然见惯了江湖争斗,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场面,而那年轻人却仿若无视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阁下是谁,老夫自问与阁下从未相逢结怨,阁下如此高人何必要管这等小事。”
司马空眼看着手下人倒地死不瞑目,心中更是惊恐不已,自己虽然号称什么独龙剑客,可真在江湖中也不过是三流角色。
凌子风这等身手在江湖中年轻一辈,那都是排得上号的,这种人要么是世家子弟,亦或是师出名门,自己这等身份,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可想不到今天却让自己给撞上了。
凌子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送你一程,让你这种人活着,才是真正的污了青天,碍人双眼。
“尊驾欺人太甚,须知江湖地大,给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司马空卢神情恍惚,满脸不甘,似乎异常害怕的又退了几步。
“呵呵,是么,江湖有多大,我会知道,你只怕见不到了。”
凌子风轻声叹气,正想出手,却见司马空朝着酒肆边上扑了出去,施展轻功在门前的树梢间穿梭,朝着远处的山林飞奔而去。
“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今日之仇老夫来日再报,哈哈哈!”
总算逃出生天,司马空放肆的大笑着。
嗬,嗬,
畅快的笑声突然就咔在了喉咙里,背心传来的一道剧痛,一柄长剑飞射而来直接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司马空心中大骇,想不明白自己特意的施展轻功不停的变幻方向,就是怕对方的暗器,可就是这样还是没有躲过去。
庞大的身躯从树梢间摔了下去,带起一阵尘土飞扬,缓缓的断了气。只有那双惊骇的目光,仰视着天空,似乎在质问,又或是悔恨。
凌梦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刚刚认识的凌子风,手段如此惊人。
自己只是个江湖弱女子,与这种人一生都扯不上半点关系,还是远离为妙。强撑着拱手施了一礼:凌兄救命之恩,梦然定不相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不用他日相报,姑娘将乾坤决给我就行了。”凌子风淡笑着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啊,你,”
凌兄真会开玩笑,如此身手那会看得上此等功法。凌梦然心中一楞,半响才回过神,一口气噎在喉咙吐不出来,自己前面对他各种试探,只不过是因为同是凌姓有些讶异而已,却不想此人真是呲牙必报,现在就如此咄咄逼人。
呵呵,
凌子风也不以为意:那么姑娘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呢?
凌梦然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家伙,心中真是想抽他一顿,没好气的说道:风波渡,去往岳阳。
凌子风闻声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想了想说道:那么正好,在下跟姑娘同路,刚好可以结伴而行。
啊,凌梦然傻眼了,这世上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么,麻烦你撒谎蒙人的时候装得像一点好不好。
嗯嗯,
姑娘有伤在身,在下也略通医术,又初入江湖,姑娘正好多多指点一二。凌子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似乎凌梦然答应了似的。
凌梦然只能无奈的答应,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凌子风现在明摆着就是要缠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打算,现在也只能先答应了,否则地上那群人渣恐怕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想想这家伙那杀人时眼都不眨一下,心中就有些恶寒。
凌子风见凌梦然答应了,也不在多说,看了看这一地的尸体,娘亲在世时说的话又在心中浮现:“江湖纷争,杀戮在所难免,万不可牵扯普通百姓,放下屠刀不一定成佛,但行尽恶事必不得善终。”
“老掌柜,你过来,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你懂吗?”凌子风最终还是打算结个善缘,给人家留个活路。
“我…我明白,老头子懂得怎么做。”还是一脸茫然的老孙头结结巴巴的回答。
凌子风点了点头:“茶肆莫名失火,你们举家搬迁他处,寻找别的生路。”
啊,
老孙头瞪大了双眼,脸上愁苦不堪,茶肆失火,举家搬迁,对方这是连生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说道:“少侠,你是江湖高人,还请高抬贵手,这是小老儿一家生存的活计,不能烧啊,你放心,我们老两口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不,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
凌子风也懒得解释,将身上几锭纹银掏了出来丢在桌上说道:“这是我身上仅剩的银两,足够你们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这些人随便找个坑埋了就是,茶肆也烧了吧,赶紧搬离这里,有多远走多远。过了今天,只怕你们想走都不一定能走得了。”
我,我,我,
老孙头颤巍巍的摸着条木桌,眼中些许浑浊的泪水在打转,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在这里营生十来年,就这样毁了,他舍不得啊。
老婆子走了过来将他扯到一边,心中一阵咒骂。
你个死老头,平时那么精明,还看不清形势么,人家是不怕事,但不想招惹麻烦,可咱们惹不起啊。
这一地的死人,那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主,咱们这一家几口,就真的要连棺材本都砸进去陪葬呀,难得人家大发慈悲,你还抱着这点棺材本哭个什么劲。
老婆心中抱怨,脸上却强装起笑颜说道:“多谢恩公为我们老两口打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办,我们一家几口连夜就走,保证万无一失。”
仁之义尽,一切全看天意,老两口听与不听,往后的事也不是凌子风能左右得了的,转身看了看凌梦然笑着说道:没事吧,能走么?
死不了!凌梦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就好,能走就行。”凌子风也不介意,无奈的耸耸肩,走过去扶起凌梦然向茶肆外走去。自己也是没办法,对这江湖一知半解,可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他放下戒心,而眼前这位刚好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