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至情至性

苏沐的话，让师妃暄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出现一道闪光，只不过闪光的尽头，依然是被迷雾笼罩的黑暗。

苏沐解释道：“慈航剑典的剑心通明，便希望以剑道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但即使达到了忘情境界，又能如何？”

师妃暄皱起眉头，苏沐缓缓问道：“我问你，慈航静斋可有人修成剑心通明境界？”

师妃暄想了想，回答道：“地尼祖师创造了慈航剑典，想来是有剑心通明境界，而且武功高深，踏入死关，但是祖师有没有破碎虚空，就不得而知了。除此之外，在我之前，再无人可以达到剑心通明。”

苏沐说道：“慈航剑典的剑心通明境界，模仿天道无情，试图掌握太上忘情。但殊不知天道无情却有情。看似把万物终生视为刍狗，但一视同仁的态度，却是最大的仁慈。”

说到这里，苏沐又道：“宋缺斩了祝玉妍，领悟了无情之刀，但是却无法白日飞升，最后与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切磋，领悟了至情之道，才得以超脱。即使我不帮他，再有十年，也必然可以飞升。”

苏沐看向师妃暄，说道：“你以前达到剑心通明境界，已经领悟了无情，你现在掉落境界，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若是可以至情入道，怕是可以更上一层楼。”

师妃暄看着苏沐，问道：“可我该如何在可以领悟至情剑道？”

苏沐笑着说道：“傅采林曾经说过一段话，他说‘在我活过的日子里，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努力寻找、思索；我隐隐感到这东西存在于思感某一秘处，在某一刹那至乎感触到它的存在，而它正是生命的意义，可以为我打破平庸和重复的闷局。而在我作出对此思索的同时，我从仇恨罪恶和争权夺利的泥淖中爬出来，清楚看到存在于人与人间种种丑恶和没有意义的愚蠢行为；看着其如何构成人的阴暗面，如何破坏生的乐趣。’”

听到这番话，师妃暄苦苦思索，苏沐接着道：“傅采林一直在寻找某项事物，想来便是极致的情感。他在和天刀的一战中领悟到了，以至情对无情，他挡住了宋缺的第八刀。但是宋缺却从傅采林的剑法中感悟到了至情，于是刀法大成，无情又至情，更胜一筹。”

苏沐看着师妃暄，说道：“至情和无情，可以让人强大，但却都只是虚妄，固然可以真的进入最后一个境界，又如何能够破开虚妄？只有无情和至情同时领悟，方才可以真正破碎虚空。”

听到苏沐的话，师妃暄忍不住想到了慈航剑典的第十三篇章，也就是剑心通明之后的境界，死关。

这一章讲的是太上忘情后去领悟天道，只要修炼有成，便可以破碎虚空。

师妃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那时只是刚刚踏入无情阶段，没有达到太上忘情，其后又掉落境界，再无修炼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所谓的死关，很可能是让人从太上忘情中领悟至情。

能够领悟到，便可以破碎虚空。

师妃暄想通这一点，觉得苏沐说的话很不错，自己现在无法再次回到忘情境界，却为何不能换一条路走下去呢？

师妃暄若有所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看向苏沐，问道：“可我如何进入至情之道？

苏沐你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可是有解决的法子？”

苏沐笑道：“当然有。你别忘了，我也会奕剑术。傅采林凭借奕剑术和九玄大法，成为三大宗师之一，这奕剑术自然不凡，若是可以和慈航剑典融会贯通，你便可以更上一层楼。”

师妃暄不假思索，立刻说道：“苏沐，还请你教我。”

苏沐说道：“待得咱们安稳下来，我便将这门剑术教给你。”

师妃暄点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这个时候婠婠娇笑着说道：“何必如此客气，你们都坦诚相待了，看过对方的身体，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师妃暄脸色一黑，按住了色空剑，苏沐没好气的骂道：“婠婠，你老实点，小心我教训你。”

婠婠凑过身子，看着苏沐，笑着说道：“那徒弟要怎么样教训我？无论你想做什么，师父都不会反抗的。就像你把我擒下后，对我做过的事情。”

师妃暄闻听此言，狐疑的看向苏沐，后者脸色尴尬，大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婠婠你不要血口喷人。”

师妃暄白了他一眼，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却是怎么也不信。

看到苏沐着急，婠婠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开心，但随即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给你玩闹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苏沐看向婠婠，问道：“什么事情？”

婠婠说道：“徒弟，你教给师妃暄武功，是不是也要教给我点什么。”

苏沐皱起眉头，问道：“你想要学什么？”

婠婠回答道：“我要学你的不死印法。不死印法脱胎于天魔大法，某些精妙之处却反而超过，天魔大法虽然强横，但无法让人达到宗师顶峰，更无法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天魔大法是天魔策中的其中一部功法，比不上紫血大法和道心种魔大法。

甚至石之轩创造的不死印法，都要比天魔大法略高一筹。

即使天魔大法圆满，也不过是大宗师级数的高手，顶多能够达到三大宗师，想要破碎虚空，几无可能。

苏沐点头说道：“这没有问题，我教你便是。”

苏沐教给师妃暄奕剑术，是想要帮她破开业障，让她更进一步，拥有强大的实力，能够自保。

毕竟这个世界天地之力雄厚，危险更大，以三人的实力，如果不继续精进，危险巨大。

能够帮助婠婠提高，苏沐自无意见。

听到苏沐的话，婠婠脚尖一点，就挤进了苏沐的怀里，轻轻说道：“真是我的好徒弟，为了报答你，我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婠婠娇媚的样子，让苏沐心里砰砰直跳，但还是压抑住心中的躁动，把她推开，没好气的说道：“在这样我就不教给你武功了。”

婠婠轻轻一笑，倒也不在意，回身坐在了草席之上。

可就在她坐下的那一刻，苏沐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婠婠升起，让苏沐有些心悸。

但转瞬间，这股气息就消失无踪。

苏沐摇了摇头，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没多久，老者将饭食送到屋子里来，是炖牛肉和米饭，分量十足。

苏沐接过以后，为婠婠师妃暄盛了饭，三人围在一起吃完以后，苏沐又将碗筷拿了出去。

是夜，苏沐躺在了屋子中央，刚闭上眼睛，一只柔软的小手钻进了苏沐的手里。

苏沐侧过身子看去，发现婠婠的眼睛里在黑暗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借助着月光，苏沐看到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在这时，他觉得一股目光袭来，转头望去，发现师妃暄紧紧盯着自己，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师妃暄背过身子。

苏沐咳嗽一声，放平身子，但并没有放开婠婠的手。

就这样，苏沐握着婠婠的手陷入了睡眠。

直到半夜，屋子里摆放着尸体的桌子发出一声响动，苏沐唰的一下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