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九回 唇枪舌剑

徐林宗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而随着他的声音,他的人也信步而入大殿:“大师兄说得对,我们武当早就有内贼了。”

所有的师弟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很多人盯着徐林宗,有几个还叫了起来:“徐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又知道些什么?”

“对啊,徐师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徐林宗看着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耿少南,朗声道:“其实在我师父紫光道长死之前,他就跟我说过,我们武当内部是有奸贼的,跟锦衣卫勾结,而在锦衣卫攻山的时候,救走陆炳的,就是这个奸贼。”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什么,紫光真人就知道有内贼了?”

“这个内贼到底是谁,查到了没有?”

“徐师兄,你是不是想说,紫光道长的死,跟这内贼也有关系?”

耿少南的眼皮在微微地跳动着,他的手也在轻轻地发抖,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徐师弟,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从来不说?到现在却突然说出呢?”

徐林宗叹了口气:“大师兄,我们武当建派几百年来,一直是义气为先,最重手足之情,这可是第一次出现叛徒内贼,非同小可,而且救走陆炳的人,武功极高,虽然他一再掩饰自己的内功心法,但是师父可以感受得到,他是正宗的武当内功,所以在那之后,师父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目的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有损我们武当的名声,但是,还没等他调查出来,就遭遇了不幸。”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那徐师弟的意思,屈彩凤也跟这个内贼有关系了?难道是这个内贼让屈彩凤杀害紫光掌门的?”

徐林宗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我不这样想,屈彩凤是因为寒心丹毒发作,失去控制而大开杀戒,她主观上是不可能跟任何内贼有牵连的。”

耿少南哈哈一笑:“还真是巧啊,先是紫光师伯在调查这个内贼的时候,就给屈彩凤杀了,然后这回又是巡夜的弟子死在天狼刀法之下,屈彩凤又突然出现,然后我们去对付这屈彩凤的时候,内贼又把我的玉佩给偷到了这里,还沾了这么多血,徐师弟,你说这内贼会和屈彩凤没关系?”

徐林宗的眉头深锁:“大师兄,这个内贼显然是锦衣卫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出手救走陆炳了,如果他是跟屈彩凤一伙的,为什么陆炳逃得一命后,会灭了巫山派呢?这显然不可能啊。”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徐师弟,我们都知道你和屈彩凤的关系,这件事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免开尊口的好,不然越描越黑,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屈彩凤来武当的动机都值得怀疑,她口口声声说是要帮我们武当一起消灭锦衣卫和东厂,可是她巫山派却没有她以外的一兵一卒,死的全是我们武当弟子,还跟锦衣卫,东厂结了死仇,这些明明白白的事情,还要再辩吗?”

“依我看来,那个所谓的内贼,没准就是同时利用屈彩凤和锦衣卫,来实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屈彩凤和陆炳一次次能在我们武当手下死里逃生,就是最好的证明,各位师弟,师侄,我耿少南作为武当的掌门弟子,在此发誓,一定会查出这个内贼,给大家一个交代,也给我们死难的同门,一个交代。”

下面的弟子们,一个个都高声叫好,耿少南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暗道这一关总算是暂时渡过了,他的眼神扫过了站在下面的众多弟子们,最后落到了何娥华的脸上,却是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小师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与不信。

回到自己的房间,耿少南只觉得身心俱疲,刚才那样地表演,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只觉得嘴很干,坐下来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往嘴里送时,刚刚掩上了门的何娥华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她的双眼圆睁,声音急促而尖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师兄弟们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耿少南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是暗自叫苦,看起来师妹已经认定了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有什么好办法能打消她的疑虑呢?

而何娥华却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高:“那块玉佩,你以前从来不离身的,怎么会落到师弟们死的地方,还沾了那么多的血?你最近每天晚上都跑出去练功,却又不让人看到,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你那天晚上浑身是血的跑回来,身上又没有伤,你说,你身上的血,是不是师弟们的血,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何娥华的眼中泪光闪闪,抓住耿少南胳膊的手,也是越掐越用力,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而长长的指甲,也深深地剜进了耿少南的手腕里,掐得他手上鲜血横流。

耿少南站起身,轻轻地捉住了何娥华的双手,平静地说道:“师妹,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那个内贼了,可是你想想,在锦衣卫攻山的时候,你我可是在一起的,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觉得当时的我,还能从你身边飞走,再去后山救走陆炳吗?别人不相信我,你还要怀疑我吗?”

何娥华的嘴角勾了勾,紧锁的眉头开始舒缓了一些:“我,我是”

耿少南叹了口气:“我知道,在大殿的时候,我跟徐师弟斗嘴,你肯定又是心疼他了,所以就顺着他的话,把矛头指向了我,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两次出内贼的时候,都跟屈彩凤有关,也都跟他有关,如果你真的要怀疑,为什么总是怀疑自己的丈夫,却不肯去怀疑一下你的徐师兄呢?”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不,大师兄,我只是,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