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回 步入歧途

耿少南怒吼一声,周身的天青色战气一阵狂暴,飞到了澄光道长的身边,双掌疾出,一招天河日下,直击黑石道长的前胸,狂暴的战气透过了他护体的气墙,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十余步,撞上了一棵大树后,才软软地落到了地上,脑袋一歪,再也不省人事!

澄光道长长舒一口气,以长剑驻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生死相搏,也让他几乎到了极限,若是耿少南再稍晚片刻出手,只怕这会儿倒下的就是他了,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看着黑石道长,放声大笑,多年来被紫光道长和黑石道长所压制,歧视的屈辱,一扫而空。

“黑石,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说我来路不明,心术不正吗,你不是和紫光一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吗?怎么样,你们一个个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我告诉你,本来我还没打算把你们怎么的,但你们从没把我当成师兄弟,处处当外人防着,打压我,歧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举起了长剑,眼中杀气浮现:“见到紫光的时候,告诉他,武当已经落在了我们齐王殿下的手上,这会是殿下取得天下的基业,你们这些食古不化,拥立太子的老顽固,就跟着太子一起下地狱吧!”他的长剑一振,就要向前刺去。

耿少南刚才一直低头不语,他一时冲动,想到这二十年来被澄光道长如父亲一样的养育之恩,又想到了黑石道长对自己的羞辱与歧视,那时候若不出手相救,只怕澄光道长就没命了,黑石道长连废他武功保留一命都是不可能的。在一时慌神与愤怒之下,耿少南才助师父打晕了黑石道长。

可是冷静下来,多年来作为武当弟子受到的正统教育,,和他一向的道德感终于让他越来越羞愧,越来越后悔,不管怎么说,师父是弑杀掌门的凶手,自己这个武当大弟子非但不能清理门户,反而助纣为虐,打伤了执行正义的黑石道长,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一下子冲到了黑石道长的身前,张开双臂,说道:“师父,请别伤害黑石道长,徒儿求您了。”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讶道:“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耿少南说道:“师父,你已经杀了紫光掌门了,犯下了大过,不可以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刚才我,我是为了救你才出手的,并不是要你伤了他的性命。”

澄光道长的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殿下,他现在已经听到了我们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妇人之仁,留他一命,就能让他感激了?他现在全身筋脉都给打断,你和我一样,都是元凶首恶,你以为他醒过来,就会跟没事人一样,还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就算他自己不行了,也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全武当,到了那时候,就连何娥华,也会第一个取你性命,为父报仇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那也是我们自找的,师父,您这么多年来,一直教导我们要仁义,要守正道本份,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让我复仇,让我夺位,但是,但是这并不应该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啊。”

澄光道长气得一拂大袖,说道:“殿下,你以为通向皇位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吗?这是要用无数的尸骨,鲜血铺就的,哪有这么简单,看来这些年来,我让你学正道学过了头,弄得分不清楚好坏了,如果你是武当大师兄,你这样做当然没事,但你现在是齐王,是已经下了决心要争皇位,为母报仇的齐王,怎么还能这样迂腐教条,妇人之仁?!所有挡你路的人,哪怕是何娥华,都必须除掉,这才是你作为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耿少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徒儿求你这一次,放过黑石师伯吧,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留他一命的同时,不至于透露我们的秘密,你可以让手下带他走,把他看管,让他再也不出现,这样就威胁不到我们了,他毕竟是小师妹的爹,最近小师妹已经伤透了心,若是爹再死了,我不敢想象她能不能撑住。”

澄光道长厉声道:“殿下,你是皇子,是将来要登上皇位的人,怎么可以随便下跪,你记住,这个世上,你只能跪天,跪地,跪父皇,除此外,谁也不能跪!”

耿少南的眼中泪光闪闪,说道:“师父,从小到大,你对我来说,不止是传功授业的师父,更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亲,比起那个在一出生就抛弃了我的父皇,您才更值得我下跪,今天我不想以王爷的身份来命令你,而是以一个徒弟,一个儿子的身份来恳求你,放过黑石师伯一命吧,至少,至少能让我良心上好受点。”

澄光道长长叹一声:“唉,都是冤孽啊,殿下,总有一天,你的大事怕是要坏在这何娥华的手上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耿少南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夺皇位只是要为母报仇,可是小师妹是无辜的,我不想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师父,请你成全我。”

澄光道长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递给了耿少南,说道:“你把这个给黑石服下吧,这样就能达到你的目的了。”

耿少南站起身,接过小纸包,打开一看,是些青色的粉末,他嗅了嗅,想要判断是否是毒药,却听到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殿下,属下既然答应了你留他一命,自然不会再害他,此物名叫百梦僵尸粉,乃是云贵一带的蛊药,服下之后,蛊虫会麻醉他的大脑,让他失去意识,长睡不醒,如同僵尸一样,你既然不肯杀他,就只有用这种办法,让他不能开口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那以后还有复元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