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铁脚仙

暂时结束了修炼，欧阳小天再次出发。他也没有太明确的目的地，来到这个世界，他现在只想追求至高的武学境界。

而在追求武学之余，他更想体验一下人生百态。上一世他早亡，这一世欧阳克早夭。既然老天让他们共同重活一次，他也没有理由庸碌一生。

离开山谷后，欧阳小天一路向北而去。他一在江浙一带停留数月，这次他准备去北方走上一遭。整个北方都被金人占领，大宋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江湖人士而言影响却是不大。即便是朝廷，不在万不得已之下也不会得罪江湖人士，而是以拉拢为主。

此时虽然寒冬已过，北方却依然处在春寒之中。整个冬天也是最为难熬之时，面对金国的压迫，一些村庄早已是十室九空。原本繁盛的中原大地，到处是残垣断壁，处处透着浓浓的荒凉。

“浩瀚中华，却被蛮夷欺凌至此！无论何时，强大的武力都是最直接的一种震慑……”站在一个废旧的村落外，看着村落里冒起的浓烟，欧阳小天一脸感慨，喃喃自语道。

转眼他已经走了近一个月，此时他已经进入了河北的境内。按理说，这里已经接近了金国的中都，出于稳定考虑，金人应该会善待周围百姓。但金人对待当地的大宋百姓依然是烧杀抢掠，根本没有把当地百姓当人对待。甚至有好几次，看到金人的惨无人道他实在无法忍受便出手教训对方一番。

“你们放开我……救命！”忽然，一声呼救打破了整个村落的寂静，也让欧阳小天从出神中恢复过来。

没有想太多，欧阳小天快速循着声音向村庄中飞奔了过去。村落并不大，并且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没人居住。因此，几息时间欧阳小天便找到了声音传出之处。

这是位于村落中间的一个院落，院子很小，只有三件破旧的茅屋，院子周围的篱笆早已是东倒西歪，跟村中其它院落没有什么分别。

此刻，在院子中间，几个身材魁伟的金兵正将一个少女从茅屋里往外拖去。少女披头散发，脸上隐隐有着淤青，嘴角还残存着血渍。

虽然少女在极力挣扎，却始终不是几个金兵的对手，片刻便被几人从房间里拖到了院子中间。少女双目红肿，不断对几个金兵哀求着，希望对方能够放过她。

在距离几人不远的茅屋门口，躺着一个老妪，老妪脸色发白，脖子上鲜血犹自在往外淌着，显然是刚才惨遭杀害。一头灰白的乱发在寒风中飞舞着，配合着少女凄厉的惨叫声，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悲凉。

“该死的金狗，竟敢如此残害我大宋百姓，贫道今日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正当欧阳小天准备出手之时，一声极端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声音中蕴含着浑厚的真气，直震的整个茅草屋都在簌簌发抖。接着欧阳小天便看见一道灰色影子从村外急速而来，几个纵跃便已到了院子里。

灰色身影没有半点停顿，只听见“锵啷”一声，他背后的一把长江自行出鞘。接着院子里爆发出数丈的剑芒，几个金兵根本连腰间的兵刃都没来得及拔出，有些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脖子上就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线。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不时传来“噗噗”的声音，一个个金兵应声倒了下去。

看着院子里翩若蛟龙的身影以及那洒脱中不失狠辣的剑法，欧阳小天一时间看得出神。而他内心却是非常震惊，能将剑法用到如此炉火纯青随心所欲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他也不是没见过高手过招，当初在西夏境内，他一连见过几次高手之间的对决，无论是周通还是雷惊天，修为都可算上一流之列。但是，在剑法上都没有此人境界高超。

“这个世界果然是藏龙卧虎！随便遇见一人都是大高手，看来我要走的路还很远啊……”震惊过后，欧阳小天又想到了自己的修为，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达到了凝气二重还依然不满意的话，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在心里对他竖起中指，然后骂上一句“装逼”。

“哼，金狗，你也去死吧！”就在欧阳小天暗自对自己修为不满之时，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一道寒芒直向他刺了过来。剑势之快如同电光火石，转眼距他胸前便已不足一尺。

原来是灰衣人解决了几个金兵，见欧阳小天站在外面，以为他跟金兵是一伙的，这才向他攻了过来。

眼见剑芒已近在咫尺，欧阳小天顿时汗毛炸起。他不明白，自己有没有招惹灰衣人，为什么对方会忽然向他出手，还骂他是金狗。

不过，情势已容不得他思考。危急之中，他也不敢直接用双手接下这一剑，而是一把扯出背后的乌黑大刀。这把大刀他早已不再使用，不过他也没有随便将它丢掉。

乌黑大刀在手，欧阳小天一刀将剑势荡开，左掌却是一掌向前拍去。只听到“嘭”地一声闷响，欧阳小天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侵入左臂。而他的身子也急速向后退去，直退出十丈才勉强站稳。

此刻，他的手臂微有些酸麻，虎口有些隐隐作痛。再看手中的乌黑大刀，刀刃上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小缺口。

“哼，小小年纪，修为却是不弱！贫道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名来！”与欧阳小天硬拼两招，灰衣人身影也向后退了数步，藏在背后一只手掌使劲甩了甩才将那股酸麻感去掉。

直到现在，欧阳小天才将来人的容貌看清。只见来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色红润，留着数寸的胡须。身材中等，身穿灰色道袍，一柄长剑斜插在背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飘逸之感。

眼见对方脸上散发着冷色，欧阳小天知道对方将他误认为金兵一伙。于是赶紧向来人抱拳说道：“道长恐怕是误会了，在下欧阳小天，并非是金人，更非他们的同伙。在下也是在庄外听到动静，特来此一探究竟。”

“既非金人，为何见金人横行而不加阻止，害得那老妪惨死！”听到欧阳小天不是金人，灰衣道士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不过依然是冷冷地问道，显然对于欧阳小天的袖手旁观很是不满。

“在下也是刚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出手，道长便已赶到。”对于灰衣道士不满，欧阳小天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解释道。

“哼！”这次灰衣道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冷哼一声，再次走进院中来到少女身边。

少女坐在地上，衣衫凌乱。脸上带着一丝呆滞，显然被刚才的金兵的残暴以及灰衣道士屠杀金兵的情景吓的不轻。乱世之中，寻常百姓本就生活的谨小慎微，如今经历这种血腥场面，别说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就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估计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姑娘，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见少女神情呆滞，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灰衣道士柔声说道。

又过了片刻，少女才逐渐恢复了神志。看着浑身凌乱的衣衫，再看看躺在茅屋门口的老妪，少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接着向老妪的尸体跑了过去。

看着扑在老妪尸体上痛哭的少女，欧阳小天忍不住心里一叹，如果他们早来片刻，或许老妪也不会死。

“晚辈欧阳小天，未请教道长法号？”站立良久，欧阳小天对着灰衣道士抱拳问道。

“贫道全真教王处一，方才多有误会，请欧阳小友见谅。”此时，灰衣道士已经恢复了平静，对欧阳小天双手合十说道。

“原来道长就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铁脚仙王道长，晚辈失敬！”听到眼前的灰衣道长竟然就是号称铁脚仙的玉阳子王处一，欧阳小天心里一惊。

“难怪他修为如此高深，原来竟是那王老道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