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战湘江
秦川吗？
听到绾绾开口提到这个名字，他也想到这次魔门这么早浮出水面的原因了。
不过，这只是化名，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叫师妃暄吧！
唐方不可能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寓意——再等上几年，慈航静斋的势力会由暗转明，正式的加入争夺大隋天下的盛宴中。而眼前的这名女子，此时还略带青涩，原来没有几年来的淡如天仙。
记得她第一次出场，应该是在三峡，那时的她，一出世就引得天下震动——号称是代“万民而则天子”，带着传国玉玺，一朵浊世青莲，就这样踏入这个动荡的战争年代。
只是，为何如此之早的，就引得阴葵派和慈航静斋的传人双双出世呢？
唐方陷入沉思，随后似乎想通了其中一些关节……
冷笑着看着船舱前手拿宝剑的师妃暄，他大概是找寻到根源了——他在大兴城打乱了慈航静斋的布置，而魔门探查到慈航静斋自大兴城一战之后，也开始有了动作。所以是慈航静斋以为魔门将要重现江湖，于是忍不住派出传人到江湖探出消息，这次引来今天这场不该出现的惨剧。
唐方一脸阴沉的看着绾绾和师妃暄，这大概是这个世界最出色的两名女子，而背后，也是极其麻烦的两股势力。自他开始踏入江湖，就在不经意间影响到这些庞大势力的布局，现在不少都忍不住浮出水面，开始明目张胆的进行下一步动作。
对于他来说，今后是混水摸鱼的好机会，但是稍稍再被卷入到这些势力间的争斗中，也会是被重点关注到对象，不知是福是祸。
慈航静斋的那一套让他不喜，而对师妃暄，倒是没有太多的恶感。老实说，在他看来，这个女子真的是犹如谪仙一般。她的才智、她的理想、她的坚持。纵然是唐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认同，但却有不得不佩服。
可惜，因为她是慈航静斋的当代圣女，佛门势力的代表。可以说与唐方天生的站在对立面上，他可以容忍大兴城中那名慈航静斋女子对他的重伤，但他不能容忍师妃暄背后佛门的再次昌盛。
一个外来的教派，被发展成现在的天下第一宗教。自东晋之后，魔门初建，儒家衰微，本土的道教被永远的压在脚底。这个宗教的蛊惑性太可怕了，而且佛经里面的一些预言，在唐方看来不是什么玄虚，是真真正正存在于世间的。
一滴水，蕴藏亿万生命。
这不就是细菌、病毒吗？唐方可不会觉得这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小阿罗汉小用心见一千世界，大用心见两千世界；大阿罗汉小用心见两千世界，大用心见三千世界。
他们见得是什么世界？是如何见得？小阿罗汉、大阿罗汉，会不会是佛门修炼到的某种境界？
每当唐方思考起来，总觉得佛门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背后也不可能只会是慈航静斋那种水平，宗教这潭水太深，他现在还没有那种能力踏进去一试深浅。
绾绾也是一样，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子他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现在的身份上以及绾绾对他的态度上很是让人头疼——被这个魔女惦记上的男人，除了徐子陵，又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绾绾与师妃暄相遇，阴葵派与慈航静斋历代的恩怨，真是莫名的让人期待啊。今日摆下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慈航静斋出来的这名女子；不留一个活口，就是想让他们杀人之后，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环套这一环，若不是今晚出现了唐方这个变数，以及被他们针对的女子是慈航静斋当代圣女，这个计划真的是不会再有人知道。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绾绾知不知道这秦川，就是她师傅老对头的传人呢？
想来还是不知道师妃暄的确切身份，不然今晚的阵仗，会铺的更大。
唐方侧过头去，笑道：“绾绾姑娘，若是今日我帮你干掉这个秦川，能不能放我走呢？”
绾绾很疑惑，她觉得唐方与这秦川的背后必定有事，而她背后的两位长老具是一惊——原先还以为这小子会和这女子联盟，这样就算是他们一起出手，也很难拿下。怎料唐方临阵倒戈，一点都没有和这女子联盟的想法。
秦川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但她素来不愿意求助与人，也不爱在这些问题上刨根问底。此时唐方很明确的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也不会再去恳求，是敌人就迟早要面对，她只是疑惑——要说是惧怕魔门的威势，这公子看起来却没有一点闻风丧胆的意思。
看起来，反而是因为反感自己。她虽初涉江湖，却也是分得清人心所想的。
只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公子吗？还是他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
秦川眼中剑意隐隐闪烁，清冷的脸庞看着众人。
手中的色空剑，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拔剑御敌。
绾绾媚笑着看向师妃暄，又转过来对唐方说道：“唐家哥哥莫不是对秦川姐姐有什么误会，待到不久后，绾绾必定让两位好好相处，解除掉这一点隔阂。”
“那就是一定要让我死咯？”唐方无奈的看着这个魔女，他不是笨蛋，这话里的意思很好理解了，“就这么不想让我活下去，你这秦川姐姐的身份也不想知道？”
绾绾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兴趣。但不待唐方进一步开出自己的条件，就嗤笑一声道：“多谢唐家哥哥提醒，原先绾绾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想来，也是解释通了。”
说着，笑语盈盈的对秦川说道：“这位姐姐，其实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吧。绾绾虽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却还是觉得亲切的紧呢！
想来是神交已久，所以一见就如同故人一般。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道：“这样的话，今天就更不可能放任两位哥哥姐姐离开了，妹妹从小孤单一人，我虽是很想留下两位性命，但圣门这边的长老，可不是会放过功劳的人啊。”
完了，唐方懊恼的抚着额头——最后谈判的筹码都被人家掀开了，自己就算是不想打，也得打了。
这年头，谁比谁聪明啊。这魔女被自己一句话就提醒过来，什么东西都想通了……
而他只有叹气的命。
他一脸不爽的看着师妃暄，每次只要是遇到慈航静斋的人，就诸事不顺，不是最后不是身上没一块好肉，就是重伤在身，性命难保。到今晚被人堵在船上，双方谁不死到最后绝不算完，怎么想都是她的错。
师妃暄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衣袂被晚风刮的猎猎作响。面对面前魔门三人，丝毫不以为杵。那把古朴的色空剑，在手中微微轻吟。
绾绾背后的两名长老，一听到慈航静斋的名字，那里还站的住，身影一闪，就来到师妃暄面前。
“女娃子，不管你是谁，既然是慈航静斋出来的，就不要想走了，留下性命。”
其中一名魔门长老叫嚣着，一双像是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在空中划过红色的爪痕，向师妃暄压去。另一人使一把冷青色的匕首，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器，专找师妃暄近身缠斗。
师妃暄拔出长剑，剑影划破寂静的夜空。在这湘江之上，凌空而立，如同谪仙降世；又有如修炼得道的天人，羽化而登仙。
手中色空剑一挥，分出千方剑光迎向两名魔门长老。
唐方微微向后退了几步，走出了三人的战圈。
两个老头一上一下，专找师妃暄薄弱的地方攻击，手段之下作，招式之无赖，看的他都是紧锁眉头。
八卦、太极、形意，本来都是杀人的拳术，里面可以说是什么样的招式都有。三种拳术的禁招中，有不少唐方看后都觉得没什么，遂吸纳了一部分；至于一些突破他人格底线的，则弃之不用。现在看来，这两名魔门长老的招式，比起禁招中的，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把色空剑横在胸前，剑招随心而变，看的唐方赏心悦目，但战局中的两个长老却是惊悸不定。没想到眼前的女娃子与绾绾差不多的年纪，竟然已经是将《慈航剑典》修炼到“剑灵寰宇”的境界，比起绾绾的《天魔大法》也丝毫不逊色。
原先只是以为这女子是慈航静斋的内门弟子，现在看来，如此天赋，至少也是此代圣女的候选人之一，将来很有可能将《慈航剑典》修炼到仅次于“地尼”的层次。
这样想来，这女子更加留不得，两名魔门长老手底下更阴狠了几分。
唐方在一旁悠闲地观战，也不打算偏帮哪一边——毕竟这里留下了最头疼的人物给他，而看师妃暄的样子，应付这两个老头没有一点问题。
唐方侧过身，看见绾绾一脸无助的样子，一副我弱质芊芊的模样。
真当小爷不知道你什么水平啊，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
绾绾看着步步逼近的唐方，垂泪欲泣道：“唐家哥哥，我一个女流之辈，你不会想欺负我吧？”
这一声哥哥，真的是叫的人骨头都酥了。但在唐方听起来，犹如毒蛇在吐着信子。
擒着手中的长枪，唐方这时也在犹豫要不要先出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绾绾一点都没有想要出手的样子，装作不会武功，但想来她绝对不会弱师妃暄许多的。而自己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底牌，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着了人家的道。
手中的长枪不安分的颤动着。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手中的枪清鸣一声，向着绾绾刺去。
恍若划破云层的闪电，唐方运转起八成力道，全力使出一招“火树银花”。
就像是真的电光火石间运转，还没看清枪，就已经刺到绾绾面前。
绾绾幽怨的看了唐方一眼，恨恨道：“唐家哥哥真是狠心，既然要这样对待我一个小女子……”
话还没说完，只见她双手纤指一摆。枪尖刺向她的小腹，却在衣带钱停下。
难得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