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管闲事陆小凤
深秋已过,平日里少见会出太阳。今天难得有个好天气,唐方躺在花园里,任由温暖的光线照在身上,伤口有种痒麻麻的感觉。
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身体养好。至于他现在的状态,自从听到那位老者讲述他的身体情况后。唐方心情十分低沉。
唐方站了一会儿混元桩,就浑身发虚汗,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现在的他身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还不如一个迟暮的老者。伤势重到这地步,除了当初硬生生的搬动气血御敌,没有好好的恢复以外,就是那女人的剑气残留在体内。
哎!唐方按着心口,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到底是活过来的,可叹这次却被那女临死前反扑,那带着天地威压的剑法无法抵挡,而散发出的剑气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自己避之不及,偏又被刺中心脏。要不是自己习练内家拳,心脏韧性远超其他江湖一流好手,加之灵芝精气不断冲刷穴窍,滋养身体。怕是救回来,都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说到底还是心脉受损,精血也流失大半,不然这点伤,怕是不出半月就养好了。现在,还得接受那道剑气噬骨的折磨。没有三两年的时光,难以完全消磨。
而且自己的国术修为,至少四年才能回到现在的水平。虽然已是大难不死,但唐方却忍受不了今后四年不的动用内家拳,只能当一个身无长技的懦夫。每每感觉到心口的隐隐作痛,怨气就直冲天灵。
慈航静斋,你们这群人害的小爷这么苦,老子从今天起和你们刚上了。
带万民择明君,要是没了和氏璧、要是当代传人都被人买到烟花巷去,这个最强隐世门派,就是一个笑话……
“哈,唐方小兄弟,修养了一个月,看来你好的差不多哦了,我可是带了好东西来看你!”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唐方心情好了一些。转过头去,就看见陆小凤倚靠在回廊上,随手就丢过来一瓶酒。
“好东西啊,那老头可是对自己的酒宝贝的紧,今天又被陆大侠弄来两品,看来老头的藏酒窖又要搬家了。”唐方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上一大口。这酒入口醇厚,虽说是度数不高,但在这古代,也是难得的好酒。
“哈哈哈!唐小兄弟不必客气,好东西拿来和朋友分享,才更有味道”陆小凤微微喝下一口,在嘴里回味许久,才缓缓咽下去,一脸享受道:“如此好的美酒,当然是拿来喝的,要是就这样被束缚在地底下,岂不是可惜了。”
“世人可不像陆大侠那么看得开,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在想的,可是怎么给自己带来更好的利益。要是没有,不如毁掉,世上觉得自己生来身份就高人一等的人可不少。”
“哦!看来小兄弟的看这些事理比我陆小凤通透,这酒喝的,可是跟有味道了。”
陆小凤眯着眼睛,笑着灌下一口酒。
“哪里,借花献佛,谢陆大侠的救命之恩!”
说着,唐方毫不顾忌的又喝上一口,冤仇压进肚里,不再理会。
“那小兄弟可是贪了便宜,今后还得单独再请我喝一回酒。”
“一定做到!”
酒过三巡,接着半醺的醉意,陆小凤问到:“看小兄弟受伤之前,也是外家功夫练到极致,寻常高手难以伤及分毫,又怎地如此。”
唐方搬起酒坛豪饮一口,他酒量很大,有内家拳在身多少酒都能吸收,没什么酒后吐真言的说法,但还是大方的说出来了:“想来,是挡了一群想要控制一个王朝的疯女人的路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角色,对她们来说,应该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没什么招揽的必要。”
“话虽然这样说,但唐小兄弟也没少给她们制造麻烦吧,那群疯女人我也接触过,就那点本事。”
“也没什么,就是给我带来麻烦,我也不会让她们舒心的。至于派来想要碾死我的,已经送去见她们‘天尼’师祖了。”
“那小兄弟可要小心了,那群疯女人发起疯来,可是咬死人不放手的。”
陆小凤虽然说的轻松,但心里却是一片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哈哈哈哈!”
唐方仿佛没有听进去,放肆的大笑道:“那又如何,人生短暂,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阎王爷不收,怕也是觉得我活的不够恣意,才让我遇到陆大侠。听说丐帮有门打狗棒法,且学来,打得天下的疯狗不敢再咬人!”
“小兄弟醉了,说的尽是胡话!”
陆小凤一时愣住了,他惊讶的看着露出狂态的唐方,想打个哈哈结束这个话题。
“想醉,醉不了,不如就这样,心醉人不醉。笑尽天下人,可叹天下事。兴亡与我何加焉?浩浩荡荡,一路平推。慈航静斋,少年意气。他朝必定见它压得抬不起头。”
唐方摆摆手,表示什么慈航静斋的毫不在意,这种烂事就不再喝酒的时候的时候提了。
将剩下的酒尽数倒进自己的葫芦里,这是在这座庄园里住了一个月,唐柔在花园里看见一条长的很好的葫芦藤,本来已经是过了葫芦采摘最好的季节,没想到这个长得十分好。于是唐柔拿了回来,给自己做了一个装酒的葫芦。
仔细摸着这个葫芦的外表,一种竟似玉质的触感让人十分舒服,忍不住把玩的冲动。
“陆大侠,可愿瞧上一眼我这不入流的外家功夫?”
唐方似是喝醉了耍酒疯,摇摇晃晃都像是要站不稳了。但一双清亮的眸子,却让整个人显现出别样的神采。
“哦,小兄弟的武功我倒是还没见识过,想来必是超出我的想象。”
陆小凤打量着唐方,打探别人的武功是江湖禁忌,但既然唐方愿意自己揭露,他也能一解之前的疑惑。
“哈哈,颠颠倒倒,一步一摇,酒中八仙,乾坤颠倒!”
说着,唐方脚步虚散,似醉酒欲倒,却是发泄出一套醉拳。
“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斤”
手里提着酒葫芦,怎么看都是一个醉鬼。双手上下翻飞,却是打出音爆。身上好像有擎天之力,脚步虚浮,暗含章法。
“好功夫!”
陆小凤一声赞叹,兴致一下就被唐方的醉八仙调动起来了。
让唐方表演拳术,实在是难上加难,该应他从来未成学过演法。国术只杀人,不表演。一直以来都是他坚守的原则。这次提出想要展示一下,一来是借着酒兴,好好发泄一下;二来……
“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
上步顶膝,翻身倒垂,气运神闲,酒中揽乾坤。
“汉钟离——醉步抱埕兜心顶”
……
陆小凤看着场下一套醉八仙耍的精湛绝伦的唐方,不由得改变了他之前的看法。唐方肆意张扬,如此年轻便想挑战慈航静斋的江湖地位。说出去怕是要笑到一片人,但偏偏从他的眼神里,只看得到冷静与淡淡的戾气。读不出一点少年轻狂、无知无畏。
就想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一样,尽管两人性格不同,但对待事物的看法上,却是出奇的一直——从眼睛里,你看到的了别人的覆灭,那他绝对只能消失。
身受重伤,却将慈航静斋此次派出的行走弟子击杀;濒临死亡,还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看似一身的外家江湖把式,却有超出常人想象的威力。唐方啊唐方,你可让我又太多的惊讶了。假以时日,必是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
可惜了,这伤势……
“陆大侠,一人独舞怪没意思的,还请赐教喽。”
说着,手里的酒葫芦一扬,碰在了陆小凤的酒坛上,这一举动吓得陆小凤亡魂皆冒。手臂一震打出一道柔劲,才将两个酒器稳住。放在石台上。这是唐方早已欺步上前,一拳带着气流的包裹,向陆小凤袭来。
“唐小兄弟,如此对待美酒,可是罪过啊!”
然而,还没碰到衣角,陆小凤身形一晃,就轻易避开唐方的攻击。
“好轻功!”
唐方攒了一句,攻势还在,岂能这么容易离开他的近战纠缠。
轻敲重打,手上攻势不缓,上勾下挽。一派刚猛气的醉拳到了这里,就化作了阴柔的缠丝劲。仿佛一条蛇在围着你打转,避都避不了。
“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
哈哈哈,痛快,难以言表的痛快。打了这么久,唐方也是发泄掉大部分的怨气。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多谢陆大侠手下留情。”
唐方可不是傻子,刚才那么长时间,陆小凤都没做什么强有力的反击。甚至压制住自己的功力,仅凭着轻功和灵犀一指来招架。
腿走八卦、醉眼朦胧、跌跌撞撞、摇摇摆摆;实际上形醉意不醉,拳醉心不醉。
“好拳法,将刀、枪、剑、棍溶于拳法之中,对资质也没有什么要求,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传下来的上乘外家功夫,坚持习练,由外入内,可不是一件难事。”
两人交战,陆小凤没有用内力,鉴于唐方伤势初愈,数个回合的交手后就停了下来。
陆小凤虽然不精通外家功夫,但游历江湖多年,这点眼光,是少有人能比拟的。虽然世人都说陆小凤最厉害的,就是他的灵犀一指,但谁有知道。他行走江湖最为仪仗的,还是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
“我倒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这样一来,未来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被一群疯女人缠着,就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又得罪了一群。”
红鞋子吗?那群女人虽然没有慈航静斋那么大的势力,但也是不好对付。
“没办法,你陆小凤天生爱管闲事,又爱引火烧身,改不了了。”
陆小凤眯着眼,笑道:“我这人就这样,改不掉。闲事不让我管,酒不让我喝,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又把脸凑过来,低声询问到:“以小兄弟现在的状况,再继续练外家功夫,也是不适合吧?可还瞧得上陆某人的武功?”
哈!
唐方一下子愣住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是不适合在强行修炼,但不代表以后也难以继续。这陆大侠果然是急公好义的好人,自己刚想着日后如何谋求到一些上层武学,化为己用。现在就给自己送个枕头过来。
好人啊。
“陆大侠功夫名满天下,不知道我能付出些什么?”
唐方将能字咬得很重,虽然陆小凤侠名远播,但他可不想做一次不平等的交易,即使受益者是自己。
“就是这个!”陆小凤用手指着唐方说到,“醉八仙,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外家功夫吧,我用凤舞九天,和灵犀一指作为交换可好?”
灵犀一指!
唐方真的是被吓到了,虽然自己做梦都先得到这门功夫,但没想到来的如此轻松。这个世界武力值虽然高,但凤舞九天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能稳胜盗圣司空摘星的轻功,想想都不简单。再加上灵犀一指……
大侠,你这是在找接班人吧?
“陆大侠,灵犀一指可是你压箱底的绝招,就这样传给我,就不怕遇人不淑,日后我借着你的名号去危害武林?”
“噗呲!”陆小凤一口酒水就喷了出来,大笑道,“还借我的名头,你这性子,若是日后行走江湖,又怎会愿意挂在那家名号之下。”
“这还有月余的时间,我也只能一口气全部教完,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大侠的便宜,这个可是赚的我心亏啊!”唐方调侃到,“这样,我这里还有一门名唤‘八卦掌’功夫,待我回去默写下来,明日一起交于你。
今日与陆小凤当了朋友,就不提其他,喝酒!”
“痛快,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