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将我放了

凌云此时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不知原委之下,又如何能将罗佳明放走了?

九转刀法他自己便瞧过,其上武功之精妙,他又如何不知了。而秘籍分为刀法及心法两部分,自己只瞧过刀法,其后将其融入剑招之中,便得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

而段风得了秘籍,其后心法他又如何不会练了。若是如此,以桓玄武功,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担心的,在他心中,现在除了桓玉之外,便没有旁人了。以当日桓玉相救桓玄的情景来看,若是桓玄当真不敌段风,桓玉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了?

而瞧了罗佳明先前如死灰一般的脸色,料想落入段风手中之后,恐怕要吃不少苦头。是以听桓玄被段风一剑刺穿,凌云如何能不担心害怕了?

想到段风如疯子一般折磨桓玉,凌云再也忍耐不住了。冲上前去,一把将罗佳明衣领揪住。恶狠狠道:“你不将事情说清楚,今日是死是活,恐怕由不得你了。”

罗佳明先前还见他斯斯文文的,似乎他为人颇为不错。如何料到自己只胡言乱语了几句,竟然惹得他如此不高兴了。脸上微微一惊,随即又恢复了淡然。苦笑道:“人生无常,这句话倒真没有说错。当初我投到逐鹿教门下,本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辅佐教主一统千秋。到得此事,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愚蠢。”

见凌云眼神中略过一丝同情之意,叹口气道:“我既然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你有什么想问的,这便问吧。”从罗佳明言语之中,不难听出他死意已决。

凌云此时担心桓玉安危,又如何能顾及这些了。当下便问道:“你告诉我,当日桓玄与段风比武,究竟是怎样一番情景?”

罗佳明听了凌云问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光。但只是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随即转过身去,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凌云等人所言。说道:“当晚,月亮也如今日这般……”

从罗佳明口中,凌云这才知道了当日所生的事。原来就在自己与桓玉见面之后,桓玄便带着逐鹿教一众人等回到了逐鹿教。到得逐鹿教,众人便遇上了消失已久,又重新出现的段风。

依照逐鹿教的规矩,凡是背叛逐鹿教的,其下场就只有一个。而段风毕竟是枯草堂一堂之主,对逐鹿教的规矩如何不清楚了。这小子竟然昼伏夜出,偷偷躲在总教之中。因其轻功了得,逐鹿教众人又没有怀疑到总教,竟然让这小子躲过了一劫。当然,这些都是段风将桓玄一刀刺穿肩头之后,众人才得知的。

桓玄当时见到段风,便令手下众人将其拿住。只是不知这小子从哪里学了一套刀法,逐鹿教忠心于桓玄的人,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合力围攻,竟然都不是段风的对手。

见了此等局面,误中了花影之毒,伤势未愈之下的桓玄,也不得不出手亲自料理段风。桓玄武功虽不是天下无敌,但在逐鹿教中,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与段风交手,没走过三招,便被段风一刀刺穿了肩头。

见桓玄受伤,桓玉惊疑之际急急出手。段风武功虽了得,但花影之毒逐鹿教又有哪一个不怕了。畏惧花影之下,段风这才让花影将桓玄救走了。至于桓玄后来究竟如何了,罗佳明倒是真不知道了。

听到此处,凌云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至于后来段风如何接手逐鹿教,又如何逼迫逐鹿教众人听自己号令,便不是他所担心的事。

毕竟逐鹿教三字,在凌云眼中,已不是什么好词了。兼之此时逐鹿教又被段风接管,凌云只觉更加厌恶,又哪里有这份闲心去管这等闲事了。

更何况,听罗佳明口气,桓玉似乎带着桓玄逃走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罗佳明道:“那段风有没有放下令去,让你们追捕桓……桓玄?”

他实际上是在关心桓玉,只是不想多生出是非来,是以只是问桓玄,并不提及桓玉。

桓玄教主之位被夺,罗佳明所有的理想与期望,便在那一刻覆灭了。他之所以仍然呆在逐鹿教,只是因为他多少有些不甘心。心中仍然幻想着桓玄有朝一日能卷土重来,再次带领自己去完成那遥不可及的梦。或者段风能接替桓玄的位置,继续带领自己一统天下。

只是奈何桓玄这一去,便再也没有音讯了。或许段风那一刀,已然将他刺死了也说不定。

而自己委曲求全在段风手下办事,却只看到了血腥与残忍。跟着这样的教主,纵使统一天下之后,也未必是自己想见到的天下。

是以当罗佳明被凌云四人围住之时,他便已不再想躲在人世多待片刻。但此时听见凌云与武功如此高强的人一道前来,而他又如此关心教主安危。若是教主当真还在人世,得了这四人之后,大业未必不能成。

想到自己又可以在桓玄的带领之下,结束这百年战火纷飞的局面,罗佳明不禁有些心动了。

而凌云见他只是立在当地并不答话,双手搭住他肩头,不住摇晃道:“你倒是说话啊,段风有没有下令追杀桓玄,你们又见到桓玄的尸身没有?”

罗佳明见凌云如此急切,心下更是确定。这几人前来,想必是听到了风声,前来相助教主一臂之力的。至于他跟随桓玄多年,却从未听桓玄提及,有武功如此高强的朋友一事,也不多做理会。

两眼放光道:“你是说,你是来找桓教主的?”

凌云本来是来相助木榆槡,去找段风的。但此时听见桓玉遇险,他如何能不管了。当下便说道:“你们教主现在何处,我极想见他一面。”

罗佳明听他承认其事,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一丝笑意,不禁是因为他高兴。更因为一个死去的理想,又在他心中活了过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