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武林的真面目(一)

第13章武林的真面目(一)

不知道张氏三英性格如何,但最起码国字脸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家伙,说无利不起早也许有些贬低这位晋中正道大豪,但以如今的架势,将近两百人的队伍居然还这般谋划,想来不是什么小阵仗,如果拼斗中死了伤了几名师兄弟,这个伤葬与安家的费用,怕是需要个几百两银子。铁剑门虽薄有产业,但国字脸也是持家过日子的人,万不会为了一句‘匡扶正义’,就洒出几百两银子,还要折损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弟子,最后就换来酒馆中江湖汉子酒酣耳热后的一个大拇指。

这时营寨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司徒玄三人起身向外张望,只见一名黄色衣衫的骑士快马飞奔而来,守门的弟子认得这是三剑山的弟子,连忙搬开鹿砦,让那名骑士进入营寨。这名骑士一身尘土,飞奔到大帐之外才勒马停下,紧接着一阵风般的冲入大帐。

熊孩子认出来人,精神起来,低声叫道:“是二师兄宋达来了,宋师兄一直随侍我爹,他既然到了,恐怕我爹也已经赶过来了。”

果然,那宋达进入大帐没一会,大帐门帘一挑,从里边出来了六七个人,打头的是三剑山的二爷张英仁,三爷张英瑞,国字脸也在二人身旁。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材粗壮,红脸膛的老者,初次见面的时候,国字脸给司徒玄介绍过,这位老者就是龙门镖局的总镖头,人称铁手镇龙门的陆震陆老英雄。

说起这龙门镖局,司徒玄刚一听说时还一愣,心说不知这龙门镖局里有没有陆三金和盛秋月,但后来了解下来才知道,这龙门镖局扎根龙门渡口,人家镖师走镖是押车,他家的镖师走镖,大多在船上押运,整个黄河中上游,往来的商船大多插有龙门镖局的镖旗。

陆总镖头身后出来的是两位大腹便便的商人,乃是几家商号的代表人物,这次行动的资费大多出自这两人之手。

那宋达引着张英仁与国字脸便要去营门口,国字脸见到门前的三小,心下一愣,暗地里招招手示意几人跟上,司徒玄三人便跟着众人向门口走去。

在营门口等不多时,三剑山大当家张英杰等人也到了,司徒玄见到这些人心下吃惊不小。如今大明与蒙古鞑子仍处于敌对态势,这马匹在民间可是紧俏物资,一匹劣马挽马怕也要十贯钱上下,一匹战马便是二三十贯也是卖的出,换成银子就是二三十两银子一匹。跟随张英杰来的三剑山弟子,人人骑马而来,这些马匹不说膘肥体壮,但绝非劣马。便是在山林之中,这些人也能自如的控制马速,显示出了不凡的骑术。再加上先前跟随张二爷张三爷的二十多名弟子的坐骑,三剑山怕是有上百匹好马。单说这份家底,恐怕就不是铁剑门能够匹敌的了。司徒玄偷眼向国字脸看去,果然发现国字脸的脸色也不大好。

国字脸低声对张英仁说道:“早听说你们三剑山支持了一个晋北商会,偷偷摸摸的和草原鞑子做买卖。如今看来,你们可是发了大财。”

张英仁微微一笑说道:“这些都是大哥的主意,我和三弟唯大哥之命是从,大哥这人向来说一不二,托我给司徒兄带的话,也必然兑现,司徒兄放心便是。”

国字脸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点点头不再说话。二人的动作微小,如果不是司徒玄恰好去看国字脸,恐怕也发现不了异常。

张英杰身材雄壮,身下一匹墨色宝马,更显得威风凛凛,他与两个弟弟还有国字脸并称晋中四剑,想来是个用剑的好手,但腰间并未挎剑,反而是身后一名弟子身背两柄宝剑,竟然有一位专门的侍剑弟子,单说这个派头便把国字脸比了下去。可怜国字脸前两年比武还胜过人家,如今人家单单出场亮相,便犹如一位武林宗师。司徒玄心中暗笑,再次偷瞧国字脸,果然发现他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众人将张英杰迎入营寨,张英杰便不再拿捏姿态,热络的与国字脸和陆总镖头寒暄。虽然与两位商人交谈甚少,但彼此眼神穿梭,大约也是熟人。众人相互吹捧寒暄一阵,便重新进入大帐密谈,司徒玄等三个小的又无聊的在门口扯皮。

张英杰刚到营寨,便有仆从张罗着埋锅做饭,几个大佬在大帐中商议一阵后,便排开宴席相互敬酒。酒桌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话题,司徒玄草草吃了几口就退出大帐,四处溜达。在他看来,这二百多人的营寨分别来自四家势力,仗还没打便先吃喝起来,简直比乌合之众还要不如,还赶不上一些训练有素的山贼马匪。大家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数天,难保不被敌人探查到,对方如果趁夜偷袭,这些人怕是要大败亏输一场。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司徒玄准备四处看看,观察一下守夜巡哨之人的状态如何。

看到巡哨之人都兢兢业业的站岗,司徒玄多少有些放心,绕到营寨左边正好看到木围栏有个不大不小的空洞,司徒玄便顺着空洞钻出去,准备看看外边的地形,回头找个师兄说一声,让他们补上这个漏洞。

结果他前脚刚迈出去,身旁一块草皮便扑了过来,竟有人隐藏在草皮之下,那人一手抓住司徒玄脚踝,单手就要将他倒提起来,力气大的出奇。司徒玄被吓的浑身冷汗,下意识的一脚踹向对方胸口,同时腰腹用力,并指成剑,刺向对方手腕,甚至将体内不多的真气连环震荡送入手指。

那人嘿的一声,显然没料到这个小孩反应还挺快,不过他的应对更加出奇,左手向外一荡,便拉开了与司徒玄的距离,让司徒玄的一脚无功而返,而那剑指更是没有点到对方的穴位上,倒是好巧不巧的划过对方手背,带出一道血珠。

司徒玄心中大骇,如今对方只要抓着他的脚踝使劲晃两下,恐怕自己的真气都要被晃散,真气震荡之下头晕眼花,便要被对方彻底拿住。紧急时刻司徒玄将浑身真气送入腰间的短剑之内,左手死死按剑在腰,右手握着剑柄,眼神四处乱扫,计算方位,争取在对方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时候斩出致胜一剑。

即使要被摔个七荤八素,甚至被利刃贯胸,也要斩出最为明艳的一剑,斩出自己这短短一年大明生活的最后一剑。司徒玄已经盯住了对方滴血的左手,这一剑斩出要从尺骨方向斩入,自己虽然力气小,没法一剑斩断对方的臂骨,但这一剑可以贴着骨头顺势外划,完全搅乱对方经脉,如果速度够快,运气够好,难说不能带飞对方整个手掌。司徒玄在这一刻感觉时间都在变慢,而对方的左手在不断变大。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玄甚至想到了一个新的点子,虽然自己力气小,但如果能掌握一门叠劲技巧,长剑刚碰到骨头就立刻震荡回来再附加一倍的劲道重新斩下,说不得立刻就能削飞对方的左手。司徒玄甚至叹息了一下,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好点子。

那人却好像意识到司徒玄这个小亡命徒要行博浪一击,挥手将司徒玄扔出老远,司徒玄半空转身,仍然保持左手按腰,右手搭剑的动作,双目盯着对方,双脚落地后连忙改变身体方位,避免对方追击。待司徒玄向左横着侧滑五步之后,才认出对面那个身披草毯,满脸傻笑的青年汉子。

司徒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大师兄,你特么是撒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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