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睡眠可以让人得到休憩。
李牧躺在床上，不觉陷入沉眠，时钟栖息在墙壁上，沉静地吞噬时间。
夜色仿佛一只黑暗的巨兽吞没整座城市，城市的光就像它永不停息地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像一只灿烂的羊羔，舔舐他的眼皮。
他睁开眼，窗帘的缝隙中洒出淡淡的光雾，灰尘在其中游走，拖着一层晶莹的碎屑。
他拉开窗帘。
淡白色的残月挂在碧空中，依旧没有落下。
打开手机。
屏幕上亮起薄薄的光，跳出一条信息。
“早安，ff。”
“早。”
“今天我要等车，正在巴士站坐着，好冷，早上，呼。”
“因为是早上。”
“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啊，冷。”
“多穿一点，会感冒。”
“唔，知道，听说最近流感病毒爆发了。”
“嗯，差不多，就像袭击城市的北极熊战士。”
“ff，很多人都得了感冒。”
“吃饭了？”
“没有，不饿。”
“那也要吃饭。”
“就是不想吃，你来陪我。”
“你公司在哪里？”
“算了，你们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还有几天。”
“真好，那你就可以休息了。”
“嗯。”
“我还要工作。”
“我也要工作。”李牧回复。
“ff，差点忘了。”
“记忆力不好。”
“真的好冷。”
“为什么不多穿？”
“反正也不远，屋子里面很热，少穿一点好看。”
“你已经很好看了。”
“不行，还不够，今天做什么？”
“和朋友们去约会。”
“切，和谁啊？”
“王耀他们，一起去吃饭，顺便去打台球。”
“坏蛋。”
“怎么了？”
“没有，车到了。”
“嗯。”
“司机说，今天好冷。”
“当然。”
“ff，幸好车里有暖气。”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bus站。
“谁给你拍的照？”
“我自己。”
“真的？”
“ff，不告诉你。”
“好吧。”
“刚才屁股都着凉了。”
“那么冷？”
“嗯，因为只穿了一件牛仔裤，里面什么都没穿。”
“什么都没穿！？”李牧发送一个桃子人眼珠子变成爱心的图案。
“变态，内衣当然穿了。”
“好吧。”
“不然会很奇怪的，我也不是变态啊。”
“谁知道呢。”李牧说。
“切，到时候见面吧。”
“嗯。”
“今天要稍微晚一点。”
“那也不错。”
“ff，你好好玩，少喝酒。”
“嗯，好。”
时间流转。
李牧和王耀几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今天是周日，人特别多，以至于他有些摸不着方向了，好在有他们。
李牧跟在他们的身后，观察着四周的人类。
从某一刻起，他就感觉到这些人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气息，那是一种疏离的感觉，仿佛骄傲的孔雀。
或许这就是他们本身的意志，李牧想。
穿过孔雀般的人群，他们来到一家炸鸡店，点了炸鸡和啤酒，坐在二楼的窗口向下看，王耀回来之后显得很开心。
“怎么样？”
“还不错，幸好我妹妹没有交什么男朋友。”王耀摸摸大鼻子。
“交了又怎么样？谈恋爱又没什么？”李牧笑。
“喂，你这小子还真开放，明明就是一个机器人。”王耀竖起中指。
“只是个人的自由而已。”
“你不懂，总不能让那些满脑肮脏的家伙们靠近我的妹妹。”
“你的脑子比他们还要肮脏。”
“靠，那我也是一名哥哥。”
“当哥哥有意思吗？”李牧笑。
“还行，不过韩国女生最好的地方就是叫欧巴的时候，很会撒娇。”
“你看釜山女人。”
“首尔的基本上都会撒娇，我感觉很棒，女人会撒娇是一种本事。”
“是吗？”李牧笑。
他想到了她，只不过她好像也不怎么撒娇，而且他认识的女人中喜欢撒娇的似乎也不是很多。
或许他是特例也说不定。
“嗯，说实话。”
“什么？”
“撒娇的女人都是狡猾的女人。”
“哦？”
“就是装傻的意思。”王耀摸摸鼻子。
“装傻是聪明人的表现。”李牧笑。
“是啊，以前就被骗了，不过算了，我也只是玩玩。”
“玩够了？”
“还没有，新年快到了，圣诞节也快到了。”
“然后呢？”
“嘿嘿，圣诞节意味着许多人要脱单，特别是寂寞的女人们。”
“你怎么知道她们寂寞？”
“啧啧，所以说你是机器人，你没看到sns上的消息？圣诞节请求送礼物，这就意味着她们很寂寞。”
“原来如此。”李牧看着窗外。
嗡嗡。
手机震动。
她发来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红色的圣诞球，里面似乎是她的倒影。
“ff，好看吗？”
“还可以。”
“ff，圣诞节快到了，好开心。”
“嗯。”
“那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雪，笨蛋。”
“是啊。”
“但是很紧张。”
“不要紧张。”
“不说了，一会再聊。”
“好吧。”
她不再回复。
李牧和王耀继续聊天。
“就是这样，人类发展的越快，就越寂寞。”王耀耸肩。
“什么理论。”
“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王耀看着旁边桌上的女人说道。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白痴。”李牧摇摇头。
时间不经意地转过。
李牧和王耀打完了台球，来到了一间基友酒吧。
“我正在观察他们。”金高恩正在拿着笔记本记着什么。
来到这里李牧也不是本意。
只不过被她拉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研究这些无从得知，作为半个朋友加同学，他也只好负起责任，刚才有几个光头的强壮男人摸了他的屁股。
这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好在他用严厉地目光制止了他们。
“这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李牧一边喝着莫斯科骡子，一边看四周。
这里几乎都是男人，不过女人也不少，或许都是腐女。
根据王耀所说，有时候，他也会来这种地方，因为这里的女性一般都很好接近，会把他误会成基佬。
李牧正自想着，就感觉到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一个扎着一对银灰色麻花辫的女人，她长相颇为精致，脸上化着淡妆。
“hey！你男朋友呢？”银发女人笑道。
“……我没有男朋友。”李牧摇头。
“真是可惜，你长得还不错，要不要给你介绍男朋友？我认识很多帅哥，身材也很好。”银发女人继续笑。
“……我喜欢女人。”李牧转头看她。
“啊！？”她大吃一惊。
金高恩则继续拿着笔记录什么，或许是在研究基佬的分部状态，对她来说，基佬就是像海豚一样的生物。
“对。”李牧翻白眼。
“那你为什么来这？喂，这里可是gay吧。”
“陪我朋友。”李牧指向金高恩。
“好吧，那刚才对不起了，我叫金多贤。”金多贤耸肩。
她的头发倒是颇有意思，身上的服装也很随性，或许是一个les也说不定。
“哦，李牧。”
于是两人聊了一会。
李牧才了解到金多贤是一个腐女，她很喜欢看bl书籍，而且她和男朋友做那事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以至于需要看bl书才能产生那种兴奋感。
每次做那事的时候，她都需要偷偷看bl书，才能和他做，后来被男朋友发现就分手了，估计她的男朋友大受打击。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没有办法。”金多贤耸肩。
“嗯。”李牧点头。
毕竟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是性冷淡，有的需要被虐待，要尊重每一个人的性癖。
“可惜我也不是什么les，这辈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过？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的，不过做那事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金多贤叹气。
“看了心理医生？”
“倒没有。”
“那就去看看。”
“算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现在这样也很好，经常买bl的书，偶尔来gay吧玩玩，还能认识很多朋友。”
“很多gay？”
“对，我现在有很多那方面的朋友，也认识了几个和我一样嗜好的人，不过她们比我正常多了。”金多贤缕一下头发。
“那她们很幸运。”
“是啊，你朋友在干嘛？她也是腐女？”
“不是，她只是喜欢研究神奇的东西，我只是过来陪她，作为半个朋友。”李牧笑。
“半个朋友？和你交朋友很难？”
“差不多，随便和别人做朋友可不是好习惯。”李牧呷一口酒。
“你还真古怪。”金多贤看一眼李牧。
“你不也是？”
“好吧，或许就是因为古怪才碰到一起的，你有女朋友？”
“算是有吧。”李牧笑。
“什么叫算是有？”
“就是有的意思。”李牧想了一会。
虽然他们分开了，实际上依旧做着情侣们做的事情。
“看不出来。”
“为什么？我长得像gay”
“有点，比gay还要冷淡。”金多贤摸一下李牧耳朵上的耳钉。
“嗯。”
“如果你是gay，估计是攻的一方了。”她笑笑。
“可能。”
“耳钉是你女朋友送的？”
“嗯，她喜欢送东西。”
“很不错。”
“姓金的人好像很多。”李牧说。
“当然，在韩国，金可能是最多的姓了，姓金的明星也不少，比如说金泰亨。”金多贤单手托腮。
“哦。”
“看来你不认识。”
“嗯。”
“你的口音有点像釜山那边的。”
“以前在那里上学。”
“怪不得，听说那边的女人都很有味道，是不是真的？”
“可能吧。”
“要不要去那边坐一会，我朋友都在那，其实刚才是我一个朋友看上你了，所以才叫我来搭讪。”金多贤摸摸鼻头。
“……”李牧无奈。
李牧和金高恩，随着金多贤来到了那边的酒桌。
几个人正在玩骰子游戏，输的人被红色塑料锤子打脑袋。
“来了，来了，可惜他不是gay。”金多贤朝着一个面色略苍白的男人说道。
“是吗？”苍白男人显得有些失望。
“来坐吧，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是你女朋友？”其他人指着金高恩问。
“她只是我同学，她想来这里观察一些东西，我陪她。”李牧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共有五个男人，除了苍白男人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是一对。
经过金多贤的介绍，李牧才知道苍白男人失恋了，原来他的男朋友结婚了，他们大吵了一架，就分手了。
“我也没想到他是一个有妇之夫。”裴勋叹气，也就是苍白男人。
“那为什么结婚？”李牧感觉到不可思议。
“那家伙太坏了，不仅伤害了一个女人，连我们家勋都伤害了。”金多贤义愤填膺。
“嗯。”李牧点头附和。
“不过你真的不是gay？”
“不是。”李牧摇头。
嗡嗡。
“笨蛋，在干嘛？”
“正在gay吧，和腐女还有基佬聊天。”
“啊？真的？”
“嗯。”
“我也想去。”
“你不是工作？”
“嗯，今天可能见不了面了，啊呼，真是的。”
“没事。”
“坏蛋，有意思吗？”
“还行。”
“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不会的。”
“那就好，千万不要被那样了。”
“喂，我又不是笨蛋。”
“切，知道了，不说了，我要忙，坏蛋。”
“嗯。”
“啵，不要回复我。”
于是李牧没有回复。
接下来李牧也参加了游戏，玩起来倒也很有意思，聊了几句，李牧发现他们都是大学生，年纪比他小了一两岁。
金多贤说，她想起前男友就很伤心，她也不是有意才那样的，虽然解释了很多遍，他还是坚决地离开了。
“说不定他也是gay呢。”裴勋说。
“那样的话也不错，嘿嘿。”金多贤笑。
“疯了。”李牧摇头。
金高恩嘴里念叨着什么，写满了好几页的东西，最后伸了一个懒腰。
“我要回去了。”她说。
“嗯，那我送你吧。”李牧说。
晚上比较危险，让一个女人回去是很危险的事情。
“你们要走？”裴勋略显不舍。
“好吧，那下次一起玩。”金多贤笑道。
“嗯。”李牧点头。
李牧和金高恩从酒吧出来，他送她回家之后，坐在了地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