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佛者议世事无常
圣域。
“咻！！”
一道飞书由外而来，看守山门的僧人伸手接住，低头一看信封封面，顿时脸色一变。
“异度魔界的书信，快去禀报法座。”对身边同伴说了一声，僧人立即转身，匆匆进入山门，往圣域内中而去。
异度魔界送书信前来圣域，事关重大，萨薄师藏与摩罗师藏齐聚圣域悔无道之内，商议对策，片刻之后，迦叶殿地乘一阐提与法尊八叶莲联袂而来。
双方互相见礼。
就位坐下，心直口快的八叶莲立即问道：“敢问两位法座，异度魔界来信何意？”
“异度魔界欲以天座之佛心与众位落入魔掌之佛友性命交换魔心。”萨薄师藏拿出书信，递到地乘一阐提手中。
地乘一阐提也没看，转手递给八叶莲，望向两位法座：“两位法座的意思呢？换，是不换？”
萨薄师藏不答反问：“迦叶殿的意思呢？”
“不换！”
“换！”
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时响起，前者出自地乘一阐提，后者出自法尊八叶莲。听到彼此的答案，两者不由互视对方一眼，均看出对彼此答案的不满。
八叶莲个性刚毅，生性冲动，竟是当场怒而质问道：“地乘难道不想天座复苏？不想迎会落难的诸位佛友？是想继续独掌迦叶殿权柄吗？”
“……”地乘张口欲反驳。
“阿弥陀佛，法尊，请不可忘却你的身分与圣域的戒律！”摩罗师藏抢先开口，圣域条例规定正式场合不允以下犯上，法尊地位在地乘之下，质问已然是犯了戒律。
八叶莲冷静下来，连忙认错：“八叶莲知错了，触犯狂言诫，愿在镜阁面壁三天。”
地乘心知八叶莲的为人，知道他这是单纯对自己做法不满，而不是探求权位，故而也不怎么在意，坦然解说道：“两位法座，法尊，天座有言在先，让魔心无法回归魔界的选择为首要，纵使被佛友同修误会，一阐提仍是坚定所见，一意遵照天座法旨行事。”
八叶莲闻言哼了一声，心道：就怕某人假托天座之名行事！
萨薄师藏叹道：“阎魔旱魃之威，时隔多年吾仍是未敢忘怀，若是让魔心回归异度魔界，届时此魔复生，危害将远胜以往！”
摩罗师藏接道：“不交换魔心也可，但需妥善安排天座之身与万恶魔心，圣域所在已然被异度魔界所知，未免大军压境，需得先行将两者转移至安全地点。”
“此事恐非易事！”八叶莲冷道，“异度魔界与圣域交易，同时由于中原武林交易，显然饱存离间两方关系之心思。现今圣域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异度魔界监视，转移天座身躯与魔心，其难度可想而知。”
交换魔心，是天座与傲笑红尘、谈无欲三者之间的抉择，不交换魔心，是圣域被潜在的盟友唾弃，独自对抗异度魔界兵燹的必然。其中取舍，委实令人无法轻下决定。
“另有玄宗之事，需要请示两位法座。”地乘开口说道，“玄宗与异度魔界同时破封而出，六弦之一九方墀带来弦首苍之亲笔书信，解说昔日误会缘由，事涉昔日四奇之金鎏影与紫荆衣，乃是玄宗家丑，祈求与吾圣域重接盟约。”
说着，地乘将苍亲笔书信拿出，递给两位法座。
两位法座接了，各自慢慢细读一遍之后，才又将书信递到八叶莲手上。
八叶莲看也不看，只是不满道：“玄宗非是能够结盟的对象！昔年道魔之战一战，并未知会吾等便开启阵法封印，致使吾等同修损失惨重。本来圣域为苍生而捐躯无憾，但玄宗此等欺瞒不实之举，证明他们不是可以合作的对象，圣域不该再重蹈覆辙。”
闻听此言，萨薄师藏低声一叹，有心开解八叶莲：“当年玄宗牺牲全部的人力成为封印一柱，封魔之印大功告成。不谈过程，这等为大众牺牲的精神，同样值得敬佩尊重。法尊，当年诸佛圣因何参与圣战？”
“为众生而入地狱，解众生之苦劫。”
“那法尊曾经后悔参与圣战吗？”
“不曾。”
“入地狱可以无悔，又如何勘不破对错的迷障呢？”
八叶莲低头一礼，双手合十，“八叶莲谢法座教诲。既然法座与地乘已有定见，八叶莲告退，不再打扰法座清修。”
见他满脸不服神色，摩罗师藏也知他心中所想，无奈此时不是最佳时机，只得让他先行离去。
“送法尊。”
八叶莲起身行礼，干脆的转身离开。
目送八叶莲离开之后，萨薄师藏开口说：“与玄宗重新结盟之事可以答应，一阐提，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即可。另外，安置天座与魔心之事，你心中可有定策？”
“吾想劳烦伏魔罗汉护送天座与魔心去往安全地点，只要天座之躯与魔心安然无虞，佛界便可以全力一战。等到日后取回佛心，就能复活天座，永诛此魔！”一阐提沉声说道。
“魔心离开圣域结界，邪魔必有所感应，这一路将是变数难料、祸福难定，护送的人选攸关甚大，放置的地点也是重中之重，地乘可有定案？”
“尚在考虑之中。”
苦境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但能说完全保存天座身躯与魔心的地方却是屈指可数，加之圣域多年不涉足武林，与各方势力关系不如以往，即便有安全的地点存放两者，对方也未必会冒着与异度魔界正面决战的风险相助。
故而，地乘提出这个想法之后，便一直没有决定适合的场所与够给力的人选。
两位法座闻言，心里也十分清楚其中的为难，更了解地乘的处境如何艰难，不禁互视一眼，同时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摩罗师藏一咬牙，凝声说道：“事关重大，地乘需考虑退路。”
“法座的意思是？”
萨薄师藏接话说：“若是事不可为，玉石俱焚，宁可牺牲天座，也要拖延住魔殿之主复活的时间！”
“……唉！！”
地乘有心阻止如何说法，却最终只能无奈一叹，异度魔界势大，圣域势弱，又因魔心之事与中原武林有所间隙，虽有玄宗之人联手，却也不能保障魔心不失。
玉石俱焚之策，实是最无奈，也最正确的策略了！
旋即，他又开口说道：“中原武林名人素还真以及玄宗都有意劝说圣域交出魔心交换傲笑红尘与谈无欲，今日，吾等也受到一些佛修大德劝说之语，不交出魔心乃是圣域的底线，但如果太过坚持，恐怕与日后抗魔大计不利！”
萨薄师藏想了想，“傲笑红尘与谈无欲，两人生平如何？”
地乘实事求是的说：“傲笑红尘一生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谈无欲之前与素还真作对，行事亦正亦邪，最近渐有改邪归正之举，相助正道对抗枭雄势力，也是难得的天之骄子。”
“唉！如此天骄却被当做筹码交易，无奈呀！”
摩罗师藏满脸无奈，有如此两位有身份地位的人在手，异度魔界就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即便圣域众人看穿了异度魔界的阴谋，也只能坚持着落入算计，魔心事关魔君复活关键，更关乎天座能否苏生，圣域上下同样有不能妥协的立场。
同样是不能妥协的立场，发展下去就是无法解开的矛盾与冲突，最终大打出手，令中原武林、圣域、玄宗三方势力永远无法无间合作，便于异度魔界各个击破。
不得不说，异度魔界一连串的举动实在毒辣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