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千八百九十八:痴儿自有离恨

随着利维坦的自述,那一段历史的秘辛被渐渐揭开,玄冥和九幽煌蛇的过去,玄冥和万界至尊的过去,万界至尊变成魔神的过去,玄冥变成大魔王的过去,两人之间爱恨纠缠的过去。

最爱莫过恨,最恨莫过爱,山无陵天地合已经无法形容玄冥和万界之间的感情经历,这已经是跨越位面跨越种族跨越时间的历史。

没错,就是历史,一位至强的崛起,一位女神的堕。落,这段爱恨纠缠的经历,已经具有了历史的厚重和残酷。

利维坦张开双臂语气充满了自嘲,甚至是一种自我放弃:“于是我开始放纵,开始肆无忌惮,开始和其他大魔王厮混,开始和麾下的小魔王厮混,以我宠姬女皇的美丽,没有恶魔能拒绝我。我以为他会回来制止我在乎我,因为他能看到深渊的一切。”

“可他没有回来,他不再在乎我,即便我背叛他他也不在乎。我彻底疯了,我无所谓了,我彻底放弃了自己,我彻底放纵了自己。”

“我开始和大魔鬼厮混,甚至和魔鬼厮混,我是大魔王,我能支配一切,我会盯着深渊核心享乐,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它们,用它们的魔血沐浴,用它们的血肉堆砌魔王城!”

“我铸就了肮脏血腥的帝国,我变成了现在的利维坦,我变成了彻彻底底丑陋肮脏的恶魔!我恨他,我爱他,我恨他,我爱他,我恨他,我爱他,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利维坦仰天狂笑状若疯狂,笑着笑着变成了恸哭,漆黑浑浊的泪水滂沱而下飘洒在虚空之中,化为冰冷的结晶雪片般围绕着她飞舞,一如她早已死去万年的心。

黑色的雪片碎了,心也就碎了,其实早就碎了,早就已经不在了,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呢?

利维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想说给九幽煌蛇听,甚至连为什么要说给他听都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能镇定的说出来,却没想到最后刺痛的却还是自己,原来过去了万年,这份爱与痛爱与恨纠缠的感情还埋藏在心底深处吗?

原来这份感情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而变得愈发深沉痛苦,一旦挖掘出来,就让人感受到撕心裂肺难以忍受的痛。

惨烈的战场忽然变得沉寂下来,不论大魔王还是众神都不知不觉放缓了攻势,大魔王以前也是神,是最有爱的天使神,他们能感受到利维坦,也就是玄冥的痛苦,日月之巅的众神则体会更深。

“幸好我没有爱上过谁,爱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月之女神叹了口气。

“玄冥啊玄冥,真没想到她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为了一个人类甘心付出一切,甚至最后变成恶魔永恒沉沦,真的太傻了。”姹女仙萝也叹了口气。

特蕾莎眼圈发红感觉心脏抽痛,同时心中也感觉万分庆幸:“幸好姐姐我选对了人,亲爱的能不惜生命救我护我,这才是完美的爱人,只会甜言蜜语的混蛋从来都不可信。”

“万界真是个混蛋,超级混蛋,不弄死他姑奶奶我眼不下这口气!”红莲气的直咬牙。

“可怜可叹啊,和她比起来,我和天子经历的磨难根本不值一提,我有爱我的丈夫,有孩子儿媳孙子,儿孙满堂真的已经很幸福了。”金钰离擦了擦眼角叹息自语。

“好可怜……”阎魔爱没有继续进攻,收回斧子直抹泪,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对利维坦完全下不去手。

“造孽啊,万界到底造了多少孽!”阿比斯·冯捏着拳头道。

“万界,魔神,给我纳命来!”叶问天当然也全程感受到了利维坦的魔魂波动,了解了整个故事,心中对万界至尊,也就是现任魔神的憎恨狂怒立刻飙升一个档次,十二翼狂拍扇动,规则之力狂暴扩散,速度暴增朝深渊核心冲去。

几只小魔王张牙舞爪扑过来,全都被叶问天用最狂暴的方式生撕活裂,区区小魔王,在他这位十二翼半魔神手中,都特么是虫子。

“哈哈哈,玄冥,原来你还念着当年的事情吗?亏你能记得这么清楚,也真是难为你了。”

话音一转,魔神终于吐露了真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的确是很喜欢你的,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借你之手成神,如果没有灭绝神牌,我哪能如此快速晋升神级?”

“我原以为你会很难对付,需要多花点心思才能让你拿出灭绝神牌,可没想到你居然爱上了我,见面当天就帮我成就神级。”

“这让我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所以我决定满足你对于爱的渴望,不得不承认,当时我自己也几乎陷进去,几乎舍不得离开你,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美丽和山洞中那种恣意索取的疯狂,另一方面则是你对我的爱。”

“可是,我堂堂万界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我必须离开,我必须放弃你。当时我也很纠结,不过那只是暂时而已,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后来我登上魔神山,吸收魔神之魂成为新的魔神,自然而然摒除了一切身为人类所拥有的感情,我还记得你,但不可能再爱你,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感觉不到,也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锋利更无情,爱也好恨也罢,都与我无关。

本来就已经疯狂的利维坦发出苍凉悲戚的惨笑,眼角流下的不再是黑泪而是血泪,腥红的血泪。

“好一句无你无关,原来我的爱我的恨我的堕。落都只是我的独角戏,是我自己傻,是我付出了自己然后又放弃了自己,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哈哈哈!”

惨笑声中,利维坦紧闭的左眼终于睁开,不是魔眼,而是人类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决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