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如风，动如雷

李龙炸毛的感觉稍纵即逝，平头和大手主人已经近身，手中刀具提起，晃来晃去，如此情景，看的李龙心中有点虚气。对于空手夺刀或者空手对抗两个手持刀具的成人，他心中毫无底气，此刻心跳不免加快，炸毛的感觉散去之后，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水，不过直挺挺的身板却是明确的表示，他不会有一丝退让，只是李龙也没慌着动身，脑子里正飞快的思考着，怎么对敌。

平头握刀先动的身，所以这会儿也就先近身出了手。此刻已经将刀具拿出来，因为刚才大意被李龙打了一拳，满脸鼻血，面子上自然挂不住，心中有火气，自然不会只想吓唬吓唬李龙，而是真的准备动刀子。

等和李龙的距离差不多远近，平头脚下猛的加速，手中刀具提起，就要挥出。

当啷！

清脆的铁器落地声儿，在小道里响起，旋即又是平头那熟悉的声音，如杀猪叫般哀嚎响起。

平头出刀前，聚精会神盯看着平头，准备应战躲避攻击的李龙，只觉得投向平头的视线里有一处陡然模糊，而后刚才自己救人心切，也顾不上的李老爷子突然便出现在了平头和大手主人中间，老爷子手掌如电，只一碰平头提刀挥出的手腕，平头便即刻张开了紧握着刀具的手掌，而后李老爷子又变掌为握，将手搭落在平头肩膀上，最后便是刚才刀具落地，平头哀嚎的场景。

“两个人又是以大欺小，又是以多欺少的，怎么还不要脸的拿出家伙事来了。腕上没劲，指节不紧，拿的稳么？”老爷子说着话，落在平头肩膀上的手掌便又是一紧，这次平头连叫痛都没来得及，只脸色刷白，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地不起。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个不知从哪又蹦出来的老头给一下撂倒，大手主人脚下一顿，不自觉的又向后撤了几步以拉开自己与老爷子间的距离，等到他觉得安全之后，便拿着刀具直指老爷子道：“老东西干什么的？！”

李老爷子看起来七八十的模样，只一招就降了平头，此刻看着大手主人的刀子也是旁若无物。

身子一转，两手背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并且还边走边说：“刀子这东西，向来是白进红出。这出刀子跟挨刀子的人，弄不好一辈子就随着一白一红完蛋了，我看你俩摸刀子出来的样子挺麻溜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有扎人想法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有份承担起随之很可能一辈子玩完后果的考量！”

老爷子声音如雷，气势如虹，最后一呵更是中气十足，吓的对方整个人都忍不住一哆嗦。

“不许动！警C！”

就在李老爷子一声呵斥质问结束没多久后，小道路口突然传来警C的喊叫警告声。

“愣什么呢！赶紧跑！”原本还站在韩菲身侧旁的另外俩人看着瘫软倒地的平头只是一惊，而后便对着大手主人喊道，话一脱口，旋即便撒丫子的向另外一边的黑暗小道跑去。

“龙小子学的不错，今天撞上了，就再给你练一套五行拳打法，你可仔细看清楚了。”

瞧着剩下的三人被赶来的警C一声吓跑，李老爷子只给李龙打了个招呼，便箭步如飞的跨步追上了三个对他而言绝对年轻的小伙子！

老爷子脚下生风，身形太快，不论是招呼大手主人逃跑的俩人还是大手主人均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拦在了三人去路之前，李老爷子也没像平常教李龙一样，先三体式起手，再出拳，而是在超过三人中领头的瞬间，一个回身式，左手横放，右手贴胸打出，由下巴出的拳，大有在河道上所言“拳从口出”的样子。

老爷子的拳头和自己平视向前的眼睛眉毛一般高低，钻拳打出，正好落在领头逃跑那人的额头上，伴随着老爷子的钻拳，只咣当一声，领头逃跑的人便直接后仰倒在了地上。

后边全心想逃，以求摆脱警C的人跑的也急，跟的紧，对于自己人突然后仰倒地还未反应，就让快打快进，趁着钻拳出手之势的老爷子，一步紧跟，左拳从左肋冲出，一击崩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第二人腹部之上。

手里已然握着刀具的大手主人，看着两个同伴被老头子两下就给撂倒了，此刻只想着别被警C当场抓住，也顾不上太多，一声大吼，便将手中的刀子直刺向老爷子前胸！

“李爷爷小心！”

看着狂奔中的大手主人趁着李爷爷连出两拳的空隙，挥刀刺击，李龙不禁出声提醒道。

眼瞅着刀子就要刺中老爷子的身体，便见老爷子将左手打出的崩拳手掌上下一翻，而后又是沉肩坠肘的微调，旋即猛的提起左臂，一下就精准无误的撞上了大手主人的手臂，崩拳一转，右手打出的钻拳也没闲着，就在左手刚架开对方手臂的瞬间，回归右肋的拳头轰击而出，这一手便是五行拳中的炮拳！

拳架如炮，拳如弹，钻崩之中加化打。老爷子一套打法行云流水，拳到之处力随身动，而其身子也如同再三强调给李龙所言一般，谨遵出拳要领。

老爷子打的快，饶是警C箭步如飞，赶到近处也只有嗷嗷乱叫，在地上吃痛的三人和另一个不知情况软趴在地的情景入目。

李龙一声喊出，身子跟不上援助，所以看拳看的打紧，而韩菲则是天性般的在千钧一发之际闭上了眼睛。

从事情发生、发展到结束，说起来慢，但总归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等李龙赶紧上前询问老爷子几句之后，警C同志也即刻缓过神儿来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接到通知，说有人报Jing，路过小道口看见了几个人好像在骚扰一名女性。现在这是？”

“我是受害者，地上躺着的四个就是骚扰我的人！这位老人家和学生是见义勇为，帮助我的人！”

PS：薛颠，民国时期中央国术馆馆长，形意拳大师。与形意拳名家尚云祥乃同门师兄弟。尚云祥说过：师弟中，身法最好的是薛颠。薛颠有一次表演，抬了条长凳放在中间，打第一拳时他在条凳的左边，打第二拳时他已到了条凳的右边，他是以极快的速度在瞬间钻过条凳的，眼力稍差的人看不清他具体的动作。观者皆震惊，这形同鬼魅的身法，交手时根本无法招架，有几个想跟他比武的人就退了。

行如风，动如雷。不是不行，而是功夫不到。当然肯定不是真的达到声速什么的，毕竟如果近距离观察，咱们连青蛙捉虫子都瞧不清楚，关键是反应和爆发。这不过是对速度快身法好的一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