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打爆你
此时,朱厚照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情绪,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他张口,正要向叶春秋示警,可是早已来不及了,于是朱厚照闭上了眼睛,这时心底深处,才升起一团难以遏制的怒火。
可是……一切都还是迟了。
只见那灵牌距离叶春秋的天灵,不过一尺。
朱宸濠眼见要得逞,心中大喜,脸上继续故作疯狂的扭曲。
对他来说,大不了,自己就装疯卖傻而已,之要能除掉叶春秋,自己大可以学文皇帝一样装疯,陛下难道会一丁点也不顾念宗室之情?想必很快,等他杀了这叶春秋,而后就会被遣送回封地幽禁居住,而在南昌,他早有了自己的底蕴,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再加上他招募了那无数的奇能异士,到了那时……
想到那些,朱宸濠心里不免得意非常,此时,他的眼里,则是掠夺了一丝狞色。
他现在只要杀死叶春秋……
轰……
一道响声,灵牌应声而碎。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眼眸之中皆是惊异之色。
大家原以为,此时叶春秋必死,谁料到,叶春秋的反应更快,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狠狠握拳,接着一拳朝这灵牌狠狠还击。
十年如一日的练习炼体术和剑术,此时的叶春秋,早已是非人一般的存在,任何一丁点细微的动作,都无法躲过他的耳目,他出拳如电,狠狠砸出,灵牌竟是犹如纸扎一般,顿时裂开,在这巨大力量之下,灵牌上的碎木依旧带着劲风,随叶春秋的铁拳继续呼啸,最后只听啪嗒一声。
随即,这一拳,竟是结结实实地又砸在了朱宸濠的脸上。
来不及反应的朱宸濠,呜嗷一声,整个人如风筝一般飞出去,最后狠狠地砸在了殿柱上。
只见朱宸濠的脸上,显得极为精彩,眼睛乌青,颧骨高高肿起,鼻梁塌陷,更可怕的是,那给击碎的灵牌木屑随叶春秋的拳一道而来,竟是生生地嵌入了朱宸濠脸上的皮肉上。
刺眼的血,从许多创口上涌出,朱宸濠狠狠跌落在地后,浑身如散架一般躺着,整张脸,几乎没有了知觉,血污已是令他的面容分辨不清了。
朱宸濠狠狠地喘息,可是接着,却是吐出了一口老血,他感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整个人如抽风一般,不断地喘息,犹如风箱。
若非朱宸濠自幼练武,身体的素质不错,只怕这一拳,早已令他毙命,而现在,他只恨自己还活着,因为这种遍体的疼痛,令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朱厚照这才张眸,看着这一切,先是不可思议,随即看着在他眼中神勇无比的叶春秋,忍不住手舞足蹈,口里大叫着:“漂亮,漂亮!”
只是朱厚照很快发现,所有人的脸色并不太好看,甚至连叶春秋的岳丈王华,竟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了,见鬼了,这些人就见不得叶春秋好吗?
朱厚照心里有点恼怒。
然后,他才发现无数的人眼睛,竟是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已残破的灵牌,没错,太祖高皇帝五个字已经粉碎了,只剩下了之灵二字。
一下子,朱厚照便是再傻,也明白了。
太祖高皇帝的灵位,竟是……毁了。
朱厚照以前爱胡闹,甚至有过许多荒唐的举动,可是依旧有一些东西,无法去触碰。
其中最不能去触碰的,就是祖宗。
祖宗是什么?朱厚照今日为天子,乃是承祖宗之业,身体发肤,尽都来自于祖宗,历朝历代,上至天子,下至庶民,对于祖宗,几乎都有一种变态的信仰,宫中的匾额上的四个字便是“敬天法祖”四字。从入门丹陛至乾清宫大殿,其扁皆曰‘敬天法祖’。
祖宗崇拜,乃是一切权利的核心,想当初的时候,文皇帝靖难,一路打到了济南,靖难的军队几乎要破城,只需拿下济南,便可继续南下。
就在这关键的一战之中,文皇帝却是遭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败,济南军民,拼死抵抗,靖难的大军,竟是无法破城,可是很快,文皇帝就找到了破城的办法,他命人架设了铁炮,试图借助铁炮,将济南城轰开一个缺口。
可是这时候,城中的守将却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在城墙上,张贴了太祖皇帝的画像。
一张张的画像贴在城上,此时的靖难军马,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前有狼后有虎,若是再不破城,文皇帝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面对太祖的画像,他却不敢命人开炮了,宁愿舍弃济南,也绝不敢命人对着太祖高皇帝的画像狂轰滥炸。
这……就是所谓的敬天法祖。
明知道对方所作所为臭不要脸,明知道自己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明知只要大炮一响,便可拿下这靖难最重要的据点,可是文皇帝依旧是徒呼奈何,撤兵而去。
而现在……祖宗的灵牌,竟然碎了。
而且是被叶春秋一拳砸碎,这……
朱厚照反应了过来,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后果应该很严重啊……
整个大殿,已是鸦雀无声。
可以说,朱宸濠是无耻的,不只是无耻,而且是无耻之尤,诚如那济南的守将一样,臭不要脸,打仗,你就打仗吧;争吵,你就争吵吧,你他娘的把高皇帝的画像和牌位搬出来做什么?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人家无耻,你就可以轰太祖的画像,也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一拳砸了人家的牌位。
什么事都可以通融和原谅,而唯独这个,却是大忌,不,是禁忌中的禁忌。
可是现在,你真的把太祖的灵牌砸碎了,触及了这不可触及的禁忌,这……
朱厚照本方才还在为叶春秋的神勇喝彩的脸,一下子绷住了,神色十分的复杂。
这下宁王闹得再大,可叶春秋顾忌真的触霉头了,朱厚照感觉很头痛,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为叶春秋收拾这个残局。
心里只想着,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叶春秋有事,这不但是他对叶春秋的私心,而且宁王的所为,令他更不想让宁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