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徒规划
“凌光、慧谷、周硕、葛生四位长老去哪了？还有你们几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场中热烈气氛顿然一滞，喜悦之情瞬间变为沉默，所有弟子都低下高昂的头颅，神色黯然，有些年龄较小的女弟子甚至隐隐泛出泪光，一片鸦雀无声。
见此情形，青冥子将目光向身旁主事的暮云横望去“师弟，到底出了何事？”
面对赤灼灼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暮云横微微低头叹息“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殿内在慢慢细谈吧”
看了眼在场近千人的热切眼神，意识到此处确实不是说话之地，于是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殿内而去，身后众位长老连忙跟了上去，而暮云横安排好之后也迈入六阳殿。
…………
殿内，十来位长老分列而坐，五位峰主位于最前列，而暮云横和青冥子则一左一右居上首位子，并排而坐。
“你是说，此事有我正道中人参与”青冥子面无表情，神色沉稳淡然，在座的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心情如何。
“虽无直接证据，但根据慧智禅师临死前派人送来的密信所言，天刀门、琳琅山、黑风堂等名门以及一些小帮派都有参与进来的迹象”对于这位师兄，暮云横从少年之时便一直报以敬畏的态度，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南宫泽对此事是何态度？”
“这……”暮云横有些迟疑，面露难色，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对方。
下首位置凌战的暴脾气却忍不了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哼！那南宫泽和那些叛徒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有什么不敢说的”桌上刚沏好的茶水被打翻在地，吓得身旁弟子连忙退后站到一边。
“师弟，不可妄言！先不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即便是有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武林盟内部也不能起内讧，否则被邪道有机可乘，那天下怕是要大乱啊”暮云横的性子一直是这般，总是以大局为重，从不徇私。
伸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掸了掸衣角“照你们的说法南宫泽是有些嫌疑，但掌门师弟说的没错，既然现在邪道复苏，不归死牢里的众多魔头又侥幸逃了出去，那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便还是要先协同武林盟清剿邪魔外道，至于剩下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商议也不迟”
凌战虽然平日里总是和暮云横对着干，但面对这位天下第一的大师兄还是打心底里信服的，见他也这么说，便只能泄气的坐下，静静聆听对方接下来的安排。
见无人反对，青冥子略微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左手边首位的墨阳峰长老“宋师弟，此次大劫我剑宗内损失多少弟子、长老，可有详细记录？”
墨阳峰从紫阳剑宗建立以来一直都是担任门中刑罚、调度、守卫等职责，在挑选弟子时也都尽皆选择性格严谨，处事公允之人，而宋钰身为墨阳峰峰主更是严谨，对于这样的事情平常都是由它详细记录的。
从座位上起身向前两步，面朝暮云横于青冥子拱手一礼“回师兄的话，此次战役我剑宗门下损失外门弟子二百六十四人，内门弟子一百三十二人，各峰亲传弟子二十三人，以及长老四人凌光、慧谷等四名长老，共计四百二十三人，至于门派财产损失现还未完全统计出来，但初步估计至少是我剑宗三年的收入总和”语气缓和，条理清楚，让众人清晰地认识到此次门内的创伤有多严重。
“四百余人，几乎是我剑宗三成的弟子，几乎是近百年来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那些行凶之人可都记下了？”
“当时攻山之人没有想到蛮荒教的人会突然回来援助，所以大部分都被我们当场击毙，而一些逃走的我也都命人将样貌特征一一记下，就等师兄出关后为我剑宗主持公道！”说着，宋钰猛然单膝跪地，虎目含泪，任凭青冥子怎么劝解也不起身。
“请大师兄为我们主持公道！”十几位长老随宋钰一起跪地请求，甚至就连身为掌门的暮云横也忍不住起身弯腰拱手，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火，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死亡，而是此次事情太过憋屈，人人心中都有免不了悲愤，昔日手把手带大的弟子，以及相处多年亲如家人的师兄弟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任谁也无法不去怨恨。
“众位师弟、师妹你们放心，此事等调查清楚后，那些敢犯我宗门之人，即便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上前俯身扶起宋钰，双拳紧握，目光坚定，之前那种强大的气息再一次蓬勃而出，让众人感受到他的坚决。
等众人又回到各自座位上后，青冥子发布一个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收徒？”众人纷纷讶异，怔怔的看向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我要收徒，你们人人都必须收三名以上，而且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我剑宗此次损失弟子众多，急需补充新的弟子入门，好为接下来的清剿邪道提供底层与中坚力量”青冥子面色沉静，一句话给在场长老出了一道难题。
众人纷纷对视，皆看出了对方的无奈。青阳峰长老夙雪挺身而出“师兄，并不是我们不愿意收，而是我们这些人里即便是事务繁忙的掌门门下也已有三名弟子，其他的更不用说，就拿凌战师兄来说吧，他门下已有二十七名弟子，我们实在是忙不过来啊！”此言一出，除了几位峰主以外，其余人都纷纷响应，表示实在腾不出功夫。
见这么多师弟师妹都反对自己建议，青冥子面色有些难堪，正要考虑是不是适当减少一点之时，凌战又一拍桌站起身来。
众人包括青冥子都纷纷看向他，面露不解。
“什么忙不过来！我门下二十七名弟子怎么了，我不是照样调教的个个生龙活虎的，哪次战斗不是冲在最前面！倒是你们门下才不过区区五六人而已，吃饭连一张桌子都凑不齐，有什么资格说忙不过来，要我看，师兄就是太心软，要大规模收弟子的话区区三人怎么行，起码得再多五人，刚好凑一张八仙桌正好！”凌战一开口可把众位长老气的牙根痒痒，纷纷起身与其争辩，三人都带不过来，还再加五人，怎么可能。
一时间六阳殿内仿佛成了菜市场，你一句我一句乱成一团，凌战一人对战七八人，完全一副舌战群儒的景象，气势汹汹，丝毫不肯退让。
“八个人怎么可能带的过来，亲传弟子在精不在多，门派资源有限根本不可能一口气培养这么多人，而且我们如果都去忙着教徒弟了，那门中事物谁来管！”虽然是在争论，但对方确实一言道出事情关键。
可凌战却不避不让，与其继续争论“谁告诉你教徒弟就一定得师傅亲自教了！我当年拜入师门后不久，师傅便死在邪道妖人手中，可我当时就是由大师兄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照样也不成了赤阳峰长老了吗？”
“你……你……这世间之事尤其可一概而论！”众人被凌战的理论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冥子听凌战这么一说，确实想起了当年教授凌战武艺之事，心中一动有了个想法，顿时伸手制止了几人争吵“师弟一语点醒梦中人，此时我剑宗正处于特殊时刻，我们确实不必拘泥于寻常的收徒授徒方式，大可以从门下挑出合格的弟子，为新进弟子进行入门武学传授也并非不可，众位师弟意下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发表意见，最后反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金阳峰长老方荀，突然起身拱手“我赞成师兄建议”就这么短短一句表明了他的立场，说完之后便立马转身坐回椅子上，继续保持沉默，眼睛半闭半睁，似醒非醒，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态度。
当大家还在揣摩方荀为何突然发话之时，与他一齐被称为“紫阳二鬼”的年恒也缓缓起身拱手“我也赞同！”
他坐下的时候还刻意看了眼身旁的方荀，见对方表情没有变化，依然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由得摇头轻笑，谁也不知他们俩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管如何，这一下就立马多出了三位峰主支持，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如果再有一两位长老支持的话，此事恐怕就要成为板上钉钉，再难反对了。
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青冥子也不想将此事弄得太僵，所以并没催出，静静的坐于上首端起一杯许久未喝的清茶，慢慢品茗，看似随意淡然，其实余光却随时注意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变化。
从刚刚凌战提出由弟子带弟子的建议后，宋钰就一直眉头紧皱，久久也不言语，甚至连身边方荀二人起身表明立场时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