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密室杀人案（上）
这两天，汴京下起了绵绵的秋雨，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展昭索性留在客栈里，修炼易筋经，不断强化肉体强度。这两天时间里，庞飞燕每天都会冒着秋雨来到客栈，想要找展昭出去玩，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展昭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刚下山之时的那个懵懂少年，庞飞燕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一点，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展昭已经把心都交给了丁月华，对庞飞燕这个千金大小姐，可没有半点心思。再加上，展昭觉得通过庞飞燕与仁宗见面的想法不靠谱，自然更不愿意再招惹她。
这一天清晨，连续下了整整三天的秋雨终于停了。展昭吃早餐期间，听到旁桌有人议论，东京城里又发生杀人案件了，开封府一大清早就接到了报案，包拯和众衙役已经赶往了案发地。展昭问明了道路，匆匆赶住案发地。
案发地是在东京东城门附近的区域，方员外家的府宅里。当展昭赶到之时，现场已经被众衙役封锁，他从怀里拿出那天包拯给的令牌，顺利进入了宅院，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正在勘察现场的包拯。
此时，包拯正在询问一名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展昭也不好打扰，默默地站在一边，倾听两人的对话。
只听包拯问道：“方员外，死者是何人？”
方员外答道：“她是小人的女儿，方雨惜。”
“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包拯又问。
“是小女的丫鬟荷花，在今天上午七时之时，来向小人禀告，小女的房门紧锁，她怎么敲门，也不见小女应答。小人匆忙赶到小女的房间外，果然，无论小人怎么敲门，也没有听见房里有动静。小人只好撞开了房门，进入小女闺房，在浴盆里发现了小女的尸体。”方员外哭诉道。
包拯问道：“本府刚才勘察了现场，发现所有窗户都是栓死的，而在你进入房间之前，房门也是栓上的，而房间里只有你女儿一人，也就是说房门是你女儿栓上的。你女儿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割痕，旁边发现一把带血的剪刀，她会不会是想不开，自杀身亡的呢？”
“小人的女儿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她母亲死得早，小人和她从小相依为命，她不会狠心丟下小人，自己先离去的。”方员外答道。
包拯安慰道：“方员外放心，本府一定会调查清楚此案，如果你女儿真的是被人所害，本府一定查出真凶，为你女儿讨还公道！”
“那小人先行谢过大人了。”方员外谢道。
“你女儿的丫鬟荷花呢？把她叫来，本府有话要问她。”
“小人知道包大人一定会询问到她，已经吩咐她在门外等候了，小人这就去叫她。”说完，方员外向包拯一躬身，走出房间叫荷花去了。
“熊飞，你也来了。”包拯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展昭，打了声招呼。
“早上听说这里发现命案，所以来看一看，我没有打扰到大人吧？”展昭说道。
“哪有，你如果对此案感性趣，尽管一起参与调查。”说着，包拯看见方员外已经将荷花带到，歉意地说道：“熊飞，本府还要询问一些案情，你也来听一听，若能找到一些线索，说不定正好能帮助本府破案呢！”
“大人，你说笑了，我一介莽夫，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查案要紧，你不必招呼我了。”
这时，方员外把荷花带到了包拯面前，他指了指荷花，说道：“包大人，小人把荷花带来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包拯问道：“荷花，你是什么时间到达案发地点的？”
荷花哭着答道：“奴婢在今天早上六时三刻来到小姐房间外，想要叫醒小姐，起来吃早膳。没有想到，奴婢无论是敲门还是叫喊，小姐房间里就是没有半分回应。奴婢意识到可能是出事，这才急忙去通知老爷。”
“你家小姐在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或有什么异常行为？”包拯又问。
荷花看了一眼方员外，见他点头同意后，才回道：“异常行为没有，但小姐最近确实有一件烦心事。这几天，小姐的未婚夫梁举人，前来府上退婚，扬言，如果小姐不退婚，他就一直赖在府上不走了。小姐左右为难，一直为此事烦心。”
包拯问道：“梁举人现在还住在府上吗？”
“还在，包大人要找他问话吗？”
“暂且不用，等本府确认你家小姐确实不是死于自杀，再问他不迟。”包拯想了一会，说道。
“大人，学生验尸完毕，死者死于昨夜子时前后，已经可以断定此案为一桩谋杀案。”此时，公孙策和仵作从浴室里走出来，公孙策向包拯禀报道。
方员外在一旁闻言，泪如雨下，他哽咽地对包拯哭诉：“大人，你听到公孙先生说的了吧？小人的女儿确实是被人害死的啊，你一定要查出真凶，为小女讨还公道啊！”
包拯安慰了方员外一会，等方员外心情有所平复，才转头对公孙策问道：“哦，公孙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公孙策答道：“因为学生发现了三处破绽，因此下此结论。”
“愿闻其详。”
公孙策解说道：“其一，死者若是自杀，手腕处的伤口应该向内撇，而死者手腕处的伤口却是向外撇。其二，死者若是自杀，临死之时，必定痛苦万分，死后的神态应该呈现痛楚之状，而死者死后的神态，安祥得宛如熟睡一般。其三，学生在死者嘴里发现有蒙汗药残留，死者既然服下了蒙汗药，片刻便倒，那她哪来的时间走到浴室？她哪来的时间除去身上衣着？她又哪来的时间割腕自杀？综上三点，学生断定此案为一桩蓄意谋杀案件。”
此时，一只黑猫，不知从房间里的哪一个角落里走出来，正从几个人中间走过，看了一眼黑猫，包拯不经意地问道：“方员外，这只猫是谁养的？”
“这是小女的未婚夫，在前几天带来的，说是送给小女解闷。但小女从小就对猫狗过敏，没有接受，小女的未婚夫只好拿到客房自己养。”方员外答道。
包拯闻言，心里沉思：“梁举人不是前来方府退婚的吗，他怎么还会专门带一只猫来，给一个他千方百计要退婚的未婚妻解闷。而且这只猫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案发现场，一定跟此案有所联系。”等包拯从沉思中走出，那只黑猫已经走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包拯急忙喊到：“快把那只猫抓住。”
展昭连忙追出，伸手便想要捉捕黑猫，不料黑猫受到惊吓，灵活的一跃，躲了开去。它调头连续几个攀爬跳跃，转眼间已经飞窜上了房顶。展昭无影步身法使出，纵身跃上房顶，正好看见黑猫离自己不足二米。展昭不给黑猫反应的时间，身形如一阵风飘过，瞬间飞掠到黑猫面前，黑猫纵身而起，想要逃走，展昭伸手一捞，正好抓中跃起的黑猫。
“好，好身手，好轻功！”不少衙役与方家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齐齐赞道。不过，他们忽然又想到方小姐，一个个都紧紧闭上了嘴巴。
展昭抱着黑猫跃到地上，走回房间，对包拯说道：“大人，黑猫抓住了。”
“此猫无故出现在这里，与此案必有所关联，可到底有什么关联呢？”包拯双眼紧紧注视着黑猫，嘴里嘀嘀咕咕，根本没有听到展昭在说什么。
“喵”黑猫忽然发出叫声，两只猫眼注视着一个地方，久久不愿移开。
包拯顺着黑猫视线看去，只见黑猫注视的地方是房门口，不，确切的说，是注视着掉在房间门口处的一个鱼头。包拯疑惑地走上前去，捡起鱼头一看，原来这是一条鲫鱼的鱼头，鱼头是生的，从鱼头的大小判断，这条鲫鱼应该有一两左右。包拯又在门口处找到了一些鱼肉残渣，和鱼刺鱼骨，这应该是黑猫吃剩下的。包拯转头对方员外问道：“方员外，你府上最近有买过鲫鱼吗？”
方员外答道：“没有，小人府上大半年都没有买过鲫鱼了。”
包拯听到答案，又转过头去，双眼紧盯着黑猫吃剩下的鲫鱼残渣，嘴里喃喃自语，“既然没有买过鲫鱼，那这条鲫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必然跟这桩密室杀人案有关联，但到底有什么关联呢？密室……密室杀人案……”良久，包拯忽然灵光一现，只见他关上房间门，在门扇上仔细勘察起来。
众人见到包拯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纷纷也走到房门，想要帮忙查找线索。公孙策眼尖，看见包拯似乎已经找到了，要寻找的线索，连忙说道：“大家不用找了，大人已经找到要寻找的线索了。”
众人闻言，一齐看向包拯。只见包拯手上拿着一条长两尺左右的细线，细线细如发丝，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见。细线的一头，正绑在门栓的前端上。
“本府明白了，这只猫为什么会无故出现在这里。凶手把鱼吊在门栓前端，给留在房间里的黑猫来吃，黑猫想要吃到吊在门栓上的鱼，就必须要跳起咬住吊在门栓上的鱼，门栓随着黑猫的下落而栓上。这就给我们造成了一种错觉，是死者自己在房间里把门栓上，然后自杀的。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官府一般都不会立案，凶手便可逍遥法外，逃脱法律的制裁。”包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