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来者不善
陈歌刚刚吃过早点,接到武超群的电话,“陈歌,你现在忙不忙”
陈歌说:“暂时没什么安排,有什么事你说吧。”
武超群说:“后天是西北赛区的初赛,新歌准备好了吗?”
“嗯。”
武超群说:“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接你,刚好我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邑博园”
挂断电话,陈歌又想起那天王佳在车上评价武超群的话。陈歌不是听别人两句话就没了主意的人,但这番话从惯常大开大阖的王佳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几分可信度。
陈歌心里对武超群留了心。这些富家子弟,要么就是完完全全的败家子纨绔一个,要么就像修行多年的老狐狸老谋深算,可见环境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的重要性。
今天武超群没有开那辆迈巴赫s400,换成了玛莎拉蒂总裁,陈歌坐进车里问:“今天怎么换车了,这种车一般女人开得多吧。”
武超群郁闷道:“没办法,这是我爸的意思,他说我得学会优雅,不能做事总像个暴发户,有钱也没人瞧得起。”
陈歌说:“这也就是你们有钱人担心的人,你问问路上这些人,百分之九十觉得奔驰和玛莎拉蒂没什么区别,更不要说什么车更优雅。”
武超群说:“我也和我老子这么说,我说有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等我零花钱攒的差不多了,就搞一个车队,每次出门浩浩荡荡,想想多气派。”
陈歌斜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现在我觉得你老子说得对,你这是典型的暴发户,而且是巨让人讨厌的那一种。”
武超群哈哈大笑,“我和你说,你这种话我听多了。记得以前在高中,高二的时候我转学到了一家贵族学校,班主任让我写一篇自我介绍。你猜我是怎么写的?”
陈歌恰到好处地捧哏,故作好奇,“怎么写的?”
武超群洋洋得意地朗读:“鄙人武超群,家有良田千亩,父有妻妾成群。平生无大志向,只盼承我父之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白手起家,二十年摸爬滚打至今日家财万贯。吾之所向,不论行至何处,打赏众人令众人俯首称臣,便足慰平生。鄙人武超群,人不傻钱不少,诸君可愿与我做朋友乎?”
陈歌目瞪口呆。
武超群说:“当时班主任让我在班里朗读我的自我介绍,我刚念了第一句,全班就哄堂大笑。”
陈歌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对武超群说起糗事还能神色自若的心态深感佩服。
武超群的叙述却在这里出现了转折,他说:“但是一个礼拜以后,所有人都成了我的朋友,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家里果然没有我家有钱。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说什么话会有什么人笑话你不重要,你有没有让别人闭上嘴的资本才重要。”
武超群一番略带嘲讽的俏皮话效果不俗,车里气氛热络很多,和李越随意的插科打诨不同,虽然武超群说的话同样粗鄙,但目的要更明确。
很久之后陈歌才知道,武超群平时嘴上人畜无害地说着俏皮话,脑子里已经盘算着从哪里刺别人一刀才更狠,一击即中不留余地。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陈歌这次选了一首酷爱乐团的别回答,这首歌对唱功要求不高,应该很容易学会。
但武超群又一次刷新的陈歌对唱功最低程度的定义。
练习了两个多小时后,听武超群又一次重复“我不是只鸵鸟,不喜欢土的味道”,陈歌只想变成一只鸵鸟把脑袋埋在土里别再受这种煎熬。
武超群见到陈歌忍无可忍的样子摇头一笑,“其实你倒不如一次性把准备好的几首歌写下来,这样其它人也能教我,你也用不着每次都花这么多时间在我这儿,看你每次一脸尿急的样子我也难受。”
陈歌想了想说:“再说吧。”
武超群耸耸肩,“我无所谓。”
陈歌心里觉得不大对劲,虽然说武超群这个要求提的没有违和感,法律上对著作权也有明文规定,但想想又没那么简单。
陈歌走后,武超群笑容玩味地敲着桌上的瓷杯,“杨叔,你说一个人怎么才能防得住另一个人?”
杨经说:“那得看要防的是什么人。”
“杨叔你说得对,就是这个理。”
今天送陈歌回科大的是一个年轻人,沉默寡言,一路上只是抿着嘴唇开车,陈歌也刚好落得清净。
今天是礼拜天,所以三基友都窝在宿舍。
陈歌刚一进门就被三基友一拥而上按坐在床上,裴华栋对陈歌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睛,“学友,你老实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把王琪璇拐上二楼去干嘛了?”
“昨天晚上”陈歌对三个好奇宝宝说:“我没有和王琪璇在一起。”
“切!”裴华栋说:“我亲眼看见你和王琪璇上了楼,二楼除了包间就是房间,我用屁股想都知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上了楼会发生什么。”
李越说:“学友,这事真的是你不厚道,拐走生日宴会的主角,你知道后来多少人找你们吗。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华栋告诉我和小白脸,我们俩还一直蒙在鼓里。”
陈歌正要说什么,宿舍的门一声巨响被人踹开,七个人走进来,带头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个子,“谁是陈歌?”
瞧这模样来者不善。
宿舍四个人对视一眼,陈歌按住要发作的裴华栋的肩膀站起来,“我是。”
小个子呵呵一笑,“找到正主就好说了,在科大得罪了梁少还能呆这么久算你有本事,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兄弟们,动手吧,麻利点。”
陈歌知道这种情况下想不挨揍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别人先动手,下手要狠,震慑人心。
陈歌很久之前就想到梁太伟会找人在宿舍堵自己,要震慑这些大学生光靠拳头是不够的,所以在贴近墙的床边藏了一根空心铁棒以防不备。
不至于出人命,打在身上也足够让人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