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望江楼主、以佛证武

自从三人出现之后,陆逸的目光便一直在琉璃的身上,琉璃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恍如未觉。

姬寒雨在一旁看到琉璃和陆逸眉来眼去,顿时怒火中烧,手中悄然扣上三枚碧色毒针,大掌座琉璃乃是他姬寒雨的人,任何人如果妄图染指,都只有死路一条。

望江楼主忽地放声笑道:“大愚老和尚,三年之前我与你定下今日之约,今日前来可不是来听你讲经纶佛的。”

大愚禅师微微笑道:“徐施主若是想要和老衲比试武功,恐怕今天是要失望了。”

望江楼主反诘道:“怎么?难道你那语化众生之术不灵验了吗?”

大愚禅师微笑摇头:“阿弥陀佛,语化芸芸众生,乃是我佛真谛,何来灵验与否?只是老衲观徐施主脚步虚浮,定是昨日练功之时气血逆行,伤了肺腑,是以劝徐施主切莫执念胜负。”

望江楼主心中一震,他昨日确实是练功岔了气,否则也不会方才才到少林寺,刚才她故意施展步步生莲步法,便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身上有伤,没想到却被大愚禅师一眼看穿。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望江楼主冷喝一声道,“彼此彼此,老和尚上你气血虚浮,乃是真气耗损严重、内力不济的征兆,也不算我占你的便宜。”

大愚禅师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淡然起来:“阿弥陀佛,徐施主果然慧眼,既然如此老衲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湛行、湛真、湛明等人却蓦然一惊,难怪感觉师兄今日神气略显不足,竟然是内功耗损的缘故,却不知是何原因,令他在三年之约的当日仍不惜耗损功力,而望江楼主却是有备而来,恐怕今日之事不能善终啊!

想到这里,湛行清唱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方丈师兄今日诸多劳累,这印证武学之事便由师弟代劳如何?”

望江楼主嗤嗤冷笑,却看不到他青铜面具背后的表情。

大愚方丈摇头笑道:“师弟此言差矣,不管是求佛还是印武,皆需要身体力行,岂有替代之理?”

湛行闻言急忙双手合十道:“师弟愚钝,多谢师兄教诲。”

大愚禅师轻轻摇了摇头,转而向望江楼主道:“徐施主远来是客,今日之事如何了解、便依你所言!”

望江楼主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高僧,那本尊便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屋中人影一闪,望江楼主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便在此时,大愚禅师轻喝一声,佛袖蓦然向前挥出,寂灭爪悄无声息却迅捷无伦的向桌上的动灵剑抓去。

只听“唰”的一声,屋中突然璨起一道耀眼的剑光,忽然又迅速幻灭,众人猛然发现望江楼主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方才所站的位置,他的手中赫然抓着动灵剑的剑鞘。

“一爪既出,万佛寂灭,好一个寂灭爪,当真让本尊眼界大开啊!”望江楼主放生狂笑,随手将剑鞘扔给了身后的姬寒雨,“姬寒雨,你还有何话可说?”

姬寒雨神情顿时一震,急忙向望江楼主躬身道:“神尊息怒,寒雨绝非有意欺瞒,实是为神尊考虑、扫清障碍!”

屋中众人皆是一愣,方才电光石火之间望江楼主和大愚禅师交了一手,两人平分秋色,众人皆以为他会继续出招,却没想到他抢到剑鞘之后反而呵斥起身后的姬寒雨来。

“为我考虑?”神尊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以为今日一战,本尊必输无疑吗?”说着长袖一挥,只听“啪”的一声,姬寒雨的左脸之上顿时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嘴角也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他目光中的怨毒之色一闪而逝,却把身子躬得更低了。

望江楼主声音更冷:“念在执灵使以身试剑,并非死的毫无价值的份上,今日责罚暂且记下,等我回楼之后再行处置!还不快滚!”

姬寒雨急忙答应一声,手中凝魄伞倏忽合上,身形一闪整个人便如同鬼魅幽灵一般窜出屋外,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望江楼主向大愚禅师道:“大愚老和尚……”

大愚禅师淡然笑道:“徐施主切莫自责,老衲知道今日之事绝非出自你的本意,况且下毒之人已然伏诛,此事暂且揭过去便是了!”

众人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温达礼今日意图下毒谋害方丈并非出自望江楼主的授意,而是四掌座姬寒雨自作主张。

望江楼主继续道:“只是本尊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赐教!”

大愚禅师道:“却是何事?”

望江楼主道:“今日我楼中十二执使之中的执灵使误闯少林禁地,不幸殒命,但是他身上的伤痕并非少林功夫造成的,却不知是何人所致?”

“哦?真有此事?”大愚禅师淡然道,“却不知徐施主是否看出是何种功夫所伤?”

望江楼主并不答话,两道寒芒突然从青铜面具遮挡下的目光中射出,冷冷的盯住陆逸,双手突然向前一探,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向陆逸腰间的长剑抓去。

望江楼主距离陆逸并不远,而且他这一招出其不意,先前便是大愚方丈都没有发现他的企图,等众人想要施以援手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便在此时,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小心!”

正自盯着琉璃看的出神的陆逸蓦然回过神来,便见到一只羊脂膏玉般的手向自己抓来,他想也不想将长剑往前一送,寒雨连江剑法中的绝妙招数“江郎梦笔”顺势使出,竟然不退反进向望江楼主的掌心刺去。

“咦?戊寒江是你何人?”望江楼主轻咦一声,倒没有继续出招,而是身形向后一荡落回原地,盯着陆逸问道。

陆逸使出的这一招“江郎梦笔”乃是六六三十六式寒雨连江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三大剑招之一,可谓是寒雨连江剑法中的精髓,便是“剑圣”戊寒江也极少使出,所以江湖之上识得这一招的人并不多,没想到望江楼主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陆逸闻言也不做作,朗声道:“正是家师,有何见教?”

“哦?”望江楼主饶有兴趣的道,“这老家伙竟然肯收徒弟了?”突然发现陆逸的相貌竟然有些似曾相识,他浑身顿时一滞,突然瑟瑟发抖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阿弥陀佛。”大愚禅师清唱一声佛号,“徐施主今日乃是为老衲而来,何故因些许小事分心?此间颇多嘈杂,我们不妨去山顶一叙如何?”

说着不等望江楼主答话,大愚禅师佛袖一挥便出了方丈室的房门,施展大挪移身法向山顶而去,众人只闻衣袂破空之声渐远,追出房门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多加小心!”湛行向山顶的方向喊了一声,待众人回过身来的时候,蓦然发现已不见了望江楼主的影子,更奇怪的是琉璃和陆逸的身影也皆消失不见。

望江楼主和座下两大掌座现身少林寺,湛行禅师深感事态严重,急忙向湛真、湛明吩咐道:“湛真师弟,你且速速会藏经阁坐镇,以防贼人盗取经书;湛明师弟,你速速召集寺中弟子,今晚务必严加巡逻,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湛真、湛明两人闻言点头,各自领命而去。

湛行禅师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漆黑的夜色如同一只恐怖的怪兽,处处都透漏着凝重而深邃的气息,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安排仍不放心,便伸手招过身边一艺高胆大的徒弟向他吩咐道:“寂空,你现在立刻去后山找到你湛智师叔,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请回寺里!”

寂空当然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但他也深知责任重大,急忙答应一声,便匆匆向后山而去。

却说大愚禅师和望江楼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山顶站定,大愚禅师甫一回过身来,望江楼主便厉声问道:“老和尚,方才那小子到底是何人?”

大愚禅师淡然一笑:“徐施主方才不是已经听到?他乃是‘剑圣’戊寒江的高徒。”

望江楼主冷哼一声道:“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故意避而不答?”

大愚禅师道:“徐施主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老衲回答与不回答,又有什么必要呢?”

望江楼主怒道:“老和尚,你休要与我卖关子,待我一会儿打败你之后,便去寺中取了他的性命!”

大愚禅师叹息道:“阿弥陀佛,这三年来你武功修为大有精进,已达‘拭定乾坤’之境,可惜你若心中执念不除,便很难再有突破,如何胜的了老衲这语化众生之术?”

“哼!”望江楼主不屑的道,“你那功夫偏偏旁人倒还可以,想要骗到本尊,简直是痴人说梦!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犯三年之前犯过的错误吗?”

三年之前望江楼主和大愚禅师交手,以一招之差败北,不能释怀,便定下今日这三年之约,目的就是为了打败大愚禅师,一雪当年之耻!

大愚禅师脸上突然现出一抹佛光,轻声说道:“明镜亦非台、乾坤如尘埃,倘若老衲心如明镜,无处可染尘埃,你终有通天彻地之术,又如何拭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