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死里逃生

赵承宗从阅星楼探得红莲教的消息后,越发对这个红莲教主感兴趣起来。百余年前就可独步武林的红莲剑法是怎么样的一门绝学?而那司马重城的内力修为又是如何呢?这些都让赵承宗吊足了胃口。临行前,赵承宗独自来到山庄的一个小屋,静静的沉思起着,仿佛是在诉说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祈祷什么。这个小屋的内壁供奉着一些牌位,只写明是赵家第几代先人,却清一色的没有详细名字。

翌日,赵承宗快马兼程,直下岭南。同是江湖顶尖高手,一个威名远扬,另一个却幽居山谷鲜为人知,这一次见面,注定让人满心期待。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赵承宗已经单枪匹马的来到岭南。岭南自古偏僻蛮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但见道路越来越小,杂草滕曼夹道丛生,远近山林莽原浩浩,绝无半点繁华气息。一路上但见有人,必是京城贬谪的官员。这些被贬谪的官人皆是愁云惨淡,又加剧了这荒蛮之地的荒芜气息。

赵承宗继续赶路待到黄昏才赶到一处村落,便下马投宿。村子里的人见有外人到来,都谨慎的很,赵承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收留的地方。心里直叹民风未开。

一番招待后,赵承宗给了农户一些碎银,算是报酬,便安闲入睡去了。山村的夜晚出奇的静,就像当年自己学艺是所在的深山一般。半夜,赵承宗忽然感知屋外有微弱脚步声,听得出外面应该有好几个人正悄悄的过来,赵承宗一个闪身来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查探起来,不多时,房顶上亦有脚步之声。赵承宗凭借直觉知道已经有人盯上自己了。

但赵承宗却回到床上佯装睡了起来。屋外那群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细微的火光之下,赵承宗看到这些人个个手执利刃,朝着床边走来。

忽然,赵承宗鱼跃而起,以极快的身法游走到门口,众人只觉得一阵风过,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原来赵承宗在刚才那一阵快速的游走中,接连点住屋内所有人的穴道。如今个个人手拿兵器,却如木偶一般纹丝不动,不能言语。

赵承宗又抬头仰望屋顶,确定屋上众人所在后连发数掌追魂手,屋上顿时刷刷的掉下三四个人来,这些人悉数中掌,皆一命呜呼。

赵承宗这才点起蜡烛,扫了屋内这五六人一眼,这些人正是本村村民,为首的竟还是这户主人。

赵承宗解开户主的穴道,质问其为何要行刺自己。

户主早已被赵承宗卓绝的武功吓个半死,唯有跪地求饶。原来这里十分偏僻,众人见赵承宗衣着光鲜,又见其出手阔绰,遂起贼心,意图劫财杀人。赵承宗气愤不已,打出一式推山手,掌力顿时在屋内那五六个被点穴的刺客身上穿梭,不等其哀嚎,便齐齐死去。赵承宗关起门,又回到床上安安稳稳睡了起来。

次日早晨,赵承宗离开村子,提起步伐向五指山疾驰而去。

五指山重峦叠嶂,峰云如矗,浩浩荡荡的屹立在这茫茫荒原之中。赵承宗举目四望,但见主峰山顶青烟缭绕,料想这便是那红莲教总坛所在了。不多迟疑,赵承宗施展履尘功直上主峰。果然,在古树掩映之下,一座颇具规模的道观隐于其中,大门上“红莲观”三字褪尽铅华,显得十分古朴厚重。道观门外有一个百步见方的平地,其间供有一个硕大的鼎炉,炉上青烟渺渺,极显清静本色。赵承宗正欲前去通报,却听得观内传来一声言语:“来者何人,何不进殿一叙?”

这声音自然随和,但却传入云霄,真如神仙也。但赵承宗更诧异的是自己履尘功无声无息,弗一落地,便被他识破,看来观内之人,必定也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

“在下赵承宗,特来拜会司马教主。”语罢,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红莲观入了大门后,便是一副依着太极构造的庭院,只有中间曲折的石路直通大堂。庭院之上,三三两两的道徒或禅或动,各做各事,全然不顾赵承宗的到来。复步前往,只见大堂左右,是各式露天祭台,台上香火鼎盛,烟云弥漫,将大堂衬托的如仙家宝境一般。赵承宗边走边看,已经来到了大堂里面,但见大堂之上三清圣飘逸自得,三清面前,置放着一个诺大的红色莲华。红莲之下,端坐着一个闭目养禅的道人,大堂两旁则端坐着几十名道徒。

“在下赵承宗,见过司马教主。”赵承宗对着道人一辑说道。

“远客来临,所为何事?”那闭目养禅的道人缓缓说道,这人便是红莲教教主司马重城了。

“久仰教主大名,赵某专程来此拜会。”赵承宗说道。

“哈哈,贫道久居深山,不涉尘世,赵先生如何知得贫道?”司马重城笑着问道。

“哈哈,红莲教济世为怀、普渡众生,连朝廷都知道,何况我一个江湖人士呢?”赵承宗笑着答道。

司马重城随微微一怔,这才睁开眼细细打量起赵承宗来,然后说道:“我等方外人士,渡化世人皆为天下太平,岂料惊动朝廷,实非本意啊。”

“红莲教在司马教主掌教以来声威大震,俨然中原第一教派,可见司马教主乃英明神武之人,且司马教主本有济世为怀之心,何不积极入世,也免得朝廷隐忧?”赵承宗索性坦白的说了出来。

“原来赵先生是朝廷来的说客。”司马重城豁然的说道。

“大丈夫自当报效家国,何况如今外敌压境之际?”赵承宗说的坦荡的说道。

“但我毕竟方外人士,素来清静无为,求仙问道。凡世之事,恕我无能为力。”司马重城说的委婉,却也坚定的很。

“赵某今日见得司马教主,自知教主清静无为,一心求道之人。但其他人却未必如此与我这般看待司马教主啊?”赵承宗却不急不慢的说道。

“清者自清,我乃修道之人,自不必在乎世人的看法。”司马重城亦是超然的说道。

“一般人这样看待红莲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当今朝廷如此看待,后果却是非常严重的。”赵承宗说道。

“哈哈,红莲教以为百姓祈福消灾,渡厄渡难为教义,所作所为皆正义举止,何况我教历来严苛要求门人弟子,朝廷何必隐忧?”司马重城义正言辞的说道。

“程适、施全清这二人司马教主想必听过吧?”赵承宗笑着问道。

“程适乃红莲教福建分坛的坛主,施全清乃贫道门下弟子。不知赵先生如何认得此二人?”司马重城疑惑的问道。

“前些日子闽南刁民起事,朝廷出兵讨逆,却于逆贼头目中擒获这二人。如今正押送往临安府。”赵承宗递上一份官文后,欲言又止,直直的看住了司马重城。

司马重城自是一惊,连忙叫堂内道徒退下,接着又起身发呆似的站立许久。修身养道之人竟参与世俗纷争本来就有悖教规,何况这次还是和朝廷对着干,岂不是要祸及整个红莲教?原来赵承宗一直强调朝廷对红莲教有所忧虑,就是怕红莲教众参与造反。

“我今日一见司马教主,当然知道教主您仙风道骨,不会做这等逆反之事,但要让朝廷也认识到司马教主乃潜心修道,时常为我大宋社稷着想,如此才能免于一难啊。“赵承宗说道。

“那依赵先生之间,贫道该如何是好啊?“司马重城试探着问道。

“只要司马教主能够下山赶往临安府,面见刑部侍郎郭大人,割舍与程适、施全清等人关系,并立誓红莲教为朝廷效忠即可。“赵承宗说道。

“原来赵先生是要贫道献媚凡尘世俗,哈哈,那少林、三虚观等门派为何不出世来立一番誓啊?“司马重城忍不住偷笑起来。

“少林曾有十二棍僧救唐王之举,经唐皇册封乃得武林第一门庭;道家始祖老子亦曾入仕为官,为后人景仰。红莲教自唐末成立以来,虽历十代掌教而一直星星点点,可见开宗之难。唯独到司马掌教手中,平地而起,遍布江南,可见司马教主才智过人。相信司马教主一定也知道一旦与朝廷对立,只怕到时候泰山压顶,难以善终。试问司马教主如何能够对得起红莲教历代先贤?如果司马教主能够依赵某所说,只需在刑部立誓一番,并约束教众不得参与造反起事,我保证朝廷将册封红莲教为中原第一教,司马教主亦可荣居国师要职,岂不光耀红莲教?”赵承宗仔细分析道。

司马重城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陷入思考之中。

“红莲真仙,大事不好了。”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司马重城连忙起身,出大堂去看是何事。只见一农夫气喘吁吁的朝大堂奔来,见到司马重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昨夜村子有十多名青壮农户被杀,死的十分悲惨。”

“敢在五指山脚下滥杀无辜,究竟是何人所为?”司马重城急切的问道。

农夫正欲摇头,却看见赵承宗端坐在大堂中央,这一看,农夫的脸立马青了起来,微微颤颤的指着赵承宗说道:“就是他,就是他,请红莲真仙为村民做主,铲除这妖孽之人。”

司马重城随即盯住赵承宗,似乎希望他给出一个答复。

“那些人确实是我杀的。”赵承宗却平静的说道。

“你为何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下如此毒手?”司马重城愤怒的质问道。

“因为他们半夜前来刺杀我。我是迫于防卫才将他们杀死的。”赵承宗镇定的说道。

“他们要刺杀你?简直荒谬。山下村庄之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来刺杀你?”司马重城问道。

“他们见我外来之人,趁我睡着后欲谋财害命。”赵承宗亦不免气愤的说道。

“笑话,我在此修道四十余年,前来五指山问道的人比比皆是,从未听闻山下村民有什么不轨行为。为何独独你来就要谋财害命?”司马重城轻蔑的说道。

“那司马教主是认定赵某为滥杀无辜之辈了?”赵承宗问道。

司马重城只是哼了一声,却不多理会。

“却未知司马教主打算如何处置赵某啊?”赵承宗冷冷的问道。

“程适、施全清违背教规,我红莲教自会妥善处理。但山下村民大多我红莲教信众,皆敦厚乡人,与公与私我都要为他们讨个说法的。”司马重城严肃的说道。

司马重城右手一扬,瞬间一把太极龙泉剑已在手中,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素闻红莲剑法百年前便独步武林,赵某也正想见识一番。”语音未毕,赵承宗跃身至大堂外祭台的空地上。

只见那司马重城仗剑飞身出来,却不待落地,便凌空一式极其快速的直刺攻击过来。这一式剑招速度极快,且异常飘忽,赵承宗不禁感叹其身手之敏捷,唯有打出一式定风掌相御。

但此剑法却如风落平地,含藏变化玄机,赵承宗一出掌,便觉得掌风将来剑劈成两路,且避过掌风后从左右方向刺来。赵承宗暗叫不妙,连忙使出履尘功步法,一个急速侧步才算躲开这当头一剑。

司马重城轻蔑一笑,不等收招,又一阵剑招攻击过来。司马重城的红莲剑法果然江湖一绝,与其他门派剑法俨然然不同:一招一式极尽轻飘灵动,看似处处不着力,却又处处带狠力,虚虚实实之间永远猜不到是真是假,令人防不胜防。也正因为如此,纵然赵承宗使出大悲手中专门卸招的翻云手、定风手,也收效甚微。

一时之间,赵承宗被逼的步步后退,而司马重城却越战越勇,红莲剑法也越发流畅,令赵承宗几入险境。十数个回合下来,赵承宗已被逼到红莲观的门外了。

赵承宗不禁默默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道人。阅星楼一问之后,赵承宗也知道红莲剑法厉害,但亲自见识了之后,只觉得阅星楼的描述也太过浅显。在他看来,这红莲剑法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剑法,或许可以称之为武林第一剑法了。

司马重城似乎不想给赵承宗喘息之机,才一追出便又疾风一般攻击过来。司马重城出剑不仅极快而起极其诡异,人未动而剑先到,人一动而剑极动,霎时司马重城的剑化作幽灵一般无穷无尽的缠绕在赵承宗的周围,或迎面攻来,或身后袭来,又仿佛兼有左右夹击,完全超出常人所见。

赵承宗困在剑招之内无法抽身,他自知司马重城的剑法非同寻常,不能以常理对待,唯有以精妙步法来回相避,并查探其中破绽。可是此番又接连应对了十多招,赵承宗依然没有发现其中有破绽之处,出道十多年,这回遇到的红莲剑法第一次难住了赵承宗。

“红莲剑法果然精妙非常。”赵承宗忍不住夸叹道。

“哼!既然你知道我红莲剑法厉害,何必再作困兽之斗?”司马重城不屑的问道。

“纵然你剑法神出鬼没,你也未必赢得了我。”赵承宗自信的说道。

“大言不惭,看招。”司马重城大吼一声,顿时原地缓缓的挑剑画了一个圈,然后又一改之前极其快速的攻击,反而慢条斯理的向赵承宗攻击过来。赵承宗自然不敢懈怠,唯有气沉丹田,凝神聚息,准备接应。

刹那间,观外风定云消,落叶亦减慢了下降的速度,直直的在空中停顿住。赵承宗大骇,欲提步上前,却觉得两脚不如平常麻利,越往后,越觉得自己动作迟缓。反观司马重城,虽然从那头徐徐攻来,但却愈来愈快,眼看已经攻击到了身前。赵承宗强行运力,朝前猛然推出一掌。这一掌汇集了赵承宗最高修为,顿时观外狂风大作,原本飘在空中的落叶亦被这一掌的内力震的如骤雨般急急下落。

司马重城的攻势也被这一强大的内力奔涌格挡住,不禁大赞一声:“好雄浑的内力。”随即凌空抽身回剑而来,这一招更绝,那司马重城犹如灵蛇一般与手里的太极龙泉剑合二为一,只见宝剑当空飞舞,却快的不见其人身影,飘时虚幻,攻时极尽快捷本色。赵承宗接连打出数掌翻云手,才将其攻势止住,内心直叹这剑法诡异非常。

司马重城见赵承宗屡屡脱身得逞,自是叹其功夫之厉害,内力之深更是生平未见,若非红莲剑法精妙绝伦,恐怕自己是要输给这个中年人的。好在他面对红莲剑法时虽能独善其身,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好在红莲剑法还有一招百年无人能破的杀招。

司马重城冷冷的看了赵承宗一眼,然后仗剑飞身而来,顿时,司马重城与剑当空飞舞,犹如红莲绽放一般;而在赵承宗眼前却出现多个司马重城仗剑飞舞过来的身影,犹如漫天红莲绽放,绚烂夺目,看的人眼花缭乱。这便是红莲剑法的最后一式:红莲涅槃。

顷刻之间,观外香炉上原本幽微的青烟当空旋转着不能升腾,飘零的树叶亦在半空来回翻转,却好像永远也落不了地;赵承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忽隐忽现的强大剑气席卷而来,却又捉摸不透他来自何方。

赵承宗下盘用力,稳稳的扎住马步,顿时内力上涌,贯透全身,然后双目一闭,只待司马重城绝招杀来。当空那数个仗剑飞舞的司马重城顷刻攻了下来,瞬间剑刃连番直刺赵承宗身躯。但却闻得“铛铛”数声响,赵承宗却忽然探出左手,得意的望住司马重城:他的双指已牢牢的夹住了司马重城的剑。一人站立,一人持剑当空,便停滞在了观外的空地上,司马重城大愕不已,但却动弹不得。

只见赵承宗指尖猛然发力,直接折断来剑,强大的内力震的司马重城丢弃断剑,夺空而逃。赵承宗化指为掌发出一式破穹手,当空的司马重城却不回避,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掌。赵承宗十分意外,因为自己分明击中司马重城,却又觉得掌力是绕着司马重城而过,打向了更远的地方。赵承宗不多迟疑,急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万佛朝宗手来,一时之间,十六掌威力无穷的掌法悉数攻向司马重城。司马重城哪里见过这样奇妙的掌法,分身乏术之间接连中掌。待再看那司马重城时候,人已跌落数丈之外。

赵承宗走过去看个究竟,却也是十分骇然,这司马重城接连中自己大悲手绝学,竟然只是略微受损,毫无性命之虞。大悲手堪称天下掌法正宗,多少武林高手死于这门绝学之上。

“阁下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贫道佩服。”司马重城起身摸了摸胸口说道。

“司马教主红莲剑法精妙绝伦,开我辈眼界。”赵承宗亦赞叹道。

“以阁下武功修为,莫说杀几个村民,就算要血洗那村子也不在话下。”司马重城缓了缓气说道。

“我早和司马教主说了,那些人是先对我图谋不轨,我迫于无奈才出手的。你可到村子去看,那些人皆手执利刃潜入我房间。”赵承宗坦坦荡荡的说道。

“这些人平日皆信奉我红莲教,怎么会有这等歹念?看来是贫道宣扬教义不够,渡化世人不足啊?”司马重城颇有些自责的说道。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念乃人之恶根,与司马教主何干?”赵承宗连忙劝道。

“也罢也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司马重城叹道。

“司马教主,这便是朝廷为何对红莲教有所隐忧之处啊。您隐居深山,专心炼丹修仙,自然无欲无求,但门下弟子尤其是信徒却未必有这般境界。何况红莲教教徒甚众,难免鱼龙混杂。那程适、施全清参与闽南造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朝廷一旦追根溯源,红莲教必定在劫难逃。”赵承宗关切的说道:“如果司马教主不想门下弟子及信徒参与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想朝廷因此孤立打压红莲教,那就请司马教主听赵某一言,出山向刑部禀明红莲教忠君事主之心。”

司马重城沉思许久,唯有点头赞同。

赵承宗见司马重城赞同了自己的想法,连忙又附和道:“司马教主既肯禀明忠心,想必红莲教必定为朝廷所仰仗重视,红莲教跻身道教正宗自是当然,而司马教主位列国师高位,也是必然之事,如此,红莲教岂不名望大盛,光耀门庭?”

“今日此举皆是为社稷苍生,至于我红莲教,实在不足一提。”司马重城谦虚道。

“司马教主以仁德之心为国为民,赵某钦佩非常。”赵承宗对司马重城一辑说道。

“哪里?哪里?反倒是赵大侠为我红莲教释嫌,不愿千里来到五指山,实在让贫道感激备战。”司马重城亦回敬赵承宗一辑说道。

“对了,刚才我使出红莲涅槃时,共刺出八剑,何以赵大侠只中我剑招,却丝毫无恙?”司马重城忍不住问道。

“哈哈,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见司马教主剑法卓绝,实在避无可避,干脆以二重金刚不坏之身强行接招。”赵承宗谦逊的说道。

“二重金刚不坏之身?天下竟有这等强悍的内家功夫?”司马重城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为何我刚才连番出掌,司马教主明明中掌,何以也能安然无事?”这下轮到赵承宗困惑发问了。

“哈哈,那是我红莲教独特的内功法门——归元大法,能够将攻势悉数卸去。但即便如此,还是不敌赵大侠刚才所使的玄妙掌法,不知是赵大侠所用的是何种精妙武功?”

“司马教主见笑了,赵某刚才所使乃大悲手。”赵承宗淡淡的说道。

“大悲手?难怪我以归元大法也难于抵御,原来是大悲手。”司马重城不无遗憾的说道:“一日之间领教这么多的天下绝学,真让贫道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看来我是真的在这五指山困的太久了。”

“武林一日千里,今日赵某只是展现了一人所学,若司马教主出山之后,必定目睹更多的独门功夫,想来也是快事一件。”赵承宗笑着说道。

“哈哈,独居深山大半生,听赵大侠一说,贫道还真是想出去武林看一看呢。这样吧,我且先将教内事务安置妥当,待办好之后便去临安城拜见郭大人。此行还有劳赵大侠引荐。”司马重城说道。

“如此甚好,那我便先行告辞。”赵承宗说道。

“告辞,赵大侠多多保重。”司马重城说道。

赵承宗下山后,司马重城拾起短剑,不禁仰天长叹,自谓红莲剑法天下无双,却最后被赵承宗所败,究竟是自己不敌,还是红莲剑法已经过时,显然是他很在乎的问题。但想来想去,似乎都想不出一个绝对的答案出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或许出山道武林一看便知究竟。于是司马重城安顿好弟子,又将教内事务一一交代,才下山去,离赵承宗离开整整一月有余。

赵承宗下了五指山后,心里亦是非常的高兴,想那红莲剑法固然精妙非常,但自己终究算是破了他,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而更高兴的是,使尽浑身解数之后,终于说动那司马重城去临安城拜见郭大人。司马重城这一下山,怕是要和赵承宗结下一段不解之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