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皓月清风良辰时,晚天秋意送春光

晨曦撕裂夜幕,光帘渐渐从东方的大地扫向西天际。

卯时刚过了一半,许久没睡过好觉的风无心慵懒地窝在暖被里,却有人用力地拍着门来叨扰他的美梦,“风庄主,风庄主。”

“那两个烦人的小丫头。”风无心睡意朦胧,刚拿起棉被想把自己的头也盖住时,又响起了秋菊的声音,“风庄主,起来了,宫主在宫门前等你呢。”

风无心终究是被她们吵闹声拉了起来。

昆仑山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晨景的美轮美奂。晨曦与千山雪岩辉映,每一处都闪亮如同水晶。

玉天峰之高,乃群山之最,风无心初到山腰已能见千川渺远,尽入眼帘。而能与玉天争锋者,仅有一二。

紫云宫的宫门已遥遥在望,那一道延绵的石墙被漆上了紫红相间的颜色,而有一两枝俏丽的粉樱将头探到了宫墙外,让路过的行人对宫内的美景满是憧憬和遐想。

“过了这个弯就到宫门前了。”秋菊指着稀疏残雪的山道,对着救命恩人露出调皮的笑脸,“嘿,昨夜我回到宫里,宫主看到龙渊剑时竟是要连夜赶下来见您。这次宫主随着师傅到中原去竟结识了你们这帮大人物。前些日子,有个姓云的公子到过紫云宫,并留下了黄金千两,丝锦无数,根本无法一一细表。他声言要收购一大批雪花绣到中原当馈礼。我们从小在这山里长大,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大一笔钱和中原的花布,这些日子姐妹都鼓足了劲在刺绣……”

说着说着,宫门已在眼前。

目光越过墙垣,红粉招展,满天珠玑。

宫门前,弟子长列两排,皆轻纱裹面,服饰不一。南宫映雪身穿那件蓝里透白的衣裳,踮着脚看着风无心一点一点地完整地出现在她的眼睛内。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南宫映雪哪顾得弟子们的侧目,拉着裤裙便是冲进了风无心的怀里,“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映雪都盼着能见到无心一面。”

紫欣和周清羞得将脸埋在双掌,心中念道,“想不到一向腼腆的宫主此时竟毫无一丝师傅教诲的矜持。”

“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了。”秋菊抿嘴偷偷一笑,招呼着弟子们回去。

南宫映雪将头紧紧埋在风无心的胸前,或是四个月的分别让她更看清了自己的心,“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四月的煎熬,若是你再无情,那映雪这一辈子的岁月算是荒唐了……无心,留下来,好不好?”

风无心掬捧着南宫映雪的脸庞,抑不住深情,一吻回道,“好。”

南宫映雪笑颜逐开,如初阳般灿烂。

紫云宫并非是一个传统的江湖门派,这里八成以上的女弟子都不会武功,只会刺织雪花绣以供营生。仅有两层左右的弟子会修习武艺,用来护卫宫楼。外人不知,所以那些贼寇才不敢轻易攻袭紫云宫。

少女用她那滑如丝绸的手拉着风无心的手腕,跑进了被新漆上桃红的铜门。

入了宫门如是温室,就算凛冽的寒冬也只需一袭薄衣。风无心一脚踩在咯吱作响的木道上,才知晓这紫云宫竟是建在一处化雪池上,楼榭阁间皆是用刺槐搭建,根基打进深池之中。那些干土之地都被樱树占领,池中豢养着成群的锦鲤和草龟。

玉天峰长年多雪,那峰上的雪化水后流落囤积在此,前人寻处挖池却搭成了一处宫阙。

木道栏杆,风无心竟想不到雪山之上还有如此阁楼。南宫映雪将头探到栏杆外一看,口中念叨着,“诶,我就知道,一夜没看好,那只黑不溜秋的大肥鲤和两只大乌龟终是让冬梅和厨房那几个小丫头捞去炖了。”

风无心忍禁不俊道,“怎么,这鲤鱼不是用来观赏的吗?”

“是啊。”南宫映雪蹙眉道,“这雪山上没啥野味。之前师傅在,‘清心寡欲’强调得厉害,宫规也管得严。弟子们吃腻了素的,最大胆的也只是下山在酒肆里偷吃点荤腥罢了。不怕无心笑话,如今映雪当了这个宫主,大家都嬉闹了起来,有时忍不住见着这鲤鱼或是乌龟长得丑了,便寻了个‘杀风景’的借口炖了煲了。倒也幸得这些锦鲤生得快,不然这丫头们左一炖,右一煲的,哪够给她们塞牙缝呀。”

不到紫云宫还真不知道这群女弟子如此之调皮。这不,不远处便见几个姑娘抬梯地搭伙摘樱桃,还不时放叫打闹。

“她们或是山下村人的女儿,到宫内求女红和武艺;或是之前师傅收养的一些孤寡,年长的几个终身不嫁,留在了宫内。而年少的就会在她们二十五前,寻个山下的好人家嫁了。一来二去的,山下那些四海聚来的村民都以为我们这成了免费养女儿的地方了。”南宫映雪扑哧一笑,“倒是人多点,也热闹,不会冷清。”

风无心一来,南宫映雪就想将这里的所有事告诉他,心中所想的,无非是想将这个“家”装到他心里。

行到南庄的雪花坊,这是一个大方形的长亭,姑娘们都捣弄着圆滚滚的天蚕丝在刺雪花绣,一针一线地刺织出半透的雪纱布料。这里搭建着青竹水道引来几股清泉供她们解渴。

当织女们一见南宫映雪手勾伴着风无心走来,都羞得窃窃私语。有几名大胆的丫头挥扯着手中的雪纱,起哄道,“诶,宫主,这中原来的俊小伙就是秋菊说的姑爷吧?难怪冬梅师姐今早会捞那几只鲤鱼和乌龟,原来是有贵客到门啊?哈哈哈。”

这不,不说则已,一说倒是全部哄闹起来了。

“再闹再闹?还不给我好好干活?今天的活没赶完,晚饭就是白饭咸菜。”正当南宫映雪窘迫之际,一道威严喝声响起,来人是个身穿绣竹锦袍的年轻女子。一双目光锐利,好似天生带着敌意,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样子,可两颊又有如寻常女子一般的胭脂红,若用俊俏两字来形容是恰好不过的。

“春竹师姐。”南宫映雪对她微微一笑道。

这就是“紫云四剑”中为首的春竹,在宫中剑法仅在南宫映雪之下,也算当世一流剑客。她本是南宫彩虹最倚重的弟子,也是宫主的最佳人选。可春竹自知潜力有限,又知师傅私心偏爱,故将宫主之位让与南宫映雪。

“风庄主。”春竹向风无心抱拳深鞠一躬,道歉道,“这群小丫头片子刚到宫中来,年皆不过二八,不懂规矩,稍后春竹自会惩罚她们。师妹已经准备一些菜肴为风庄主接风洗尘,这边请。”

春竹的严谨让风无心有所不适,强笑作回礼。

将赏心悦目的锦鲤下锅,这无疑是同于焚琴煮鹤,但下筷,风无心倒是没犹豫。

如果每个地方都有一种美,那么折剑山庄是深秋,留客山庄就是严冬……而紫云宫,是初春。

昆极殿是宫主的寝宫,一到此,抬头便见“和光同尘”四字方匾。

也只有这里庭院的水池才是规规矩矩地石头砌成的,是为南宫彩虹教导弟子,所谓“规矩方圆”。

樱吹雪。

纷重樱花雨吹带着千辛万苦穿过樱花树荫的雪花,在庭院中盘旋才落入河池中。

风无心坐在石椅上细数着,六树四池,二楼一宫。

“姑爷自中原远道而来看宫主,真是有心了。”这时,一名老迈的老妪送来一壶茶和一碟甜饼,“这樱花茶是宫主亲自泡的,姑爷慢用。那些丫头已经结伴下山去沽甜酒了,呵呵,说是要给姑爷喝的,其实是她们自己嘴馋呢。”

老妪嘴里一直不知道念叨什么,慢慢地走进了昆极殿。

这时,南宫映雪进了庭院,笑道,“无心莫怪,婆婆就是这样,人老了就一直念叨着往事。”

南宫映雪理一下裙裤挨着风无心坐,为他倒满一杯茶,“这里的甜饼虽没中原的好吃,但这花茶可是不错呢。”

风无心从来不喝茶酒,但看南宫映雪盈着珠玑的目光,他还是拿起一杯饮尽——酸酸的,淡淡的,香香的,“还可以。”

他从来不喝茶,所以也没得比对好坏。就像南宫映雪和云曦,他也得不知哪一个比较好,哪一个比较不好。

目对佳人,看花饮茶。而太阳也在西进时,花雨重叠在昏黄色老的余晖中。

“诶,宫主,你和姑爷的寝衣婆婆帮你们收好放在房间里了。”老妪伛偻着身子又走近了另一个房间,嘴里还念着,“呵呵,我们宫主找到了好人家了,还是世家大子呢。哎呀,婆婆现在就去给你们烧洗澡水。”

一进紫云宫,大大小小除了春竹都是姑爷姑爷的叫,南宫映雪本也不在意,可到如今她才羞红着脸,低头摩挲双手道,“都是那该死的秋菊,整天到处传谣言……”

风无心会心一笑,将南宫映雪拥在怀中,“可是我真的很想做这个姑爷,你愿意吗?”

“映雪愿意。”南宫映雪双眼闪烁,没有明媒正娶,没有白纸黑字,没有海誓山盟,无名无份,但重要的,你确确实实在身边。

天色晚下,庭院外挤着几个小丫头打着灯笼,借着光偷偷窥视,看着平常轻言轻语的宫主此时如此羞涩而多话,不由抿嘴偷笑。

“去去去,赶紧回去睡觉,明儿还要赶早赶工干活呢。宫主和姑爷也要沐浴更衣了。”这时,老妪挥着扫帚出来将多事的丫头们都赶走了,好为他俩解围。

南宫映雪的房间同寻常女子一般,只是她好像特别钟爱桃红色,屏风上的飞花,梳妆台,桌椅,甚至是木梳都漆上了。

“姑爷,婆婆已经帮你们将洗澡水烧好了。婆婆也要回去休息了。”说着,她使劲地挺起腰,慢慢地走出了昆极殿。

风无心徘徊在房间内,南宫映雪尴尬地缠玩着自己的衣饰,轻声念着,“无心,那我先换一下浴衣了。”

既然花枝都已低伸到自己的眼前,那何有不嗅不摘的道理?

风无心突如其来地将她抱起,惹得南宫映雪“啊”地一声尖叫,继而满面羞红。

风无心再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我没办法使自己清心寡欲而抱着对你虚妄的苦念,而更是想狂热和迫不及待地占有你的身体。”

南宫映雪搓拾着衣角不知所言——处子沉默的允诺。

“我为你宽衣。”风无心将她放下,额头倚着她的额头,左手探去拉开南宫映雪腰间的丝绦,外披随之滑开。

南宫映雪羞得想去拉滑落的外衣,可紧接着风无心的手就不安分地伸进了素白里衣里,将她仅有的一层胸衣给扯掉,手指尽情地在雪肌上游走。

“嗯。”突然被袭胸的南宫映雪娇哼一声,满脸更是羞红,轻轻地说了一声,“不要。”

南宫映雪相比于云曦显得更加瘦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如春雪般柔软。

“铿锵”一声,发髻被摘落掉地,银丝也如星河吹散而下,半遮掩着南宫映雪因羞涩而回避的目光。

“嗯,疼。”风无心些许用力,不知道在她那稚嫩的双峰上留下多少红印子。右手也恋恋不舍地自里衣伸出,并抽出了宽长的胸衣。

彼此隔着屏风换浴衣。那调皮的烛火射穿粉艳的纱布,映着南宫映雪窈窕的身段。衣裳好似有了灵性,如一条活鱼在她身上滑落,随之浴衣又得到了她的宠幸,将她拿稚嫩的处子之身裹住严严实实。

南宫映雪重归风无心怀中,如尚在襁褓的婴儿被他的胸怀包裹着。她腻着这样的感觉,忽如重归梦乡,忆起第一次见到风无心的情景——他的剑眉星目只有在看云曦时才会温和,而那时他波谲云诡的剑忽如其来,划落了她的面纱和头纱。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南宫映雪早已做好了十全的准备——风无心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露天的中庭没有花木,青石砌成一个方形成就了一池温泉。冒着热气的水面被鲜花瓣铺满了,周围摆放着皂角猪苓与香料。

“婆婆倒是多费心了。”风无心嘴角扬起一笑,炙热的眼神已将怀中楚楚可怜的南宫映雪看了个通透,恨不得马上撕扯开她的衣裳。

水温恰到好,南宫映雪似跌入由雪花绣织成的天罗地网中——那是风无心的温柔。从黄沙葬到有间客栈;从南宫映雪接到那块“苍雪落雪”和那盒桃红色的胭脂时,就已经开始沉溺在风无心别样的温柔中,就算这种温柔如风刀雪剑会刮伤自己……

娘说过:强行割舍一段无法释怀的感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浴衣在温泉中散开,漂浮而去,两人终是****相对。

视线无法透过柔动的水镜和漂浮的花影,一窥全貌。风无心伸出手去,想亲自探索那未被开发的美好。

南宫映雪红晕更甚,风无心的手指划动着温热的泉水按揉在她的****上,又慢慢向下。手指经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传来一种美妙的快感。

他的手躁动起来,想要去触碰那少女最神秘的禁地……

“啊!”那最稚嫩的****被碰触后,南宫映雪不觉轻吟一声。而风无心早已****上脑,双脚一蹬上前一把将南宫映雪拥住。

水花激荡而起,多少花瓣被水浪扬起又重重地跌入泉池中。

通过纷纷红花雨,半遮半掩着,风无心与南宫映雪嘴唇紧紧相贴。又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将自己全身包裹。

南宫映雪咽了咽口水,闭上双眼,想去迎接这一场人生的盛宴。

周身的水波突然一振,水花扩散而开。风无心突然地进入使得南宫映雪身体一颤,她咬牙说了一句,“疼!”

她忽觉下身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又觉好似被一股暖流紧裹,身轻体热。

风无心双臂将南宫映雪锁在自己的怀中,疯狂地想要撕咬她的每一寸肌肤,下身用力地推送着。

“疼!”南宫映雪第二次哼叫时,风无心更加肆无忌惮地享用这雪腻酥香的肌体,纵是千金也难买这少女的桃花深径一通津。

少女犹记得,那夜江南,一场好戏与俊郎,似比苦鸳鸯。如今戏水瑶池,君惜妾怜……

春水乍泄,流涛归静。

皓月清风良辰时,晚天秋意送春光。红花汤中,风无心已尽兴一场,南宫映雪酥软地倒躺在他的怀中,娇喘细细。

风无心舍不得将怀中的美人放下,只得用浴巾随便擦拭一番便裹上寝衣。匆匆进了盈满女子香的春闺。

帷帐缓合帘,灭烛解罗衣。

南宫映雪被风无心轻轻往床上一放,身体微颤,没法动弹,只得轻声地唤道,“无心,抱着我。”

风无心躬身迎上,两人****地相粘在一起,唇吻着,抚摸着。他那不安分的手又在南宫映雪的身体乱走,手指轻挑着微微翘起的****。

“疼。”当南宫映雪拍去风无心的手时,风无心又翻过身来骑在她的身上,双手去拨开她的腿。

她的身体早已让风无心充满遐想,如今又欲罢不能。

“不要,会疼。”南宫映雪极力想要推却,可风无心怎能容她。往日眼里,他的温柔彻底不再,被替代的,是他那颗狂热的心和熊熊燃烧的****。

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疼痛感之中,隐伏着一丝丝爽感,越被挖掘,南宫映雪就越爱风无心,以至于不能自拔。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

一夜合欢终了然,南宫映雪蜷缩在风无心的怀中,怀念着,也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