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掌门，掌管自己
迷醉？苏苏看看柳云飞，又看看秋水盈，似乎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秋水盈摇摇头，坦然道：“其实只是喝了些酒而已，不算太多，把那酒馆的酒都喝干了。”
“这么多？！”
柳云飞颔首，想起那晚，两人躲过了又一波江湖刺客追杀，藏到了九华山半山腰，后来下山遇到一处酒馆，闻见酒香，一时兴起让秋水盈陪自己喝酒，两人酩酊大醉。
“不错，秋女侠，这一点你可以说是女中豪杰！”柳云飞赞叹一声，觉得这才是“女侠”风范，洒脱不羁，敢爱敢说，忽然想起来那首诗，吟道：
“曾愿千金换鱼肠，不堪十载鬓间霜。
览罢青史笑王侯，不知人间有杜康！”
拈花鼓掌道：“好诗！”
柳云飞摇头：“这不是我的诗，是秋姑娘当时吟唱的！我们二人一共喝了十坛酒！”
拈花插话：“你俩倒也算郎才女貌，都是诗酒自娱，也算夫唱妇随啊。”
“不是，不是！”柳云飞和秋水盈同时否认。
“我先前都没有想过，只是那晚喝酒，恍惚觉得这是一个伴侣，也就那么迷醉的时候。剩下的，不过是面对一个武林后辈的感情而已，何况她一直想杀我？”柳云飞一本正经地说
拈花笑了：“云飞，不用这么认真地解释啊。”
柳云飞慨然道：“至少我要向你说明啊。”
苏苏惊呼：“难道大护法有断袖的癖好？！”
柳云飞皱紧眉头，非常不悦地摇头，不屑于理她，盯着秋水盈。
秋水盈整了整衣衫，有些局促地说：“在秋府我是心仪柳公子，以为他能带我到一处没有征战没有仇恨的地方，然而后来，我发现他本身就带来仇恨与争端。后来我知道这是我杀父仇人，我又能如何与他在一起？！”
柳云飞摇摇头：“令尊的死我已经给你说了，若真的是我，我又何必不认？”
“圣女说你是，你就是。除非你告诉我真凶是谁，否则你是现场经历者，干嘛遮遮掩掩？不瞒诸位，我入乾坤道，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复仇！圣女教会我各种武功，我不信任她，还有谁值得我信任？”
拈花漠然回应：“原来如此，云出岫下了一盘好大的棋！”
“不得直接说圣女的名讳！你若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干嘛隐居在太白山南？你明知道萧辰是契丹王室后裔，为何一直护着他？柳云飞，你骗我骗得好惨！”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柳云飞想起从自己出山后一直有个“假云出岫”来刺杀自己，原来这人就在眼前！想起来秋月明之前说云出岫妄图收买他，他这才明白：原来在自己没出山的时候，秋水盈就遇到了云出岫，并且表示忠心耿耿，换得乾坤道的上乘功夫！
“这么说，秋府里下毒的人，是你们的人？”柳云飞终究还是问了。
秋水盈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我们的人，是我。也只有经过我手的水，月明才不会疑心。”
柳云飞如五雷轰顶！
拈花神色平静，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苏苏大惊：“拈花公子，难道这事你也能知道？！”
回应她的是点头。
“秋姑娘，或者说是副圣女，其实在京城遇见云飞的时候，听他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我就猜想到你的真实身份了。每个关口都会有你，怎么那么巧呢？我没有告诉云飞，不是因为他想不到，而是因为他不会往那里想。”拈花拍拍柳云飞的肩。
“现在云出岫遇到自己的麻烦了，你要装扮成她，要行使圣女的职务，压力大不说，很多人不听你的，所以你立功心切，就想到到这里来刺杀苏苏，一来灭了明教的大敌，二来给自己增加了资本，三来在官府那里有个交代，太子会更器重你们。可惜我那天来的时候，就给苏掌门说了有人要刺杀她，并且说我会出手。”
苏苏恍然大悟：“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随便说说蹭饭的”
秋水盈笑了，手一挥一把紫色黄色的烟雾散出：“可惜已经晚了，我带着六爻来，已经把你们的高手都解决了！你们两个人，终究是四手难敌众拳！”
苏苏猝不及防，准备掏出自己的药粉，已经来不及有些踉跄了，柳云飞的手帕已经捂住自己的鼻子，他一掷飞到了拈花的脸上，蒙住了拈花的鼻子。
门开了，六爻齐刷刷地进来！
素素脸上流露出懊悔的表情，她在懊悔自己的随从怎么会那么弱，竟然被六爻解决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楼下还是各种喧闹声，喝酒的，猜拳的，调戏姑娘的，卖弄文采的。
手帕从拈花脸上消失了，裹着那团紫色黄色的烟雾，向六爻冲了过去。
它竟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拈花的手里！
“嗵嗵嗵”三声，六爻倒了一半！
秋水盈见势不妙：“撤！”
“慢着！”柳云飞扶住苏苏，喊道。
柳云飞一摆手：“让她走吧，此人我这一生再不想见。蠢到这个地步的人，想来也活不到下次见她的时候了。”
“你呢，出身名门，少年奇才，又逢家变，有这番遭遇我不怪你。但你心性太强，能任侠，有豪气，善饮酒，这样的人，谁见了都会想着把你当枪使的！你好自为之！”
秋水盈扭头看了柳云飞一眼，赶紧低头走了，拈花看到她眼睛里分明有滚动的泪水！
苏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让柳云飞去看同门的人都什么情况，对着拈花喃喃道：“我确实也不适合当掌门，人家的药粉比我的更强，人家的功夫也高，我有什么？幸好今天你俩在，否则我就完了！”
拈花无语。
柳云飞过来，说那些人都是被迷晕了，性命无忧，苏苏这才放宽心。
“大护法，我意已决，就请拈花公子当玄女道的掌门，你意下如何？”
“我不掌门，我掌管自己。”
拈花笑着说，看着那些本来暗中保护苏苏的人一个个地醒来，对柳云飞说：“你俩要不再叙叙旧？”
“你子够了！要不是你突下黑手，我何至于被人烟熏倒半跪在别人前面？赶紧跟我面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