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太尉府里俏姚黄

“拈花公子的事,你派人盯好五行门和玉书堂,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我就不信一个武林中人,能惊动太师府?”

“属下明白!”

“雷金,我儿如何三日不回家?一直在艮岳的工地上?!”太尉府内,高俅问身边的一个侍卫。

这个侍卫穿着打扮和一般的侍卫不同,和京城一般的人也有所不同。

“禀大人,据属下了解,衙内近日确实都在艮岳那边,他兢兢业业、朝乾夕惕,只为给圣上修建好万岁山,好让圣上嘉奖大人”

“够了!什么兢兢业业、朝乾夕惕,这些话不过是个幌子,文人的溢美之词,糊弄一下圣上而已!在自己家不要说这种话!”高俅很不耐烦,挥手制止。

“遵旨!”雷金赶紧抱拳,然后双手下垂做洗耳恭听状。

“做事就两个字:老实。‘老’就是想尽一切可能发生的事,你们练武之人都说‘招数用老’,不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实’,做尽一切事,踏踏实实地做,不敷衍,不偷懒,不耍滑头!这话你一定给衙内好好讲,我给他说过多次,只怕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属下谨记于心!还有一事,的想禀明太尉”

高俅一摆手:“习武之人,有话直讲,不要学伍虞侯之类,废话太多!”

“的有一个师弟,名唤诸成器,眼下在京城,想谋个差事”雷金斟酌着说,他可不想说希望太尉操心之类的话,但是直接说让他当卫士,怕越权。

高俅笑了:“‘野无遗贤’是高某的心愿,无论文武,但有一技之长,都要吸纳进来,献给圣上,量才委用!你速速找到他,带进府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雷金抱拳,步退了出去,又大步跑了!

屋内一片静,高俅伸出手指在茶几上缓缓敲了三下。

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一个头戴大黄花、身穿黄裙的女子出现了!

“姚黄,你怎么看?”

“爹爹在上,雷将军说的有理,衙内确实为艮岳修建一事操劳,不过”

“但说无妨!”

“衙内三日未归,未必是在艮岳夜以继日地监督建造,只怕是眠宿花柳酒家”

高俅叹了口气:“都说衙内是坑爹的货,我这个孩儿,哪样都好,就是太过于痴情,念念不忘林冲的浑家,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和魏紫两人暗中打探,若有急事,不必禀报,便宜处置!”

黄色衣衫闪入帘子里。

高俅忽然想起一事:“别慌走,诸成器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黄色衣衫又进到房间:“崆峒派诸成器,曾入延安府帐下随向无尘出征西夏,向无尘解甲归田回华山派时他也一并辞去军职,重回崆峒。十八路塞外刀法,世人皆知其单刀,其实他精于双刀,左手持刀刀法隐秘,因被掌门师叔叱责‘不成器’而恼羞成怒,连闯七关下山”

“很好!你辛苦了!”高俅静静地听完,不由得点头赞叹,自己这两个义女,可抵得上军营的一队斥候!

当年在西北军中,他在军务之余,便去民间拜访各路高人,细心领会拳脚功夫。当时谣传他那是暗中寻访当年惹恼了他而出走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他也不让手下人辩解。一日在一处官道旁,听见有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他纵马过去,发现是两个女婴。

当时婴儿身旁有一株牡丹花,开得正鲜艳。

世上男尊女卑,以男为贵,所以很多人家见生的是女婴便遗弃路边,他叹息一阵,便翻身下马抱起两个婴儿,说来也奇怪,那两个女婴见他,竟然嘻嘻笑了!

“缘分哪!”高俅把女婴交给随从,向天拜了三拜,感谢天赐一双女儿!

这是一对孪生姐妹,高俅因为在牡丹花旁边的缘故,一个取名“姚黄”一个取名“魏紫”,用羊奶马奶喂活了姐妹俩!

或许是在边塞军营长大的原因,姐妹俩最喜舞刀弄剑,七八岁时就可以和一般的军汉比枪,十岁时打得过亲兵!

甚至能打得过很多武林人士!

两朵姐妹花,正是最好看的年纪,可是出手如此狠辣!

向无尘端详良久,很和善地说:“姑娘,你们学的那不是武功,想不想学真正的武功啊?”

有潜质,没有遇到名师,所以向无尘才会这么说。遇到了好的苗子,谁不想收为徒弟?

姐妹俩见是一个中年瘦子,衣着普通,对望一下,没有迟疑,翻身就拜,又同时抱住向无尘的一只腿,然后向外拽!

向无尘哈哈大笑,看着身体没动,姐妹俩竟先后弹飞了出去!

俩人彻底服了,才知道之前都是些打架的儿戏而已!

心服口服,认认真真地行了个拜师礼!

高俅更是喜不自胜,因为向无尘是华山派的高手,江湖上真正的人物!

她们只跟着向无尘学了一年,便随着高俅调进殿帅府回京了。

一年的师徒,便是一生的情分。

高俅想起往事,看看目前亭亭玉立的义女,一阵感叹:“孩儿啊,为父知道你一般的纨绔子弟看不上,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姚黄竟然扭头就走了!

高俅有些无奈,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但是自己的孩子可以。

何况很多人都在谣传他养干女儿就是为了自己方便。

魏紫去了华州,想来也是很快就能回来了。

因送一把篦子来到端王府,因踢一脚俅入了端王的法眼,很多人都认为他就是走了运了。

可是谁知道自己当年学习棍棒的辛苦?谁知道自己在苏学士手下学得的东西?谁知道自己在江湖餐风饮露的磨砺?

只会踢球是没办法在西北边疆打胜仗的!

只会踢球是当不稳殿帅府太尉的!

院子里有了脚步声,很慢,很轻。

雷金带着诸成器,虽然很心急,依然是慢着步子,这也是太尉的要求!

高俅让他俩进来,雷金侍立他身后,诸成器便照他要求坐在门口他对面的地方,两手摊开放在腿上。

高俅端详一阵,诸成器感觉自己背上汗都要出来了,手心里也是汗:看来这个高太尉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不堪,端坐在那里就有股王侯的威严!

“成器啊,江湖上都说高某浮浪子弟没甚本事,当年在西北军中也不过是冒人军功而已,你怎么看?”高俅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