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如不见
楚耀眼眸掩饰不住一阵寒光闪过：“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忌惮大小姐的身份，生怕有一天她还能够继承王家家主的位置，那么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化作泡水。”
“唉！”
李淼淼叹气说道：“可惜那个王满顺也是个至情至圣的人物，他对王晓雅的母亲太过痴情了。自从王晓雅母亲因为生下王晓雅的时候难产死掉后，王满顺再无娶第二个女人，所以才一直后继无人，而且这个王满顺也实在太懦弱可恨了。”
接着李淼淼怒其不争地恨声说道：“要是他的态度坚决点护犊之心重一点，王晓雅在王家也不至于这么举步维艰。”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
楚耀淡声地摇了摇头：“王满顺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或许在他看来，王晓雅离开王家也是一种挺好的选择。”
“大哥。”
李淼淼突然地打量了半会楚耀，半响忍不住试探询问：“你问这么多，莫非你对王晓雅有意思？”
闻言楚耀一怔，旋即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出声说道：“我是大小姐的伴读医生，当然地多多了解有关大小姐的身世问题。”
“嘿！”
李淼淼笑了下，顿会后不禁再次问道：“如果真有机会，你会不会带王晓雅离开王家？”
沉吟半会，楚耀眼眸平静徐声开口：“不会。”
“为什么？”
“离开是弱者的选择，如果真有机会我会尽我的能力让大小姐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一切。而且我知道，以大小姐的性格要么舍弃，要么坚持到底。既然她留在王家这么久，足以说明她的选择。”
李淼淼不禁眼前一震，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大哥，王家的实力……”
“我不在乎王家的实力有多强，我只知道我是一名属于大小姐的伴读医生，我只在意大小姐的想法和决定，欺负大小姐的我会双倍欺负回去。”
闻言，李淼淼寂静了许久，片刻轻吁了口气徐声说道：“看来，姐说得没错，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路边把你捡回去。”
“……”
楚耀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什么叫捡回去？本盟主当时是初来乍到一时间无家可归，暂时请求跟李露萍回去罢了。再说，当时可是自己帮了她一个大忙，摆脱掉无聊男的纠缠。
“对了大哥。”
李淼淼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喜欢我姐呢，还是喜欢王晓雅？”
楚耀怔了怔，片刻淡声说道：“为什么要说‘是’‘还是’呢？就不能用‘一起’喜欢？”
“一……一起？”
李淼淼的眼珠顿时瞪大得滚圆，良久目光深深地落在了正在开车的楚耀身上，忍不住深呼了口气，突兀地哇地惊叫了一声，眼帘出现了由衷的敬佩：“大哥，你这种坦荡而直接的回答实在让小弟太过敬佩……”
“到了。”
楚耀打断了李淼淼的拍马屁，车子停了下来侧脸朝着李淼淼沉声说道：“我离开黔中市的这几天，你记得抓紧机会调查关于传国秘典之事。”
“我明白，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楚耀点头，下车直接走向了机场的候车厅方向，黑色的兰博基尼由李淼淼开了回去。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机场上一架飞机呼地起飞。
京城，华夏的首都，卧虎藏龙之地。
华夏绝大部分行业的尖端巨头都汇集于此，豪门更是数不胜数。同时暗藏着的波流，无时不刻不在绷紧着不少人的神经。在这片随时有可能优胜劣汰的土地上，令人隐隐有着随时受着迫压的感觉。
京城南郊的一处毗邻山水的高级住宅区域，坐落着不少各种风格迥然不同的别墅庄园，每一栋别墅庄园之间相隔着至少百米的距离，并且占地面积极其的广阔，能够住进这一带别墅庄园的绝对是豪门中的翘楚。
放眼过去，洋楼装修设计的别墅占据了多数，一处背后靠着翠山的非常好的位置，大型的庄园采取的是绝对古典的装修。
王家庄园，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红砖砌墙假山池水，古典淡雅的风格显露无遗。弯曲别致的小桥尽头为醉妃阁，此刻流水淙淙划过的声音，伴随着一曲令人心醉的贵妃醉酒，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淡淡地漂泊着。
王晓雅的回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者说下了飞机直接被良伯送回了醉妃阁后，王家极少人知道王晓雅已经回来。
房门外和风划过，一道挺直如石柱般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穿着一身青衣，耳边听着这一曲充斥着悲意的醉舞，脸庞不禁泛起了浓烈的涩意。
王满顺，作为父亲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女儿回来的消息，而且他选择了第一时间来看女儿一眼，但是当脚步来到了房门之外时，却有种脚步千斤般重的感觉。他要见女儿，可见了面该说什么有能够说什么？他不知道。
这一曲贵妃醉酒，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站在女儿的房门外轻轻地静听，然后悄悄地离去。对这首曲子他听过无数遍，更听懂了曲子所代表的意思。一生一世一醉舞，哀婉的气息浓郁侵袭着。
突兀地，琴音猛转如清泉般叮咚地敲响心间。
“这是……”
王满顺心头不禁一蹬，静静地沉浸在这一曲调的转化当中，许久双眼流露出一阵异样的光芒，半响喃喃地自语了一声：“看来这些天，在晓雅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
眼帘一抹复杂神色掠过，这种改变对女儿来讲，会不会真的如贵妃醉酒最后的曲调那样轻灵幸福。琴音逐渐地消散，空气中似乎依旧弥漫着曼妙气息。
“进来吧。”
房间里面传出了一记轻轻的声音，王满顺身影轻震了下，深呼了口气伸手推开房门。正前方，王晓雅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白皙的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眸子往上一抬恰好与刚好迈步进来的王满顺对视。
王满顺脸色不禁痉挛了些许，同时暗自叹了一声气。脚步如生根般伫立住了，寥寥数米远的距离，仿佛成为父女两人之间的天堑。就算再走上两步，心的距离也无法拉近。
王满顺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着王晓雅的时候，听着这平静得似乎已经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王满顺心中不禁悸痛了下。
前些日子女儿的那一个电话带来的恳求被自己无情地拒绝了后，王满顺更加明白，父女间的裂缝比起以前更加宽厚。微弱的灯光洒落在王满顺的眼帘上，映入了前方那道娇柔的身躯。
嘴唇轻微颤抖了下，略微有些沙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一年来你还好吧。”
王晓雅被李家姐妹接去黔中市已经足足一年，父女俩也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只不过如今见面了也有种冷漠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比在这好。”
王晓雅努力地让自己的眼帘保持着平静，缓缓地低头看着手指缠绕着的琴弦，嘴角不由自主地稍微弯起一丝弧度。她说的是真心话，比起这个冷冰冰的王家庄园，王晓雅更喜欢的是黔中市。
当一个父亲听到女儿说别的地方别家好，那会是什么感觉？王满顺从来不是一个把情感挂在脸上的人，但是这一霎也不禁有种落寞凄凉的气息弥漫浑身。
许久轻微地吁了口气，眼帘闪过了几分愧疚，胸口剧烈地呼吸了几下，逐渐地平静了下来轻声地说：“过几天的家族会议，你要有心理准备。”
闻言王晓雅的手臂轻地一颤，琴弦拨出了轻微的声音，她并没有任何应答。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王晓雅便已经有了接受任何结局的心理准备。
见王晓雅没有出声的意思，王满顺内心暗叹一声，眼神犹豫了半会开口说道：“家族会议的那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在这两天提前给你过生日。”
咻！
王晓雅猛地抬头，双眸的平静漠然瞬息间变得寒冷：“我从来不过生日！”
王满顺浑身不禁轻颤了下，他没想到女儿的反应依旧会这么的激烈。脸庞苦涩地抽搐了一下沙沉的声音响起：“爸这辈子从来没有跟你过一次生日，我……”
王满顺感觉心神从未有过的沉重，低沉着声音道：“晓雅，给爸一个机会补偿一下你吧。”
王晓雅眼眸的寒意浓烈，情绪似乎陡然间变得有些激动，声音带着颤抖：“你应该没有忘记，我的生日就是妈的忌日。”
提及亡妻，王满顺感觉内心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一般，浑身剧烈地痉挛似乎承受着一阵剧烈到极点的锥心剧痛，双拳下意识地紧握起来。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回来的锥心痛楚，注定了要追随自己遗憾一世的心结。
当年，要不是自己在参加家族会议而忽略了妻子，才导致了那样不可挽救的后果。沉重的脚步趔趄了几下，王满顺的双眸尽是愧疚，带着浓烈的悔意道：“我知道，当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两。”
“可是，我欠你母亲的已经无法再偿还，难道你就真的不肯给一个让爸好好地补偿你一次的机会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