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搬运工
钟表可以绕一圈回到原点，但已经不是昨天。
回到五年前，自己就好像再也不是“自己”了，林东坐在副驾驶位置，呆呆里望着自己刚刚揍完人的一双手掌出神。
英雄救美、惩戒恶人这种事，“以前”的那个林东从来没有做过，但现在却做得轻松写意，信手拈来。这是蝴蝶效应的后果，还是潜藏的本性？林东对于陌生的自己，很迷茫，不知道那已知却又未知的将来，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小萌物iu跟随着好基友刘仁娜上了这辆保姆车，此时正怯生生地在后座望着副驾驶的林东。看来是被刚刚那一幕残暴的形象惊吓到了。对旁边的小伙伴问道：“oppa是不是生气了？开车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
女魔头仁娜有些讪讪然，相当的不好意思。仅仅认识一天，就把别人拿来充当挡箭牌，好像是有些过分了。也有些摸不准林东的想法，“应该，大概不会那么小气吧？”
两人小声地对话，但同在后座的soya也是能听到的。Soya假装说悄悄话，顺势就搂着偶像iu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说道：“林东oppa被钟国舅舅操练到累趴下，都没有生气。只是那个崔理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Soya提出了关键性的发言，却不忘揩油，直接就拉上iu的小手，作为脑残粉，今天soya是开心shi了。
“欧尼，以后怎么办呐？能不能改签到我们loen公司？”IU很是关心刘仁娜。
“我也想去投奔你啊，但是出道的时候签下新合约，还有四年才到期。现在公司肯定不会给我资源了，自己找活，看看有没有节目吧。”刘仁娜自我安慰，但心里也是没谱。
曾经的泡菜国歌谣界王者金钟国，自己创办工作室之后，都只能半死不活地吊着。刘仁娜这个小虾米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活计？
中国的明星只要红了大多都是创立个人工作室，自己接活。那是因为中国的市场大，顶级明星的数量也少，工作机会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但泡菜国就不同了，巴掌大的地方，市场就那么点儿。造星能力又变态的强大，新星一茬一茬地往外冒。泡菜国经纪公司凭着强大的关系网，解决明星的工作问题，才有底气敢开出9：1之类的压榨式分成。
小iu所在的loen公司，是泡菜国最大的sk电信的子公司，旗下还有泡菜国最大的音源下载平台melon，实力强横得一塌糊涂。但在艺人方面却是弱爆了，所以小萌物iu刚进loen没多久就成了公司一姐，从来都只会埋怨工作太多。根本体会不到刘仁娜的痛苦。
同样扑街中的新人歌手soya倒是深有体会，“仁娜欧尼，其实你可以尝试去做电台dj啊。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对歌谣界的事情也熟悉。只不过dj收入不高。”
不得不说金soya小盆友的脑筋就是灵活，估计也是遗传到金家强大的基因。
“好，回到首尔就找人问问哪里招募DJ。”无路可走就劈条路出来走，当了十一年练习生的刘仁娜最不缺的就是倔强的牛脾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未成年的小iu，刚成年的soya，熟透了的刘仁娜，三个年龄层次的女人依然能够闹腾在一起。三言两语拿定主意之后，就把骚扰事件抛诸脑后了。
或者是在那个五光十色的圈子里，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吧。总之几个女孩的反应比正在发呆的林东还淡定。不得不感慨明星果然都有颗大心脏。
此时正在吱吱喳喳地聊着，主要还是围绕着林东的“中国功夫”开展讨论。
——
一小时的车程眨眼就过去了，女人的那台戏还没闹腾够，就已经到了地头。
“林东，音乐著作权协会到了。等会要来接你吗？”孙亨南先把林东送到目的地。
“谢谢了，也不知需要多少时间，完事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这是林东早就计划好的行程，在早上和孙亨南一起抽烟的时候就已经提过。
林东招呼都没有打，就下车只身闯龙潭而去，留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他真的要当作曲家？实在是很难把健身教练、VJ这样的体力型人士，跟作曲家两个身份联系到一起呢。起码钟国舅舅那个肌肉男，就不会写歌。”soya并没有看过林东的作品，还停留在健身房里被金钟国操练成狗的形象。
“应该，大概是动真格的吧。说起来《好日子》写得确实不错。可惜，跟我有缘无份了。”情况大反转，昨天是林东心里滴血，现在轮到刘仁娜，公司肯定是不会再给她买歌、录歌了。
“欧尼，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吃饭呢？”高中少女小iu还在长身体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走走走，不管林东oppa了。咱们去吃烤肉肉，亨南oppa快点开车。”soya这种脑残粉，又怎么会饿着小iu呢。
——
音乐著作权协会，听起来像是几个办公室就能解决的皮包公司。但实际上相当牛b，好几层高的大楼居然整栋都属于这个协会。办理业务的人很是不少，有些项目还需要排队。
半吊子、门外汉林东经过一轮登记资料，检索翻查，重新录入等等程序之后，才来到最后一关。
小头目路人甲：“林东先生，你是第一次等级成为协会的著作人，需要我解释一下协会的章程吗？”
“这个我还是回去自己看吧。说说主要的事情就好。”林东看着路人甲手上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很明智地放弃了。
“也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协会。首先，你的三首歌曲已经初步登记，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公示期，才可以正式走完注册版权的流程。”
“这个没问题，可以理解。”现在这社会丢个证件，办件芝麻绿豆小事都要公示。注册版权没要求登报公示就已经不错了。
“另外我们还提供海外版权的注册服务，林东先生需要吗？”
“不是在这里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注册海外的？”林东一头雾水。
“理论上版权在你手上，但是万一发生跨国侵权事件，就不是轻易能解决的。而且各国版权保护期都不一样，例如美国就把版权保护到著作人死后70年，著名的英文歌《祝你生日快乐》现在还能每年提供给作者后人200万美元的版税，电视上唱一次happy-birthday，理论上就要交一次版税。”
林东才不会管什么死后70年那些鬼话，他只是听到200万美元的版税，心里一阵燥热，米国佬的版权就是牛x，但是自己真没记住几首英文歌，坑爹啊。
“那就先注册中英美法俄，把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先占齐吧。”林东很是大气，下一步还打算抢注全部联合国呢？
“好的。”路人甲拿起计算机一阵劈哩啪啦。“林东先生，这是我们代办所需的手续费，请过目。”
林东傻眼了，怪不得服务得服务态度这么好，原来一切都是一盘生意，“咳咳，常任理事国还是先放一边吧，只注册小日本那边的版权就可以了。”
林东的薪水还一次都没领过，下个月还要交济州岛那边汉拿医院的疗养费，实在是没有余钱。
只得把小日本那边的版权拿下，毕竟日文、韩文同属粘着语体系，改编最简单，泡菜国这边的女团每首热门歌曲都改成日文过去圈钱呢。编曲什么的都不需要换，多省事啊。在泡菜国音乐人眼中，小日本就是“人傻钱多速来”的那种。
“好的。林东先生的登记资料是工作签证，从事健身教练行业，应该没有熟悉的唱片公司或者歌手吧。需要我们协会为你联系么？”
“不用，我会自己搞定。”林东实在是怕了，服务确实周到，但那都是钱，这协会比黑中介还黑，真交给他们的话，还不知道会把歌卖到哪里呢。
小头目路人甲在著作权协会蹲了好多年了，歌曲的好坏大概都能分得清楚，林东三首歌都很是不俗。所以路人甲很是炎热，真要能促成了这事，好处绝对少不了。
“林东先生，我们协会跟泡菜国所有唱片公司、歌手都熟悉，绝对能为你挑选出最佳的解决方案。就算是泡菜国歌谣界的瑰宝，正在在日本活动的一姐BoA，我们也能为你联系到。”
“不用了，还有其他事情没有？说其他的吧。”黑心中介吹牛已经突破天际，林东懒得理他。
“我们真的能为你提供最好的唱片公司，最合适的歌手……”路人甲还是不愿意放弃。
然而林东已经起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林先生留步。还有一件事。”
“说吧。”
“歌曲制作成品之后，最好拿到协会登记一下。另外你的版税是自己收取，还是由我们协会代为管理？”路人甲尝试几次拉业务都失败，只得回到正事上。
“有何区别？”林东作为门外汉，一问三不知。
“你是中国人，可能不清楚泡菜国的歌曲版税的事情。凡是在商业用途上使用了你的歌曲，就必须交版税，例如卡拉OK，电视台点歌，别人翻唱你的歌用于商演等等，一切都要收税。我们协会可以代你收取，当然需要一定比例作为手续费。”
“那就让你们来管理这些版税吧，还有其他事情吗？”这要让林东自己管理版税，他也管不过来，难道去每家ktv上门收钱？
路人甲露出灿烂的微笑，也不知是为了啥。“没其他事情了，预祝林东先生的歌曲大卖。”
林东感觉怪怪的，又不知哪里不妥，只得作罢了。就这样，继临时工教练和临时工vj之后，他又成为一名伟大的临时作曲家，或者说是歌谣界“搬运工”。
——
（推荐iu版本的《斑马斑马》，近期码字也是喜欢听着这首无限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