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白银之手-伍-死亡
“祖马沙尔？”摩挲了下下巴，中阶法师看向少女法师。
“没错，祖马沙尔！”
“不是有北方的高等精灵一直在围剿么？”
“如果精灵们能围剿的干净，就不会在那里部下重兵了，而且…”吉安娜看了一眼基尔，继续道。
“经过这么多年的围剿，我们发现祖玛萨尔似乎不仅仅是一块巨魔的飞地，很有可能，在它背后的祖伦卡布大山脉中，有着一条甚至数条通往祖阿曼的通道！不然围剿了这么多年，祖马沙尔的巨魔却越剿越多！”
“怎么可能！”
中阶法师瞪着少女，祖阿曼是北大陆唯一的巨魔王国，包括斯坦索姆地区往上的幽魂之地，咏歌森林，北方大陆的最北端都曾经是它的领土，甚至如今的奎尔萨拉斯帝都，银月城就是在祖阿曼王国的一座边陲大城的遗址上建立起来的。
当然所谓遗址的铸造者即使奎尔萨拉斯的始皇帝达斯雷玛，正是这位暗夜精灵帝国的大领主带领着上层精灵的残部在北大陆的最北端逐日岛登陆，清除了岛上的巨魔小部落后彻底站稳脚跟，而后进军咏歌森林，在强大的法师军团辅助下，横扫了整个咏歌森林，摧毁了唯一一座巨魔大城后正式建国并在原址上建立了奎尔萨拉斯的帝都-银月城。
而后，彻底消化了咏歌森林的高等精灵开始与幽魂之地的祖阿曼巨魔王国展开了的数千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缠，直到始皇帝化为了神龛，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扛起了高等精灵的王旗，这位至今仍旧在位的陛下异想天开的干起了远交近攻的手段，笼络了当时刚刚崛起的阿拉希帝国，然而就是这个当时高等精灵大多数上层中并不看好的联盟，却改变了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人类与精灵的命运。
在阿纳斯塔里安与萨拉丁这两位大帝的永恒盟约牵引下，人类骑兵军团加上高等精灵法师军团，摧枯拉朽的摧毁了了这个太古巨魔帝国的余孽，将北大陆的巨魔彻底封死在祖阿曼城附近后，甚至数度攻破祖阿曼城的大门，虽然最终都没有彻底摧毁这座巨魔王都，但也差不多敲断了这个古巨魔帝国末裔的脊梁，而且随后的数千年，没有广阔国土的滋养，祖阿曼只能在贫瘠中越来越衰弱。
夹在斯坦索姆地区和大考林郡中间的祖马沙尔也是在那场战争中迁徙过来的，由数只残存的巨魔聚落汇聚而成的混血部落。也就在他们刚刚落脚，高等精灵就在斯坦索姆通往幽魂之地的路口，建立了北地哨岗这个精灵要塞，开始处理这些巨魔余孽，只不过因为斯坦索姆已经脱离了奎尔萨拉斯的国土，所以精灵们的主要任务其实并在于剿灭这只巨魔部落，而是扼守通过幽魂之地的这条通道，毕竟在群山森林中和森林种的巨魔战斗，即使是同阶位的精灵游侠也处于劣势，对于原本就人口稀少的高等精灵来讲，牺牲族人去消灭这些余孽并不划算。
而且也正是因为祖尔玛莎的巨魔完全和祖阿曼失去了联系，算是无根之水，所以精灵才会这么不上心，甚至存着练兵的意思把这撮巨魔保留了上千年，直到人类在这边地区开始繁衍，甚至大考林郡建立之后，人类也开始烦恼这些打不死绞不绝的小强起来，不过也只是苦恼，毕竟这股余孽已经被精灵们猫捉老鼠一样的摧残了数千年，还能保留勉强的部落编制就已经不错了。
“我以为祖尔玛莎的巨魔已经死的快差不多了…”
脸色渐渐冷下来中阶法师喃喃说道，他的橡木林就在旁边，这要是大股巨魔突破了精灵的防线，别说他一个四换法师守护的小镇子，甚至斯坦索姆都有可能沦陷。
“那是因为被封口了，这里是洛丹伦的真正腹地，不管是斯坦索姆还是大考林郡，甚至达隆郡，都是聚集了大量普通民众的地方，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头顶上就有一个随时引爆的炸弹，早就引发流民潮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凯尔瑞斯，吉安娜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凯尔，你带着我悄悄参加这次寒冬狩猎吧！正好有你的追随者带路。”
中阶法师瞥了一眼听到少女法师所言脸色就立马变得就像死了爹妈一样的暗影者，微微摇头。
“殿下，这不是春游，不能名正言顺的参加，就不能被当成各大势力的嫡系力量，甚至连正规部队都不算。只能被当成炮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月亮。”废话，这种恐怖的寒冬狩猎活动，第一梯队的肯定就是佣兵之类的炮灰，然后再是精锐的正规军，最后才会是各大势力的正真精锐嫡系。
所谓战争，就是把一支一支队伍扔进去绞肉机里，相互消耗，比耐力的过程。而即使是这种小规模的围剿，也因为面对的是巨魔这种体质爆表的生物而且还是在山区丛林，只有依靠人多势众的炮灰部队在崇山峻岭中铺洒开来，要么逼出对方的主力，然后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歼而灭之；要么依靠地毯式搜索撞出敌方的精锐，再由己方的精锐歼灭，虽说胜利的天平从始自终都在人类这边，但其中的消耗，从身边暗影者脸上就能依稀感觉到非一般的惨烈。
“哼!我最讨厌胆小的男人！”一无所获的公主殿下只能使出最后的招数，一副蔑视看着中阶法师，然后换来的只有淡淡的笑容，似乎还带点贱贱的贼笑。
“殿下，我是附魔师，即使是战时，我也是第一批后撤的。魔法的最终目的不是毁灭而是创造！”恭敬的向着少女法师上了一个贵族礼，中阶法师带着自己的追随者施施然向着结界之外走出。
“你见过阿尔萨斯了？”只是还没碰触结界，耳边又传来了吉安娜的声音，少女法师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的跟上来。
“他是王国储君，哪是我想见就能见的。”瞥了一眼吉安娜，凯尔瑞斯一边走出结界，一边平静的说道。
“他在这次白银之手出动的队伍里面…”
进去之前天还明亮，没想到已经有些昏暗了，库尔提拉斯的公主殿下看着依旧把守在兵营门口的一小队圣骑士愣愣的说道，刚才的一小队中阶圣骑士已经换成正常情况的低阶白银之手见习。
“这次寒冬狩猎我必须参加！”少女眼神随即一定，异常明亮的看了一眼中阶法师，随即快步向前走去。
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凯尔瑞斯微微一笑，带着基尔跟了上去，这对历史上的苦命鸳鸯，似乎已经开始这段恩恩怨怨的孽缘了呢。
心里乱七八糟的意淫着，中阶法师两人慢慢走过圣骑士们把守的大门。
“小心！”
耳边传来基尔的惊叫，随即凯尔瑞斯被一把推开，撞在一位圣骑士的身上，好在圣骑士本来就是肉盾中的肉盾，中阶法师的小身板装上去完全没有丝毫动摇。
但还没等凯尔瑞斯站稳，就感觉身后有个东西撞在了自己身上，这次圣骑士没能顶得住，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中阶法师也顺势转身看向撞自己的东西，然后，整个脸都僵住了。
基尔斜身倒在自己脚下，按照位置来看，刚才撞自己的似乎就是他，只是暗影者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看着中阶法师，而在他的胸口，一根一指粗的纯黑色长箭穿胸而过。
“小心！”
又是一次惊呼，只是这次的主人是少女法师吉安娜，而凯尔瑞斯也已经完全回过神来。
一根与横穿基尔右胸的凶器完全一样的长箭在吉安娜的惊呼中穿过了中阶法师的残影，下一秒，凯尔瑞斯就已经出现在了少女法师的视最远处，恐怖的雷霆风暴直接将中阶法师面前的一栋矮房覆盖，瞬间房子在近似闪电域的法术中崩解。
“死！”
凯尔瑞斯暴喝，法杖猛地一指突然从房屋废墟中窜出来的身影，身影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但又立马戛然而止，喷的一声化作一具尸体摔在废墟上。
“给我死出来！”眼中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中阶法师随手扔出十来个大火球直接将废墟化成一片火海，虽然已经消灭了一个，但在他的感知中明明还有一只老鼠躲在废墟底下，可惜他并没有学习过类似地震术的法术，只能用这种本办法试图把这个家伙逼出来。
“大海，咆哮吧！”
恐怖的火蛇甚至开始蔓延到四周，但中阶法师依旧不肯罢休，火球一个接一个的砸向火海，不知何时跑到他身旁的吉安娜会出法杖，一团团的水元素开始聚集，犹如瀑布一般直接将这场大火浇灭，瞥了一眼瞪着猩红看着自己的中阶法师，吉安娜退了一步，随即冷哼一声，法杖猛地一窍地面，一条银白色的冰霜之路由她的脚下延伸到了房屋的废墟，瞬息之间，整个废墟成了一座冰宫。
“去看看他吧！”看到凯尔瑞斯依旧瞪着冰宫，吉安娜迟疑了下说道。
下一秒，中阶法师的身影出现在了暗影者身旁。
“大人！能在临死前看到这种眼神，我很高兴。”
一手握着箭尾，原本闭着眼的暗影者似乎感知到了中阶法师，看着凯尔瑞斯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战死本就是吾辈的宿命，请不要哀伤！”
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第一个追随者，中阶法师眼中的猩红缓缓散去。
“真的好想在看一眼家乡的海…”
微笑慢慢散去，基尔看着昏暗的天空喃喃着，似乎又听到远方的海浪声。
看着暗影者慢慢涣散的瞳孔，凯尔瑞斯缓缓闭上眼，但又立马抬头看向半空中，脸上完全就是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