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都曾是少年

ps：四千字大章谢打赏。

……

李浮图自然不知道徐徵羽那堆千金公主们又在集思广益琢磨着对付自己，但退一步说，即使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多在意，从海洋馆里出来，三个人之间气氛似乎莫名变得沉闷了许多，哪怕是长袖善舞总喜欢和李浮图斗嘴的大尤物秦岚月都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李浮图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刚才看到那幕画面，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却如狂潮般从脑海深处激涌而出，无从抵挡，以至于在某个瞬间，他真的把练霓裳当作了那个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天真无邪的女孩儿。

女人无法忘记她的初恋和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和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重新开始，可直到今天李浮图才终于体会到一个最浅显的道理。

忘记，其实是从来不需要努力。

虽然完全没有将练霓裳当作替代品的想法，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或多或少的给这个骄傲的女人造成了伤害。看着淡然走在自己身边的练霓裳，李浮图内心歉疚，但却也似乎无话可说。

“今天逛了一天，也逛够了，咱们现在去吃饭，吃完饭找个地方唱唱歌怎么样？”

关键时刻，还是秦岚月伸出了援助之手打破了僵局。虽然她也好奇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怎样一段感情才会流露出那么极致的哀伤，但是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别看她平时面对李浮图总喜欢找茬甚至刻意挑逗一番，但真到了严肃的时候，她对分寸的把握拿捏得异常独到。

这就是胸大无脑的花瓶和智慧女人间的差别了。

若无其事将刚才事情揭了过去的秦岚月毫不意外收获了来自某同志感激的眼神，她不动声色，无比自然的笑道：“霓裳，你觉得怎么样？”

练霓裳似乎也像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美的俏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也好。”

难得糊涂。

父亲为官时亲手写下这行字挂在书房，甚至每日都会面对这行字默默沉思。练霓裳当时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究竟有怎样的深沉含义，但时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却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好一个难得糊涂。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对为官者如此。

对女人而言何尝不也是如此。

三人也没再大张旗鼓就在海洋馆附近选了家餐厅，席间李浮图抽空给董凌波打了个电话，现在这种状况下需要多点人来活跃下气氛。董公子这个圣诞节似乎也没闲着，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男声女声都有。李浮图将手机稍微拿远了点，当然不可能开门见山到说你小子快点来给我救场。相反一副多么热心的语气说是好不容易过节怎么也应该一起热闹下云云。圣诞节都没忘了兄弟，确实义气啊。可董公子似乎还在记恨着上次的礼服事件，电话里犹犹豫豫似乎有点不想来的迹象。

李浮图挑了挑眉，自然不可能让这么好一个救火队员给溜了，见势不妙当即抛出砝码，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躲到卫生间说秦岚月也在你小子只要过来我保管给你打好这次僚机。

董公子一愣，随即乐不可支道李哥你就得了吧尽来些马后炮早干嘛去了。

李浮图察言观色，笑道秦岚月你都不动心，看来你小子似乎有情况啊。

董凌波呵呵笑了几声，有些得意，那是，也不看兄弟是什么人。也就是面对霓裳姐确实差点，但放在其他女人那里，咱也是炙手可热的金龟婿啊，多少美少女为了我打破头……

李浮图哭笑不得，打断了董凌波的自吹自擂笑骂道你少在那里扯淡了，赶紧过来。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董凌波郁闷的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成，李哥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动身。

听到那边的喧闹声，李浮图皱了皱眉提醒道可别把你那些狐朋狗友来过来了。

“我是那么不来事的人吗？”

董公子恬不知耻道：“我办事，你放心。不过李哥，我带自己的妞没问题吧？”

李浮图二话不说将电话挂断。他懒得去追问董公子又从哪鼓捣出个妞，他很清楚这些富家公子哥的个性，吃穿不愁，开着豪车戴着名表，兜里揣着不担心会刷爆的各色信用卡，不用为了生计发愁，那空下的时间总的找点事做吧，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比泡妞更有意义的事了。李浮图也听董公子说起过他的那个花花世界，说他圈子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没事就总往南航和师范那里跑，说这俩地方的妞贼带劲。李浮图当时听了没吱声，倒是萧峰很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英雄所见略同的两人凑到一起谈论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说到兴起处豪爽的董公子大手一挥十分潇洒的扬言说改天一定给峰哥安排几个校花级水灵白菜感受下金陵人民的好客之情。

当时田隆昌和王桥东在旁听的是脸皮直抽搐。

峰爷感激涕零，直言兄弟真是客气，却半点拒绝都没有，客套都没客套下。自那以后，董凌波和萧峰之间的关系就一日千里，要不是中途出了事被李浮图塞进了医院，只怕现在不知道金陵哪所高校里的某个校花妹纸就会被董公子贡献给峰爷给祸害了。

董公子口气虽然很大，但也不全是吹牛*，就事论事，以他的家底，在所谓的高校里勾搭几个所谓的校花，那还很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包，够不够？不够，一套珠宝够不够？拉风的豪车接送，出入都是高档餐厅场所，接触的都是本地一线富家子弟，感受到的都是旁人羡慕仰视的眼神。不能说女人现实，是真心扛不住。毕竟读书最终的目标不也就是为了获得这些不是。

大家都是凡人，就别提为国家崛起为民族腾飞那一套啦。

吃完饭，李浮图开车载着练霓裳和秦岚月来到新街口，直奔一家叫麦乐迪的ktv，要了间中包报给董凌波地点。这里是秦岚月指定的，看规模和档次在金陵应该也算是比较出彩的场所，比起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1912，这里要干净许多。

练霓裳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盯着屏幕有些放空，ktv这种地方，她不陌生，但却也称不上熟悉。她也是人，也有过学生时代，当然也避不开这种地方，但次数很少，而且每次都只听不唱，现在来到这里，跟上次在1912一样，除了捧着杯果汁，她照样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但秦岚月和她似乎就是两个极端，一进入包厢就当仁不让的霸占了点歌台，手指不断在屏幕上划动着不到一会就点了一大堆歌，一整个点歌屏幕都被排的满满当当，整整两页，而且关键都不是什么当下流行的歌曲，基本都属于经典老歌的范畴。

她当然知道练霓裳的习性，也没难为自己的姐妹，相反不怀好意的瞅着李浮图，笑盈盈道李少来几首？

李浮图轻咳一声，没娘们似的推推诿诿，董凌波没来，总不能让秦岚月一个人撑场子不是。他拿起话筒，唱了一首许巍的，凭心而论，虽然或许技巧不足，但那种感情却还更要饱满几分。

这一开腔，似乎就停不下来了。秦岚月似乎是故意的，她自己点满了歌，却完全没有动话筒的意思，和练霓裳一样捧起杯果汁眨巴着眼睛欣赏着。李浮图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一首接一首，最后一曲风Ｓ的更是唱得李浮图自己都眼角自抽搐。

别提早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的秦岚月，就连一向恬淡的练霓裳都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白颊泛桃花。

气氛出来了。

李浮图同志的个人演唱会一直持续了近半个钟头，期间秦岚月看他可怜接了几首，都是像这样的粤语歌，毫不夸张的说，比起专业歌手根本不逊色丝毫，李浮图敢肯定如果这娘们真想要进军娱乐圈，不论唱歌还是演戏恐怕成为一代天后巨星都不是什么问题。挺了四十分钟左右，董凌波才风风火火的闯进包间，后面还跟着一对模样起码有八分相似的姐妹花。

也对，董公子之前虽然说是带自己的妞，但是没包含数量啊。

董凌波将这对姐妹花公认带了过来，显然确实是对练霓裳没有任何旖念了。这对姐妹花姐姐叫潘惟妙，妹妹叫潘惟肖，惟妙惟肖，很出彩的名字，最关键的是脸蛋还水灵，眸子水汪汪的，不止模样，连气质都如出一辙，金陵不算小，但要找到这么对姐妹花，不花点心思也不太现实，估计这应该是董公子早就准备好的备胎了。

李浮图愣了一下，笑容不变的站起身，邀请两个小美眉入座，两姐妹不在一个学校读书，一个在师范，一个在南航，估计将这两颗白菜收入囊中，董公子应该花费了不小的功夫。

“愣着干嘛，叫人啊。这是李哥，这是嫂子，这是岚月姐。”

两个在普通学生眼里绝对当得起女神二字的水灵白菜异常乖巧，按照董凌波的指点柔柔的挨个叫了个遍。

李浮图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不错不错，有眼光。

董凌波嬉皮笑脸，扭头看向秦岚月，笑嘻嘻道几把圣诞节路上人忒多，堵车来迟了，还请岚月姐不要见怪。

“既然道歉就要有点诚意。光说怎么行。”

秦岚月笑盈盈道：“要不这样，罚酒也没意思，你就唱几首歌吧。”

“没问题。”

董公子很豪爽的应下，点了几首然后拿起话筒唱了起来，都是一些流行歌曲，他本就是灯红酒绿里闯荡过来的富家子。像唱歌这样泡妞的必备技巧对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唱的有模有样，姿态也十分有范，只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欣赏。两个身材气质相貌都如出一辙的小美女在董公子唱歌的时候却在偷偷观察脸色淡然的练霓裳，这年头真正当得超凡脱俗这四个字的女人可真不多了，两个小美女对练霓裳了解不深，但看外表，瞧这气质，估摸着这女人应该离这四个字相差不远。

一个女人，能让其同性心甘情愿的折服，那就是真正的强大了。

而对于妖娆妩媚的秦岚月，惟妙惟肖这对姐妹花不知为何明显要拘谨许多，甚至都不太敢看她。

董凌波嚎了几首歌，见没啥人鼓掌，只能郁闷的自欺欺人按了两下电子喝彩声音，然后吹了一瓶啤酒，捏着话筒，眼珠一转，对着练霓裳笑道：“霓裳姐，过节嘛，大家都热闹一下。要不来一首？来你说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练霓裳摇摇头，反应毫不意外，她轻笑道我看着你们玩就行，我不会唱歌，就不献丑了。

“这谈什么献不献丑的，都是自家人，图个欢乐而已，霓裳姐，来吧，实在不行，你和李哥合唱一曲也行啊。”

今儿个董凌波胆子似乎肥了不少，没退缩，涎着脸非得让练霓裳亮一嗓子。奇怪的是，对于男人而言像练霓裳这种冰山女神容易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但潘惟妙潘惟肖两姐妹却坐得离秦岚月远点，相反并不忌惮练霓裳，跟着起哄，李浮图沉默坐在一边，笑而不语。

“霓裳，我也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你就唱一首嘛。难得今天大家都高兴。”

秦岚月笑着帮腔道。

盛情难却。

练霓裳最终还是熬不住几人纠缠，犹豫了下，终于苦笑着站起身，来到点歌器旁边，点了一首。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Ｃ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

随着音乐，练霓裳拿着话筒，一字一句，声线清澈。

随着她的歌声，在座的人思绪漂浮，眼神渐渐迷离，继而变得有些恍惚。

我们都曾是少年，也曾有一双清澈的眼，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可是到了后来，为什么都带上了一张虚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