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你什么都不知道

掌管财政大权的秦岚月自然不像李浮图这样的闲散人员无所事事，和李浮图一同坐电梯到了十一层便走了出去，李浮图独自下到一楼。

他刚一从电梯出来，便看到董凌波董公子从酒店大门里风风火火而入的身影。

“你好歹也是个公子哥，怎么也得做点符合你身份的事。不欺男霸女也就罢了，怎么整天都往这跑？”

李浮图笑容玩味。“莫非你对咱们的练总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李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董凌波苦笑着迎了上来，上下看了眼李浮图，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董凌波称呼的转变李浮图听在耳里，笑了笑，拍了拍董凌波的肩膀，没有说话。

即使不用去问，看董凌波这番匆忙的模样他也猜得出来他这次被警方带走董凌波肯定也在想办法捞他，虽然他最后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是出于杨家的原因，但不代表董凌波的这份心意他能视若无睹。

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但不代表没有记在心里。

“是我杞人忧天了。我早就应该知道霓裳姐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浮图被带走后董凌波立即就向练霓裳告辞离开水晶宫找到自己老子，当时也顾不得打搅了自己老子一个比较重要的商业聚会直接闯了进去央求让自己老子出手救人。好说歹说才说动自己那个凡事以利字为先的父亲点头答应打电话了解下情况，谁曾想到从玄武分局得到消息李浮图已经被放了出来。白忙活一阵的董凌波心并没有觉得自作多情，反倒是暗松了口气，避开自己老子又好气有好笑的神色和在场那些在金陵举足轻重的叔叔伯伯们告了声罪很快就退了出来，然后急急忙忙的重新赶回了水晶宫。李浮图被放出来固然是好事，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疑惑。

“李哥，霓裳姐究竟是找谁把你弄出来的？按照规矩，你即使没事，也不应该会出来得这么快才对。即使霓裳姐出面，玄武分局的那位也不可能答应得这么爽快，迫于范江覃那边的压力，他怎么着也应该把这件事压一压才对。”

当时那么多长辈在场，知道李浮图没事的消息后，董凌波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溜，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到再让自己父亲去探询其中的因果。

李浮图没有隐瞒，淡淡的给出一个名字：“杨建业。”

董凌波一愣，随即恍然。“难怪。如果是他就确实不值得奇怪了。在金陵，恐怕也就是他能完全不忌惮会因此得罪范江覃。只不过这次霓裳姐恐怕会欠上一笔不小的人情。”

虽然把董凌波当成了回国后的第一个朋友，有些事情可以说，但有些事情还是该隐瞒。他不可能会解释这次是练冬雷在后面帮的忙，况且练冬雷和杨建业之间究竟有有过怎样的渊源他自己也尚且不清楚。

为了避免董凌波追问不休，李浮图索性没接他的话茬，沉默看了他一会，轻声道：“凌波，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董凌波语气顿了顿，奇怪的朝李浮图看了眼，但还是点头道：“李哥，有什么事你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

“你和刘志远关系怎么样？”

董凌波眼神一缩，似乎察觉到什么，“我和他？呵呵，在外面碰到也会热情的打招呼貌似亲热到称兄道弟，但是实则彼此是什么关系都心知肚明。要是哪一方某天突然遭难，另一方落井下石起来绝对毫不含糊。”

不仅仅是他和刘志远，这种见面笑脸相迎客客气气转过头却恨不得对方全家立马死光的情景完全是他们这个阶层最真实的写照。人地位越高，越有钱，就很难分辨出哪些人究竟是朋友。

有得必有失，家世优渥一出生就踩在普通人一辈子恐怕都无法企及的起点，如果再去奢求普通人那种最质朴最纯粹的友谊，那也太不知足了。董凌波已经习惯了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生活，甚至面具戴久了，他似乎已经开始分不清究竟那张才是他自己的脸。不过他却能够肯定，在面对李浮图的时候，自己的所有举动都是顺从内心，没有任何的虚伪、阴谋和戒备。或许是因为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但不知不觉中却可以让人沉沦的特殊魅力，又或许是因为他从开始就清楚，这个在金陵没有任何根基的男人和自己不会存在任何利益冲突。

有时候想想，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车有车要女人有女人的董公子都会很矫情的觉得自己还真挺悲哀的，跟什么人接触，或者有什么人朝他身边凑过来，他都要在心里仔细的琢磨对方是不是有所企图，又或者自己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些什么。自小的耳濡目染和家世熏陶已经养成了他天下熙攘皆为利往的价值观，所以能碰到一个对他胃口又可以完全不掺杂任何目的性去交往的人，他觉得太过不易。

“李哥，你是不是想干些什么？”

富二代如今已经被黑化成嚣张跋扈有钱任性没有头脑的代名词，可只要理智的想想，丰富的物质资源堆砌出来的孩子，又有多少会是真正的傻子。寒门都能出贵子，所以权贵阶级出那一两个我爸是李刚那样的草包，其实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只是现在有些偏激的人引导了舆论，将个例的污水泼脏了整个阶层。

意识到李浮图话里有话的董凌波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的看向李浮图。他虽然将李浮图当成朋友，但如果李浮图开口让他帮忙对付刘志远之类的话，他肯定会重新权衡和李浮图之间的关系。

好在李浮图并没有让他失望。

“你不用那么紧张。想来这个忙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既然和他还算‘熟络’，想必查出他现在住在哪家医院，应该不难吧？”

董凌波闻言一怔，片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道：“李哥，你不会是想……？”

李浮图没有让他把余下的话说出来，静静道：“你只需要带着礼品去慰问一下受伤的好友，其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