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铁骑纵横
冰蚕只是绕着神木王鼎游了一圈,便向上爬去,皇甫殇二人暗中焦急,肉眼可见,这小东西所经之处,木鼎上也生出了一条焦痕。可惜这小东西通灵异常,似乎能够察觉危险似得,在木鼎上爬了一圈竟不似其余毒物一般急着投入鼎中,又从顶上爬了下来,向西北方向游去。
“可恶!”皇甫殇暗骂一声,抱起神木王鼎便向冰蚕追了过去。琉璃张了张嘴,显然也没料到这小家伙如此聪敏,转眼间已经藏了起来。可惜这霸道的家伙太过招摇,所经之处必是焦痕乱窜,不致彻底失了踪迹。这两人又都身负绝世轻功,提聚真气全力追赶之下,很快就发现了冰蚕。
冰蚕一早就发现了紧随而来的皇甫殇二人,此时被山壁阻拦,却是再也没路可逃了,恼怒之下,不禁凶性毕露,化作一道白光,向皇甫殇吼啸扑去!皇甫殇暗笑,那慧静和尚依仗奇门异术让这小东西当惯了大爷,居然还敢发脾气。只是这冰蚕将全身缩成一团,百足毒毛齐翻,注目空中,露出一种戒惧待斗神色,又让人觉得好笑与诧异!
皇甫殇暴吼一声,聚气凝功,照准冰蚕吞吐的位置,便是一记内家劈空重掌!这一掌的力道自然有所收敛,本是要震慑对方而已,正正能够落在冰蚕身上的力道不足十分之一,以对方的寒冰怪力也伤不了它。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小东西不识好歹,一任那种强劲得足以裂石开碑的内家罡气,击中前方凝聚的冰劲,仍自张着它那小口,全身飘动,身下的百足更是幻起无数白雾,向皇甫殇怀中扑到!
就在这小东西逞凶之际,琉璃也自挟着无比惊风地一掠而至,发出一声清逾驾凤的高兀长啸。
冰蚕闻声竟不再落,身形折转,电疾般冲入琉璃掌中,神态亲昵,简直让皇甫殇眼珠子都直了起来!
皇甫殇委实想不到琉璃居然还有伏兽之能,担心道:“小心它身上的奇毒,要知道你有这般能力,我就不卖弄了……”说着,有些尴尬。
那冰蚕似乎十分记仇,冲着皇甫殇嘶嘶怪叫着,张牙舞爪起来。
琉璃莞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原来璇玑姨姨的五毒驯兽术这么管用!”
“神璇玑?”皇甫殇恍然,五仙教的驯兽之术的确高明,尤其是对于这种毒物。神璇玑见琉璃父亲复活有望,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讨好对方这宝贝闺女,提前进入了后妈的角色,光是这五毒驯兽术,只怕就是一门不传之秘。
皇甫殇见冰蚕被琉璃驯服的如此听话,连冰劲都自动收敛了起来,咂舌之余,也替琉璃感到高兴,这小东西的战力可谓不俗,加上卖相讨喜,作为琉璃的宠物那是再好不过了。想着,便将手指伸到了琉璃掌心。
琉璃不察他如此冒失,反应过来时皇甫殇已经被冰蚕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正要责怪小东西,却见皇甫殇摆了摆手,似乎是在试验这冰劲奇毒的威力。事实上,皇甫殇对于游坦之无意中修炼成旷世毒功一直无法理解。书上说这神足经奇妙无比,那毒力与神功正邪相辅,这才造就了一个武林奇迹。若论神秘,他如今身怀不老长春谷的至高武学,倒也不会觉得弱了神足经,却是想要看看能够修炼出一个神秘幺蛾子来。
因为冰蚕奇寒,痛觉倒是没太多,皇甫殇只觉有一股寒气优似冰箭一般开始循着手臂筋脉迅速无伦的射入心脉,体内的真气竟像有了灵性,集中聚成了一条蚕形,在奇经八脉绕行了一周后,又诞生出了一条暗红色的蚕形真气,与方才的那条青色的蚕形真气相互追逐,连带原本就运行极快的真气又加速了几分。那暗红色的真气分明是皇甫殇熟悉的长生真气,那青色的真气也是精纯无比,虽然有些长生真气的影子,但更多的却是冰寒之力。
他却不知道,当初天山童姥的天地不老唯我独尊功劲力被北冥神功吸收后,他这真气就生出了一丝为不可查的异变,后来他虽然将逍遥派三大功法同时修炼,但毕竟有高有低。与小无相功相比,天地不老唯我独尊功还是胜了一筹。如此一来,融合后的真气就偏阳刚一些。此时被这冰蚕奇毒一激发,便提前达到了阴阳转化的境界。之所以如此简单,一来是皇甫殇曾经修炼的玄武真定功本来就达到了阴阳转化的境界,二来也是机缘巧合,这冰蚕异种乃是寒劲鼻祖,北冥古物。逍遥派三大功法中各有侧重,北冥神功更像是一个润滑剂,让天地不老唯我独尊功与小无相功可以完美的融合一起。逍遥子将北冥神功传授给无崖子也不无让他同时修炼其余两门功夫的意思。当初逍遥三老之间的情愫自然瞒不过逍遥子,按照他的想法,日后无崖子一龙双凤,这北冥神功融合其余两大功夫几乎是水到渠成,怎料情之一字奇妙无常,这三人又是个中奇葩,最后弄得整个逍遥派都是乌烟瘴气,更遑论将这不世奇功修炼成功。
皇甫殇心中大喜,没想到一时之举居然让神功大进,当即对冰蚕的幽怨也少了许多。那冰蚕见这怪人似乎不惧自己的毒劲,立即央央了起来,惹得琉璃大笑不已。如此一来,莽牯朱哈与冰蚕集齐,接下来就是救醒琉璃父亲了。不过唐门之行前,皇甫殇却是有些记挂回鹘的赫斯提亚起来。琉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叹,终究跟着他去了一趟回鹘。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两人万万没想到,离开回鹘之时,又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尾巴——慕容惜花。
当初皇甫殇无意中唤醒了慕容惜花的一丝意识,这两年放任之下,居然形成了一个另类的人格。怎么说呢,或许是耳濡目染,这新的意识居然和皇甫殇的孩子一同成长了起来,如今的慕容惜花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样,因为皇甫殇是她第一个记住的人,这次见面之后简直就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父母的小孩,哭哭啼啼,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了。
琉璃双眉耸动,动容道:“这就是欧阳博的炼魂大法?”
琉璃这段时间听典静提及过这欧阳老魔的名字但也没料到对方的手段居然如此凶残可怖。
皇甫殇又喜又忧,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对慕容惜花来说是好是坏。长叹一声,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一天,旭日初升,悠扬的胡笳之声中,三人终于踏上了前往唐门的旅途。
一曲歌罢,赫斯提娅带着三万圣火教弟子大,齐刷刷立于山水之间,神情肃穆,衣甲鲜明。
天下风云,厉兵秣马已久的圣火教终于伸出了自己的獠牙。波斯本土的败退让总教之人全是斗志昂扬,憋着一股气。在这回鹘之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虽然如今圣火教教中的核心人物有不少都是汉人,但那又如何,有皇甫殇的存在,加上未来的火神之子,这些早就让观念封建的他们放下了戒心。这一点尤为重要,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种族之防自古尤重。虽然回鹘之地本就是西域蛮荒,但比起波斯来,还是与汉人亲近的多。
赫斯提娅登上高台,昂首四顾,大声道:“焚我残躯……”
三万弟子齐声应道:“……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声震天地。
“火神的子孙有打不赢的仗吗?”赫斯提娅又问。
“没有!”
“有攻不下的城吗?”
“没有!”
赫斯提娅见底子们的士气达到了极点,知道皇甫殇的口号已经生效,对他说的一些计策也自信了起来。
金笔儒生等人更是不必说,对皇甫殇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
“那还等什么,上马,出击!”赫斯提娅一招手,一只纵横天下的铁骑开始崛起。回鹘有着得天独厚的马源,自古以来,西域的战马都是千金难求。皇甫殇的计策说来也简单,那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复制蒙古人的奇迹。
短暂的安宁从这一刻开始打破,谁也没想到最先搅动风云的居然会是向来习惯夹缝求生的回鹘。所有人都当这些蛮人疯了,直到向来在大宋与大辽间如鱼得水的西夏人被打懵、打残……
土番慌了,西夏与大宋相接的这段狭长要地乃是他们一直觊觎的若非高升泰那边慢了一些日子,这第一个动手的可轮不到到回鹘。大理也急,执掌大权后急需一场旷世奇胜来证明自己的他们,一举一动都与西夏这边的状况相息。按照高升泰的野望,夏宋相接的这段地域可是他与鸠摩智瓜分的肥羊。只是如今回鹘兵锋正盛,所有人都在观望。
西夏小梁太后呃寝宫之中灯火通明,帘幕低垂,让里面的人看起来有些飘渺神秘。堂下,赫连铁树等一众一品堂高手垂首而立,神态恭敬万分。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秋水想比,眼前这个执掌朝中大权的女子更另人望而生畏。
“袥拔雄风没有来吗?”小梁太后清冷的声音传出。
“箭神大人说是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赫连铁树小声道。
西夏自大梁太后后这梁家就成了真正的实权人物,可惜在党向贵族心里,却是从不将梁家放在眼里。双方明正暗斗多年,当初李秋水假借梁家小妹的身份混去后宫,欠下对方好大一个人情,这西夏一品堂未尝不是给予对方的补偿。加上小梁太后手段高明,如今的一品堂俨然已经有了与党向贵族争霸的实力。
小梁太后看着坐下的十几个高手,自信满满,其中玄冥子、神山上人、段延庆等人均在其列。
如今袥拔氏负责的西线节节败退正好找理由让赫连铁树这位闲置的征东大将军上位,彻底将西夏权柄把持手中。
想着便道:“赫连将军向来办事得力,想来已将国内武林中那些小门小派收拢得差不多了罢。”
赫连铁树闻言,战战兢兢地向座上施礼道:“回太后的话,如五台山清凉寺、川西雷电门、吐蕃密宗黄教等有些实力的已经全部收服……”
“哼,我说的是所有门派!”小梁太后不喜道。
“是……是,快了!”赫连铁树实在有些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派。
小梁太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屑,哼道:“目光短浅,实力再弱,放在军中也是饶将级别……”
赫连铁树眼前一亮,似乎猜到了太后的打算,心底火热,目光狂喜。
小梁太后谋算大权不说,袥拔雄风却是苦恼至极。当初在皇甫殇手下逃走后因祸得福成就了先天之境,没想到刚刚出关就遇上了回鹘来袭之事。最为可恨的是,他一个先天宗师,居然在阵上败给了一个女人。
皇甫殇敢让赫斯提娅动手,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两年之间,本就天赋异禀的赫斯提娅也达到了先天境界。乾坤大挪移本就是防御为主的功夫,这个特点在她踏入先天宗师后显得更加明显。
袥拔雄风虽然以箭术入道攻击力奇高,但遇上一个以防御为主的先天宗师也是怪委屈的。
最为要命的是,皇甫殇这段时间又将斗转星移传授给了赫斯提娅。袥拔雄风数箭未果,手下人自然出手协助。可惜这些人均非一流高手,出手之间漏洞极多,若是单打独斗,赫斯提娅一招便足以制其死命,战场上却是十几般兵刃同时攻至,赫斯提娅心意一决,下意识的就使出了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听得叮叮当当轰轰隆隆声不断,随即啊哟哟一片惨叫,十几人已经仰面跌倒,各人的兵刃尽皆插在自己身上,便如集体自杀一般.齐竖竖布成一圈,说不出的奇诡凄厉。
妖法!这是西夏军人对此的一致说法。袥拔雄风虽然知道对方使出的不过是一门借力打力的功夫,但也无可奈何,未避免伤亡太大,无奈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