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兄台好生面熟
半个时辰后,夏星辰追到了小店之中。E.从小二口中得知孟传情正在疗伤。她冷然一笑,轻盈地上了楼,从窗户外见两个人影对立而坐,正是疗伤的姿势。她一脚踹开了孟传情房中的门,见了房中的两人,却是愣住了。这哪里是在疗伤,孟传情和水连环分明就安静地坐在桌旁饮茶。
见了夏星辰,孟传情也是明显一愣:千机子这么年轻么,还是个女子?他很快回过神来,问道:“千机子是么?不知道我父亲给了你多少银两,让你如此心甘情愿地卖命?”
夏星辰冷声道:“谁会为孟凡尘卖命?我只不过是追随强者罢了。”她看着从容地坐在椅子上的孟传情,突然笑了:“我现在对你非常感兴趣。”
孟传情淡淡道:“是么?可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玩。”他将手中的茶杯猛然抛向夏星辰,后者侧身躲开,猛又回头看向两人。
她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泛着纯真的光芒,继而又变得冷然,骤然睁大,双手撒出,无行中又有什么被扯动,将孟传情和水连环背靠背紧紧地缠在一起。双手左右一挥,两面门窗忽然碎裂,破风而来,袭向两人。
孟传情惊讶万分,这女子的机关术,无异于妖术,让人防不胜防。他大喝一声:“庄兄!”
庄伏楼提着剑从门外冲了进来,挥剑即砍碎了门窗。夏星辰一阵气恼,正欲再做行动,庄伏楼的剑已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放了他们!”
夏星辰倒也识趣,也不知怎么动作,就让孟传情和水连环松了。庄伏楼点了她的穴道,将水连环拉起,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孟传情走近夏星辰,仔细盯着看了看,对庄伏楼道:“庄兄,我对她也很感兴趣,带着她一起上路吧。”
夏星辰眼睛一瞪:“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上路?”
孟传情道:“因为,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而且,据我的了解,任务失败的人,是得不到我父亲赏识的。你,这一刻,已经被我父亲淘汰了,只能选择追随我们。”
夏星辰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们去哪?”
孟传情道:“飞龙引。”
数十里开外,一条溪流边,南无诗一边狼狈地洗着着脸,一边暗骂:“该死的千机子!竟然敢偷袭我,下次再遇到,有你好看!”
两个时辰前,她返回武林庄经过丛林时,夏星辰突然出手将她困在了荆棘林中。这种高明的机关术,让她一时毫无办法,挣扎了好久才从里面出来,也因此弄得全身狼狈不堪。
擦干脸上的水,南无诗思索着:“那个人应该是冲着小孟去的,不知道庄伏楼一个人能不能应付。我还是回去看看好了,至于鄢商慈……就跟小孟说,她已经离开武林庄了吧。”南无诗想着便起身追孟传情去了。
南无诗并不知道,武林庄里,鄢商慈已经清醒过来了。
今早,小麦在喜堂上喷血的那一幕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她临死时的那一句“你爱的是孟传情……”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里。
“孟传情是谁?”她一直不停地问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隐现,却又突然消失不见。经过花园时,她又想起了小麦的话“你说他是天上的鸟儿,地上的猫儿……”这句话,究竟什么时候说过?
“咋一看你,会觉得你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其实不然,你偶尔也会暴露本性,挥挥你猫的利爪。也许,你更向往的是白鸽的自由。”鄢商慈喃喃地重复着初见孟传情时说的那句话,蓦然惊醒。是的,传情,我又怎能忘了你?
虽然想起了有关孟传情的一切,她却并没有忘记自己嫁给孟传闻的事实。奈何鄢商慈从来就不是个甘愿向命运屈服的人,她抛下了一切,在武林庄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出了武林庄。她要去找孟传情。
江才情一行人回到糊涂堂时,已是孟传情离开武林庄那日的午时。夜未央得知几人归来,不顾一身伤,兴冲冲地冲到了糊涂堂外面。本是笑脸相迎,在见了几人身后马车上的棺材时,立马被一张惊愕的脸代替。在几人脸上扫视一番,才知棺材里躺的是谁,几乎是踉跄着奔向了马车。
夜未央在天涯阁受的伤,江才情还未来得及为他疗愈,加上武功尽失,此时,他根本毫无力气推开檀香木制的棺材盖。只得朝身旁的劳桑心挥了挥手,“打开!”
领主怎么了?劳桑心心里有些奇怪,虽是如此,她还是单手运功,一掌挥开了棺材盖。
夜未央勉强上了马车,扒住了棺材弦,朝里面望去,只见南华穿着白衣,面容安详地躺在里面。“星仔……”他望着南华的尸体,怔怔无语,片刻后,伸手扒开南华胸前的衣服,见了那殷红的灭绝神掌掌印,只觉得触目惊心。沉声问道:“是孟传情干的?”
众属下听出他语气不善,无人敢答话。江才情似是因为没有救回南华而有些心虚,偷瞄了夜未央一眼,见他并没有看自己,便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中掌了……”
夜未央暗自咬了咬牙,跳下马车,却没有站稳,江才情及时扶了他一把。他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猛地甩开江才情,拂袖而去。江才情见状,急忙跟上。身后,众属下望着两人离开,面面相觑。
劳桑心眉头微皱,对身旁的冉必之道:“你觉不觉得领主有些奇怪?是不是受了重伤?”
冉必之双臂环胸,抱着陌阳刀,侧头想了想,道:“应该不止重伤吧,貌似武功也全废了!”
劳桑心一惊,“怎么会这样?有谁居然能废了他的武功?”糊涂堂的众人,并不知道江才情的姐姐,神无赦的存在。
冉必之摇头:“这一趟出去,似乎所有人都出师不利。”
冉弄衣看着自家哥哥,道:“你说领主的武功被废了?那他今后岂不是废人一个?”
冉必之瞥了她一眼,“只要他心不死,就不能算是废人吧。”
劳桑心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只要留住那一颗大脑就行了。至于武功,有我们就足够了。”对于劳桑心来说,夜未央有没有武功都不重要,因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会誓死追随,一生一世,永不叛离。
几人在外面议论的时候,被议论的人则悠闲地躺在椅子上,头枕双手,不知在想着什么。江才情走了进来,斟酌着开口道:“未央,你生气了吗?”
夜未央扭头看他,淡淡道:“你以为我那句话,是真的要去杀武林庄的人么?”他本意是带众属下一起去祝贺的,当时他以为自己去天涯阁很快就能回来,所以并没有跟冉必之他们细说。哪知自己竟被神无赦困住,而江才情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至于自己的一句玩笑话,间接地害死了南华。
江才情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夜未央道:“杀了武林庄的人,只会惹来更多仇家,对我毫无益处,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吗?”
江才情问:“那你那天为何说要杀去武林庄?”
夜未央叹了一口气,“那天在天涯阁,你突然返回来,我还以为你脑筋转弯了呢,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一窍不通!”他看着那个一脸茫然的人,问:“你那天究竟为什么回来?”
江才情道:“我碰到一个算命的,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就让我再回去找……”
夜未央已彻底无语,甭指望这人哪一天会突然开窍,就像不能指望母猪会爬树一样。他头疼的紧,不想再跟江才情这个死脑筋的人讨论这高深的问题,便岔开话题:“让他们把小南葬在后山吧,也不要太远了,方便拜祭。”
两个时辰后,糊涂堂后山。
夜未央斟满一杯酒,缓缓倒在南华的墓前,身后,一众属下静静看着,皆不敢言。
夜未央再斟满一杯,自己喝下,这才对身后的劳桑心道:“六日,你即刻动身前往飞龙引,看住南无诗。”劳桑心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回道:“是!”
夜未央接着斟第二杯酒,同样倒在地上,同时对冉必之道:“必之也去武陵镇,随时接应我们。”倒满,喝下,顿了顿,又道:“我再休养几天,便和小白一同过去。”
身后冉弄衣有些不满,问道:“那我们呢?”
夜未央道:“你和天都另有任务。我要你们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就说南无诗携魔灵珠藏身于武陵镇。不出几日,江湖中人便会闻风而动,天魔教自然也不例外。”他斟下第三杯酒,缓缓倒下,眼中含着冷冽的光芒,“这一局,谁也别想逃开。”
“至于南华的这笔账,武林庄的人迟早是要还的!”
夜未央猛地将空杯摔碎在地,在几人的惊讶目光中,转身离去。清风拂动他的衣衫和飘散的长发,吹尽他一身的忧愁。远远看去,似空灵,似雾幻,背影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萧条寂寥。
劳桑心和冉必之下了骊山,乘船走水路,天黑才赶到武陵镇。冉必之在镇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劳桑心则直奔飞龙引,恰巧比孟传情几人先一步到达。被南无诗留下来看门的齐叔,见几人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也不多说,兀自去睡了。留下各怀心事的几人在大厅里互相寒暄。
孟传情此时根本无暇想武林庄的那群杀手是谁,见了劳桑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帮忙给夏星辰准备房间。劳桑心想起南华是因孟传情而死,不禁生出一股怒气,正欲拒绝,却见孟传情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当是受了重伤。一时又不忍,只得强忍,看着夏星辰,问道:“她是谁?”
孟传情道:“她是千机子的弟子,名字……”他忽看向夏星辰,他貌似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
夏星辰轻笑,道:“我生于夏季,因当夜星辰漫天,所以,师父为我取名夏星辰。你们叫我星辰就好。”
孟传情看着她,道:“我们好像还没那么熟。而且,我也不会猜不出你跟在我身边的目的。”
夏星辰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保证,在你受伤期间,绝不会对你出手。”
一旁的劳桑心听了这话,却有些理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时,又听庄伏楼道:“最好你说到做到,若不然,我定会先送你走。”
夏星辰道:“当然,有剑神在此,我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她嘴上虽这么说,但眼里的神情却无一丝惧怕之意,显然是口头上的嘲讽。
“呵。都在呢?”南无诗快马加鞭,也在此时赶到,见屋中聚满了人,有些惊讶。她眼神扫视一番,最后将目光定在夏星辰身上,思索着对方的身份。因为太过年轻,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千机子,便问孟传情:“她是谁?”
夏星辰不知南无诗身份,只当她是孟传情的朋友,便自己答道:“我叫夏星辰,是他的朋友。”
“朋友?”南无诗冷笑着试探,“难道你不是千机子?”被夏星辰围困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清对方,只是凭高超的机关术才猜到对方的身份。
“哈哈……”夏星辰尴尬笑道:“那都是误会啦,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我困了,大家还是早些睡吧。”她似是怕南无诗把自己困住她的事说给众人听,便急匆匆地上楼。
南无诗却在她身后道:“要住我的客栈,可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了吗?”
夏星辰回头看她,“你的客栈?你们不是来这里投宿的吗?”
孟传情对南无诗道:“她是千机子的弟子,让她留在这里没关系吧。”
南无诗想了想,突然笑道:“无妨,看在小孟的面子上,就让你留下来吧。”嘴上这样说,她心中却打着其他的算盘,这一点,却没有被孟传情看透。
一心关注着孟传情,南无诗并没有想到,自己已被他人放在了一盘棋局上,势必让无数人为此奔赴厮杀,今后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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