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收获王牌
邪阴派大门外,战斗仍在继续。
商羽落一开始就锁定了目标,侧身躲过劳桑心和冉必之的共同袭击后,剑尖直指已打倒一名弟子的农秋音。
蓝衣女子反应甚快,顺手夺过那名弟子手中的剑,和商羽落缠斗了起来。这几日,经过江才情的指导,在对敌招式上已有所提升,再次面对剑道第一高手,她已不再像之前那样胡乱攻击,而是渐序渐进,以防守为主、攻击为辅,渐渐变幻为攻击为主、防守为辅。
第一次面对江才情的时候,她几乎被吓惨了,不敢出手。这么些日子来,在对方的“悉心”**下,不仅壮了胆子,也提升了心境。如果一个人曾经与世上最强的魔王交过手,那么无论今后她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再畏惧,而是会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
所以,在与商羽落打斗的时候,农秋音很是平静,两双水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商羽落的招式,见招拆招。日月初尘剑法在她的灵动挥舞下,发挥到了极致,抵挡商羽落的攻击,已绰绰有余。
商羽落感受到了农秋音的变化,一边对敌,一边赞道:“看来这些日子你没偷懒,招式到精进了不少。”
农秋音依旧没有心机,对商羽落如实相告,“商姐姐,未央哥哥让我打你,不要手下留情,你不要怪我。”
农秋音是个不记仇的女子,之前在武陵镇,她亲眼看见商羽落杀了自己的哥哥,虽然当时气愤地找商羽落算过账。但事后却因为一连串的意外事件,渐渐平息了恩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因为对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农秋音也就忘了那回事,如今再次与商羽落对阵,只不过是因为夜未央命令而已。
商羽落暗自摇头,道:“那家伙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骤然加重力道,一剑砍向农秋音手中的剑,只听得“哐当”一声,她手中的剑断成了两半。
农秋音微微一愣,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商羽落身影一闪,掠向她身后,一手将剑搭在她脖子上。
这方,劳桑心和冉必之已打倒了无数批邪阴派弟子,正与飞花激斗。令两人比较烦心的是,夜未央下过死命令,不许伤人,只要拖住商羽落就好。所以面对这一批又一批的人,两人也不敢下重手,刀剑也没有出鞘。精明的飞花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硬是凭一身耐力拖了两人许久。
这两人瞧见农秋音被制服,都停下了动作,正犹豫要不要救人时,商羽落却顺手点了农秋音的穴道,看向他们,对飞花道:“你送农姑娘回去,这两人交给我来对付。”
飞花走过去,拉着农秋音走了。
劳桑心不解,扬声问道:“你要送她去哪里?”
商羽落笑而不语,扫了扫两人手中的刀剑,将自己的剑入鞘,道:“我们三人的战斗,一定很激烈。夜未央既然限制你们不伤人,那么肯定也不会愿意拆了我邪阴派。既然如此,我就空手和你们对敌吧。”
两人有些意外,商羽落竟然这么通情达理?正讶异,却见商羽落手中剑光一闪,一道强烈的剑气猛然袭了过来,伴随着商羽落的声音:“做夜未央的对手,必须学会狡猾。”
劳桑心和冉必之眼睛蓦然睁大,纷纷左右退开,躲开这强劲的一击。剑气一冲数里,直直击在了澜沧江面,喷起阵阵水浪。两人心惊之余,扭头看向商羽落,发觉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应该是进去了,我们还要阻拦吗?”劳桑心对冉必之道。
冉必之抱着大刀,摇头道:“领主的事情,应该快办完了,此时我们该担心的是农秋音,不去救她吗?”
劳桑心淡淡道:“救她干什么?要救你去救。”
冉必之暗笑:这酸酸的味啊,满满的醋劲!
夜未央照弑神的指示,来到走廊的尽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机关。
机关很简单。
走廊尽头栏杆处的雕花,醒目耀眼,尤其是那条银色的飞龙,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狰狞有力,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应证他王的气息。
夜未央轻按飞龙的眼睛,尽头挡住去路的墙壁裂开一个缝隙,缓缓张开。
一进入密室,迎接夜未央的是鄢商慈冷冷的声音:“什么人!”
夜未央缓缓靠近,借着密室里的火光,看清了鄢商慈的打扮。一身黑色衣衫,遮不住好身材,一张黑面纱也遮住了容颜,仅留一双凤目留在外面,隐隐透着一股英气。她看着夜未央,微微诧异,“是你?”
“邪帝传人,不,或许该叫你鄢商慈,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夜未央含笑看着眼前的人。
鄢商慈别过头去,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夜未央笑道:“事实上,在听说邪帝传人现身江湖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邪帝传人有可能是你了。此时见了你,我就更加确定了,你一口否认,岂不是侮辱了我的智商?”
鄢商慈缓缓摘掉面纱,看向夜未央,道:“不愧是夜未央,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
夜未央缓缓道:“因为我相信,世间像小白那样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任何人想要修炼高超的武功,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必定要花费许久的时间。而且,若想学的会,跟着师父睡,邪帝传人必定长期跟在邪帝身边,才能够学会他的绝技。姑娘之前失踪过一段时间,失踪的地点就在邪阴派附近,时间刚好有七八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无花果的助力,修得这七夜明珠的绝技,也就不足为奇了。我听六日说过,你服食过无花果。”
鄢商慈看着夜未央,一阵出神,片刻后才道:“缜密的心思,果然与传情有得一拼,难怪他会把你当做惺惺相惜的对手。”她顿了顿,喃喃道:“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了传情……”
夜未央笑道:“我也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你!传情才没有你这么无耻!”鄢商慈微怒。
“开个玩笑罢了!”夜未央正色道:“所以,你就是聂湮诀的女儿?不知是否有幸能够听听你的故事?”
鄢商慈道:“有什么好听的?不过是个凄凉的故事罢了。”
夜未央道:“不说也罢,我大致也猜得到。刚才与弑神见面,我已经摸清楚了他的性格,加上星辰对你母亲的回忆,不难猜到。当年,邪帝与楼仲丛一战身死,弑神不服气,一心想要报仇,就将所有希望倾注在你身上。你母亲温柔慈祥,一心希望你幸福开心地活下去,不想你活在仇恨中,企图带你离开邪阴派。迫于弑神的强大,你母亲便只身前往千机阁,用了两年的时间学习了强大的机关术,用来困住弑神。最后你母亲身死,你流落到怡情山庄,只到如今才回到这里。看来,聂湮诀当年的心思还是白费了,似乎一切又重头了。”
鄢商慈道:“我不会让母亲的心思白费的,我心中不会有仇恨。如今我活着,只是想将传情想要守护的继续守护下去。”
“所以,打算带着这神秘的身份,去守护武林庄吗?”夜未央挑眉问道:“就不怕我拆穿你?”
鄢商慈道:“你不会的。”
“哦?”夜未央问道:“何以见得?”
鄢商慈笑道:“你与传情不一样,你有心机,有目的,有野心。我虽然不知你辗转于这个江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必定有着强大的野心。以你的心机而言,我如今这个神秘的身份,说不定有一天会成为你的王牌。你还是一个懂得用人的领导者,一个聪明的领导者,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王牌。”
“啪!啪!啪!”夜未央听了鄢商慈的话,不自觉地拍了拍掌,赞道:“说得好,就这份见解,已然有成为我王牌的资本。那么,不知我可否向王牌求取一样东西?”
“所以这才是正题?你想要什么?”鄢商慈问。
夜未央口吐三字:“夜明珠。”
鄢商慈神色一变,“你要夜明珠?”
夜未央道:“你不用吃惊,也不用问我为什么需要。我知道夜明珠是邪阴派的镇派之宝,但我只求取一颗。”
鄢商慈有些犹豫,夜明珠她就只有三颗了,如何能再给别人?
夜未央道:“我进来见你,是与弑神做了交易的,如今他已是自由之身。同样我也可以与你做个交易,你给我夜明珠,我满足你一个条件。”
“师公自由了?”鄢商慈惊讶。
夜未央道:“是夏星辰放了他。怎么样,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鄢商慈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我的条件是,你和你的属下,终其一生都不许为难武林庄里的任何一个人。”
夜未央没想到竟是这个条件,愣了愣,爽快答应,“我保证,有违承诺,不得好死。”
鄢商慈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端详着,似是有些不舍。这时,听夜未央道:“我也并不是现在就需要夜明珠,你还是先留着吧。将来有一天,我向你求取的时候,你再给我。”如今,他身上有烈焰珠,缺失重阳珠和魔灵珠,就算拿到了夜明珠也没有用。将夜明珠留在鄢商慈身边,不仅卖鄢商慈一个人情,也省了提防小人的觊觎之心。
“那么,回见,我的王牌。外面还有人在战斗呢。”夜未央准备告辞,施施然朝密室门口走去,戳了一下石壁上凤凰的眼睛,大门缓缓打开。
一把剑却在这时搭在了夜未央的脖子上,商羽落挟持着夜未央缓缓退回密室中。“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急可不像是你一贯的风格。”
夜未央伸直了脖子,神色不变,回道:“商掌门如此强悍,完全没有女子的温柔姿态,想必饭菜也做得不怎么好吃,还是不留下来吃饭了。”
商羽落回击嘲讽:“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也品尝不出饭菜的香味,只能添血吧?”
鄢商慈静静地看着两人斗嘴,心里莫名地觉得很温暖。这两个人,每次一见面,都要损对方几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夜未央道:“哎呀呀,看商掌门这锋利的剑刃,看来我那些属下都被你打趴下了啊。”
商羽落语气一变,道:“这一次,我得感谢你。”
“谢我什么?”
“感谢你将农秋音送上门。”
夜未央脸色一变,轻轻捏住剑尖,将脑袋绕出来,“农儿呢?”
商羽落将剑入鞘,缓缓道:“农儿一声不吭地偷偷离开天魔教,农先生一直奔波江湖寻找她。数月前,他来我邪阴派,向我打听你的住处,那时,他就猜到,农儿可能就跟在你身边。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窝点在哪,但答应了农先生,只要看见农儿,就将她带回天魔教。正苦于无法跟农先生交代,你就把她带过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你呢。”
夜未央拍额,轻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个。”
商羽落继续打击他,“你更没有算到,一个父亲寻女心切,他会用尽所有手段,找到拐骗自己女儿的混蛋的住处。以农先生的心智,层层打听寻找之下,只怕此时已经找到你们的窝点了。”
夜未央表面上神色如常,心却凉了半截:商羽落说的没错,农牧夫的心智可不能小瞧,此时,家中只有小白坐镇,若是农牧夫寻上门,这个白痴还不知道会怎么应对。看来,得尽快赶回去。
“那么商掌门,我们后会有期!”夜未央飞快地冲出了密室,商羽落竟也没有阻拦。
身后,鄢商慈问商羽落:“商姐姐,你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商羽落看向她,道:“你不也是一样任他离去吗?”
鄢商慈笑笑,没有说话,听商羽落道:“商慈,去看看你师公吧,他快不行了。”
鄢商慈一惊,飞快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