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受邀盟主府

果然,青璃夫人一挥手就化解了这团火焰。下一刻,她却突然尖叫了起来:“火!快救火!快救救我的神…水…水在哪里…”她在屋里乱窜着找水,所到之处,所有的物品都被她周身所散发的劲气撕得粉碎。

夜未央慢慢靠近青璃夫人,在她正欲挥掌时,轻轻道:“你的神,没有死。”

“你说什么?”青璃夫人愣住了。

“神机,你的神,没有死。”夜未央微笑着重复道。

青璃夫人怔了片刻,尖声道:“不!他死了!我亲眼目睹他被火烧死的…”

“夫人,看着我的眼睛。”夜未央将手搭上了青璃夫人的额头,缓缓道:“神,没有死。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会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任何灾难能将你们分开…”

“神,没有死,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青璃夫人怔怔地重复着夜未央的话,先前的暴躁、愤怒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柔情。

“你回头看,他回来了。”夜未央缩回了手,看向青璃夫人的身后,那里什么也没有。但青璃夫人转身后,却一脸的欣喜叫道:“神,你回来了…”

夜未央一松开手,整个人就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好在他抓住桌子一角,勉强支撑了下来。江才情此时出现,一掌搭上他的后背,灌注了一些内力给他。许久后,夜未央苍白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过来。

“她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内力耗尽而死的。”夜未央看着那个活在幻境中的人,苦笑道。

青璃夫人是神无赦和江才情的亲生母亲,因为承受不了失去丈夫的打击,整日疯疯癫癫的,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说自己的丈夫神机是被他害死的。偏偏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治好她,而夫人的功夫高得出奇,一疯起来六亲不认,胡乱出招,不少人已命毙她的掌下。为防她伤害糊涂堂的人,夜未央不得已将自己的‘化心’和‘忘本’结合,用在了她的身上。如此,夫人便可忘却本身活在幻境之中。

夜未央这两种心法都已练到至高层次,一次施展,便可让青璃夫人在幻境中呆上半月左右。然而,施展这样的心法是相当消耗内力的,每次一施展,夜未央的内力就会被掏空剩下不到两成。好在江才情在他身边,每次一施展完,便会及时为他恢复内力。

江才情看向自己的母亲,她正一脸陶醉地靠在神机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当初,视父亲如神的他同样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与母亲不同,他选择封闭了自己的心。他找到了医治自己的方法,变回了常人,而母亲,也许她将永远这样疯癫下去。

冉弄衣气冲冲地来到了哥哥冉必之的房间,抱怨道:“我受不了!又是喂饭,又是洗脸,我都成了他的专属仆人了。领主分明就是故意整我嘛!有那么多丫环,偏偏叫我去伺候他…”

冉必之坐在桌旁擦着手中的陌阳刀,对妹妹的话充耳不闻,惹得她更为气愤。“喂!跟你说话呢!”

“听着呢。”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倒是在领主面前说说我的好话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做那残废的奴仆。”

冉必之轻笑:“你是什么德行,领主会不知道,好话说了也白说。”

冉弄衣狠狠地踢了冉必之一脚,“我是你妹,怎么也来取笑我。不帮我,我自己去想办法。”

冉必之惊道:“你想做什么?不要胡来,小心惹祸。”

“哼!整个糊涂堂就我一个人会用毒,我就用新研究出来的毒,毒死那个睁眼瞎的…”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却突然住口,因为她口中那个“睁眼瞎的”的人,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夜未央又掏着耳朵,叹了口气,道:“一个时辰之内,两次听到不该听的话,不知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你的运气太背?”

冉必之看了看夜未央,又看了看倒霉的妹妹,最后选择了沉默。这个丫头怎么就是不懂,领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磨练她,如此不懂得隐忍,如何能成为领主的心腹?

夜未央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冉弄衣对面,道:“说吧!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冉弄衣此时倒成了哑巴,一脸无助地看向冉必之。冉必之却朝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去说吧!他是了解夜未央的,知道他不喜欢虚伪的人。洒脱一点,直接说出口,反而会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得到冉必之的鼓励,冉弄衣的胆子大了,脱口道:“我就是不服!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让我执行任务,是因为我能力不足,还是你根本就拿我当丫环?”

夜未央笑了,反问道:“你认为自己的能力足吗?”

冉弄衣高傲地答道:“当然!”

夜未央道:“好!我给你机会,去找六日吧!她会告诉你怎么做。如果你能顺利执行任务,地杀的位置就是你的。反之,你将付出沉痛的代价,你可愿去?”

冉弄衣的心揪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夜未央依然微笑着,道:“意思就是,这次的任务你不能有一点的差迟,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冉弄衣此时开始犹豫了,沉痛的代价,她想都不敢想。人总是抱怨别人不给他机会,而当真正的机会来临时,却又畏首畏尾,犹豫不决。

“小衣,还不谢谢领主给你这次机会。要不然,晚上你还要伺候老二洗脚。”冉必之间接地帮妹妹做了决定。

冉弄衣想了想,道:“好!我接受任务。”

“如果我没有猜错,六日他们已经顺利地达到盟主府了。你的任务就是去分化众人,让他们反目成仇。我允许你向你们老大寻求帮助,别把事情办砸了!”

冉弄衣接了任务离开后,夜未央又看向冉必之,道:“别想着去帮她,你有自己的任务。”

冉必之的心思被揭穿,也就不再掩饰,直言道:“领主早就知道小衣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为什么还要让她去?”

“因为任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糊涂堂不养闲人,如果没有能力证明自己的话,就趁早滚出糊涂堂,免得浪费我们的米粮!”

冉必之心下一惊:领主好像动怒了!他掩去心底的震撼,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你嘛!先说说商羽落的事吧,然后去盯着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大敌。”

听罢冉必之的话,夜未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看来我们是遇上劲敌了,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跟她耗。现在就等着六日那边的消息了。”

盟主府是个好地方,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雕廊水榭,亭阁楼台,假山池沼,相应生辉。自然、和谐,却又不失典雅,每个人都沉醉在这自然美景中。

盟主不是个好人!除了天真的农秋音,每个人都这么想。来这里已经三天了,盟主却从来没有好好地招待过他们。来的那天,他就以公务繁忙为由抛下了几人,只留下麦长风做陪。所以,这三天来,他们连盟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孟传情很喜欢盟主府的景致,虽然它比起武林庄来就像是小巫见大巫---武林庄不知比这里富丽堂皇了多少倍。但他就是喜欢这里,喜欢后园的艳阳湖。

艳阳湖不算大,却很美。湖水很绿,像一块碧玉,蓝天上的白云倒映在水里,云影波光,相应成趣。微风袭来,在艳阳的照耀下,湖面碧波荡漾,好似撒下了碎银般,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点。艳阳湖,无怪乎会叫艳阳湖,这湖只有在艳阳的照耀下才是最美的吧!

孟传情坐在湖边的大石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思不语。鄢商慈依偎在他身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坐在这里看湖?”整整两个时辰了,孟传情一直坐在这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走,鄢商慈自然要陪着他。

孟传情笑了笑,巧妙地答道:“如果不看湖,那我们要干什么?”

鄢商慈哑口。的确,除了看湖,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其它的事可以做。盟主抛下一句话就溜的不见踪影,麦长风也只是带着他们在庄园里东逛西逛。三天的时间,府里的每一个地方他们都逛过了,假山上有多少块石头,花园里有几株牡丹,每个人都能倒背如流。唯独这湖里有几条鱼,他们还没有数,无聊的孟传情,不会傻得去数鱼,便只能观湖了。

“看湖多无趣,不如找一些有趣的事来做!”庄伏楼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咦!”孟传情一脸惊讶:“庄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几天来,韩令风故意怠慢几人,每个人心里都有埋怨,却从没有谁要离开这里。聪明如孟传情早就猜到盟主的用意,所以,心情大好的他乐得跟他耗下去。

劳天是奉命而来,目的是为了接近孟传情和庄伏楼,盟主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用在乎什么怠慢不怠慢了。而舒玉,他很想离开这里,但农秋音不想走,所以,他也只能勉强自己留下来。等到农儿玩厌了,自然就会离开。

只有那个年轻孤傲的剑客——庄伏楼,他是最没有耐心的人。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就耐不住了,说了一句:“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就匆匆离开了盟主府。此时,原本已经离开的人,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孟传情怎能不惊讶?

“本来是要走的,不过麦长风又将我请了回来。”庄伏楼微笑道。孟传情无论走到哪里都很讨人喜欢,冷俊的剑客平常都是板着脸的,却愿在他面前舒颜。显然,他也很喜欢孟传情。

孟传情有些好奇:“是什么理由打动了你?难道,是你的小师妹有了消息?”虽然仅相识三天,但他知道,庄伏楼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说动的人,所以,麦长风留下他的理由,一定非常接近他的需求。

不过,这次孟传情却猜错了。因为庄伏楼摇头道:“指望他们找小师妹,还不如靠自己!我是用剑之人,能够打动我的还有名剑。”

“什么剑?”

“麦长风告诉我,盟主府内有一柄传承百年的残阳剑。”

“残阳剑?”孟传情和鄢商慈对望一眼,道:“怎么可能?我们前几天才见过它!”

偏巧此时,劳天持剑来到了这里,听到了孟传情的话,她的心一沉,沉思道:几天前,残阳剑还在农家,他若见过,一定就去过那里,难道他就是那个“内力深厚”的人?

猛然间她又想起莫邪大会上夺宝的那一幕:她从杨誓的怀里扯出一物。当时她没有注意,此时想想,竟有些像农家老头怀中所藏的糊涂堂位置图。毕竟跟了夜未央十年,头脑也相当聪明,经此两点,劳天已经可以确定,杨誓已经知道了糊涂堂的秘密。她暗自告诉自己,今后行事必定要小心此人。

庄伏楼一阵狂喜,脱口而出:“你见过残阳剑!”

“的确是见过,甚至我还尝试过它的威力。不过,它被我给弄丢了,现在不知落在了谁的手中。”

庄伏楼露出失望之色。孟传情见此插开话题,道:“庄兄刚刚说找些有趣的事做,不知你想做什么?”

“做贼,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偷残阳剑。”庄伏楼的话吓了孟传情一跳,因为这实在不像他这种人会做的事。孤傲的剑客是不屑做贼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或者是很想要那把名剑。

“只不过是偷一把剑,你一个人就可以办到,何必拉上我呢?”

庄伏楼一脸茫然:“我没有偷过东西,不知道怎么偷。”

孟传情忍住笑问身边的鄢商慈:“商慈,你偷过东西吗?”

鄢商慈抿嘴笑道:“我没有偷过东西,但是我知道要怎么偷。就是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拿走一样东西,连三岁小孩都会做的事,庄伏楼你怎么不会?”

庄伏楼哑口无言。

孟传情叹道:“每个人都知道偷东西是怎么回事,有的人一生都在偷,甚至以偷成名;有的人却一辈子没偷过一样东西,不是因为他不会偷,而是因为他们的心太过正直、善良,他们的品德高尚,就像庄兄你一样。你做不出这样偷偷摸摸的事,说明你活的很真,我很庆幸能遇见你,你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孟传情看着庄伏楼,眼神无比的真诚。

庄伏楼笑了,道:“你也不错…”话未说完,孟传情突然板着脸,道:“你为何让我帮你偷,难道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种偷偷摸摸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