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胡亥的心性

沉思一阵子,我忍不住对我日前所处的场景无奈气笑了。

“自从咱们进咸阳城中、又入的秦宫以来,人缘如此之好的时光还真是第一次遇着,若是从入秦宫开始便受此待遇,说不得我也变不成而今对何事都持有怀疑态度的心性了。”

人人笑脸相迎,倒是让我也实在感触,不由得忧伤一时了。

而今在咸阳城的公子只胡亥一人了,他自幼得宠,赵舞没了之后更是连番得嬴政恩赐,因为师从蔺继相、就在嬴政身边,故而听蔺继相说起他也是常有的事情,论亲情深厚、他遥遥领先于其他公子,故而在四起的谣言越来越多之际,嬴政对胡亥的态度就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洛葱说,嬴政多日留宿前宫未回,索漪带着胡亥前去请见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如愿见着嬴政,这个消息也使得大家更加揣测不出嬴政的意思了。

如果嬴政准许胡亥的请见了,他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夸赞胡亥几句,说不得他的心意就会被大家认定为定下胡亥为储君人选了。

“索夫人近日在忙什么?”我问洛葱。

索漪的争执方式其实比其她人都要便捷,因为蔺继相可以适时洞察嬴政的行为举止及言词动态,故而她可以每每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嬴政相对容易接受和改变的时间段,故而她的胜算也相对大一些。

“宫内游逛、遇着出外的夫人们便友善的前去说词一番,据说每日里教导胡亥公子很是尽心尽责、胡亥公子进步也是神速,然则,”洛葱语锋一转,顿言道:“倒是听闻胡亥公子偶然在从人们中发了牢骚,说不愿意研习功课,也不希望当什么太子呢。”

胡亥自幼贪玩,又是末子,不管是从本性、功绩或者是地位上讲,他都不会成为嬴政的接班人。若非蔺继相有意推他上位、他心底也不大可能企及高台,故而想来他心底里不愿意被立储也是真实的了。

“那他有没有说,不愿意奋进为何还会进步神速?”

我很想要知道胡亥的内心想法,也想要知道他的处境。虽说我们的关系修复不大可能了,未来他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我心底里还是放不下他的。

洛葱提到胡亥,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由得也是面露伤感了。

“从人们也这般逗他来着。他很是正经的回言说不想要索夫人劳而无功,也不想要皇上为他伤心失望,是故他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嘻嘻闹闹的胡亥公子,竟然还有如此懂事的一面,奴婢听说这话时,还被他的言词给差点说的掉泪了呢。”

如此言词,听的我也是感慨万千了:这个孩子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他被蔺继相那般利用,实在是让人惋惜,可我也只能无奈的任由事态发展着。

“索夫人若是听到胡亥这般说词。不知道心中当作何感想,必然也是难为情的吧。”

我仰面长叹,大口吸一下凉气压心,念着胡亥的未来和现实,不由得难过道:“相爵心性过于陈厚,便是再感天动地的说词和心意,想必也是动摇不得他分毫的了。”

见我如此悲观,洛葱极力想要激起我的斗志。

“不如夫人便直说了,您若是有了公子,皇上自然对其余的公子情感会淡落下来、有个清晰的认识。相爵也会死心、倒戈转向帮助您,指不定还是好事一桩呢。”她兴奋劲儿足,可是明显底气不够。

我苦笑一下,和着她的话苦涩言语了。

“我若是说了。怕换来的不是安宁和和平,而是相爵绝望之下剑走极端的指向了。”

洛葱嘟嘴看着我的落寞,知道我心里对于蔺继相的情感很是复杂,故而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陪伴了。

嬴政终于在风浪飘摇中回到内宫中了,他处理一些琐务之后。在万众期待之下没有召芈夫人跟索漪或是其她有公子的夫人见驾,而是让椽子来信宫找嫶曼承欢了。

嫶曼被嬴政召唤是常有的事情,她得嬴政疼爱也是大家极为习惯的,何况信宫还没有公子争权,故而嬴政见她、却是于储君之争没有什么利害瓜葛的,加之我没有对任何一位夫人有倾向结好之意,所以我对嫶曼也没有过多嘱咐什么。

她要对嬴政说什么是他们父女的事情,我还不能插嘴,本想要跟嫶曼说说不要提及太子之位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了,有时候说多错多,万一再给嫶曼多了心思、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嫶曼在穹阳宫中待了大半天,到了晚膳时分洛葱问我是否要遣人去接她回来,我想嬴政许久不曾见到她、应该会想要留她用膳,便让洛葱不用付诸行动了。

“奴婢想起早些年的时候,皇上留公主在穹阳宫过夜,夫人紧张到日夜难眠呢,而今公主到了是大了,夫人也对她放心不少了。”洛葱笑着,忆起往事、心中不由得充满感慨之意。

说起早前的事情,我心里也跟着起了不少的涟漪情怀了。

“那会儿我生怕皇上对我气恼之下将嫶曼过继到别个宫中了,而今想来都是庸人自扰,看着而今他对嫶曼这等疼爱,想来他那会儿也不舍得嫶曼离开生身母妃的。”想起那时候的惶恐,我真是对我自己啼笑皆非了。

曾几何时,我跟嬴政无形中深爱到了两相相胶的地步,可是我却不自知,而今我们走到了无可挽回的爱极相离之路,可那些场景再也不会重现了。

我们都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情爱不稳的忐忑激情,也再不复对彼此的心意感受的若即若离之苦,我们而今犹如一对老夫老妻、深深眷恋着,却只能隔阂在倔强的表象间。

越是深爱,越是浅薄的不敢外露一份,此时的我跟他就像是两头无比眷恋对方的刺猬,想要靠近、却偏离的愈发遥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