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国初狰狞

不说保定帝是何想法,王庭惊王尚书反正是被惊到了。太子出行什么行帐是他管的,但是教导之人自有宫廷礼仪官,关他什么事情,这明摆子就是瞎扣帽子,目标就是对着太子去的,这里面明显就有阴谋,自己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一个处理不好可就要把自己兜进去了。王尚书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要属最生气的必然还是保定帝,此时真个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怒然而起,放声吼道:“放肆!”

李天霸顿时不霸气了,连忙跪下说道:“请陛下恕罪。”

除了镇南王和高相国还站着以外,其他大臣纷纷跪下说道:“请陛下息怒。”

保定帝不理跪了一地的朝臣,继续说道:“你只是一个小小侍郎,谁给你的胆子在大殿之上又是指责尚书,又是影射太子的,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李天霸一听要被砍头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啊,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了一眼高相国。

眼见皇宫侍卫进来就要抓人,一直神游天外的高相国终于还魂身体,站前一步,向保定帝行礼说道:“还请陛下念在李侍郎为国效忠多年的份上,饶恕李侍郎以下犯上之罪。”

高相国一说话,相国一系的人马齐声说道:“还请陛下念在李侍郎为国效忠多年的份上,饶恕李侍郎以下犯上之罪。”

就连皇宫侍卫也暂停了动作,等待保定帝接来下的命令。保定帝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吓人。镇南王一看这架势,知道要想今天拿李天霸立威似乎有些困难,就看跟着高相国说话的大臣们起码占了大殿群臣的一半以上,就能理解保定帝那越来越黑的脸色是怎么引起的了。考虑到保定帝的面子,镇南王只好出列说道:“皇兄,李天霸以下犯上,罪当处死,然念其功劳,不若发配边疆、戴罪立功可好?”

保定帝冷冷的看着李天霸,冷声说道:“李天霸官降三级,发配南荒军(镇南王统帅的南军称号)。”

话音一落,李天霸顿时磕头不止,连道:“谢陛下不杀之恩。”然后就被皇宫侍卫给架了出去,等到李天霸被架出宫,高相国一摆衣襟,说道:“陛下,李天霸以下犯上,陛下宽厚仁慈,饶其不死,是为明主。然其所言之中,王尚书失职之过确实存在,还望陛下治其罪行。”

保定帝虽然不喜王庭惊的为人,但是如果今天治他罪了,不就等于承认太子本身存在问题,皇宫对太子的教导也有问题吗?这要是一旦确认了太子本身有问题,必然又会扯回到取消段兴太子身份的问题上。这怎么着也要保下王庭惊,保定帝的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要紧。可如果非要保下王庭惊的话,保定帝太了解高升泰了,已经故意送出一颗棋子的高升泰,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保定帝现在恨不得直接使出皇室绝学一阳指戳死王庭惊,让这事一了百了。

高相国一说话,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表现的镇南王可乐了,正愁最近找不了你麻烦呢,你自己蹦出来了。

“高相国此言差矣!”镇南王侧身面对高升泰继续说道:“依本王看,王尚书只是忧心过重,并无大过,此事大可不必深究,不如停发俸禄一年也就可以了。”

大殿之上谁都知道,保定帝和镇南王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所以镇南王做决定,大臣们也没有谁觉得奇怪。不过,高相国可不会轻易罢手。

对着镇南王,高相国站直了身体说道:“王爷怕是平日里对世子殿下宠爱有加,我可听说,镇南王世子和太子殿下关系极好,经常在一起,莫不是镇南王世子也和太子殿下一样不尊礼法,不学四书五经,不懂孔孟之道。若真是如此,王爷可也要多加注意才是。免得将来世子殿下也一不小心受个重伤什么的,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这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就冲着高升泰敢威胁段誉,镇南王就想上去好好揍高相国一个皮青脸肿。可一这是在朝堂之上,动手影响不好。二镇南王还真没把握能稳稳吃下高升泰高相国。不怪别人,就怪镇南王自己年轻时候没有好好练功,一门心思游历中原,四处留香。不似高升泰虽然没有学到大理绝学一阳指,可这么些年融合蛮族外功和家传绝学神风拳,自创出一套蛮荒大风拳端是不可让人小觑。稳稳进入一流绝学行列,与保定帝堪堪战个平手。

镇南王不吱声,不代表就没有人是保皇党,兵部尚书木起咳嗽一声,站了出来说道:“相国之言无外乎是太子行为与礼不合,不知相国究竟意欲何为?”

木起,大理白族,之前是大将军杨铁麾下一士卒,由于每逢作战皆率先奋勇冲锋,因功积累亭侯。后由于战术素养高超,在边境地区与吐蕃诸国常年交战,未有一败,升任偏将。但在杨铁一人独霸的西军中,杨家势力庞大,难再升迁,遂托人找关系调入镇南王麾下,在与南荒各族交战当中,战功累累,升任兵部尚书。自此,木起在大理朝堂只认皇室,不认他人,可说此人完全就是死硬保皇派。

据说木起小的时候原名木远峰,后来对军事、战术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对秦国名将白起又非常崇拜。因此,在与父亲商量之后改名木起。改名之后的木起果然没有让父亲和自己失望,凭借自己的勇武和智慧,一路升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在杨铁大将军转到镇南王麾下的时候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大将军杨铁不放人,木起便托人找到杨铁的小妾将自己大半个身价都搭上之后,小妾每晚必吹的耳边风终于让大将军杨铁同意放人,同意归同意,走的时候还是从偏将降到校尉才走成。

兵部尚书木起也是高相国唯一一个不敢乱动的人,见是木起说话,高相国没有回答木起的提问,反而是往后退了半步,大理寺卿(此大理寺卿是大理皇城专门处理刑事案件最高领导人)站了出来说道:“按照律法,王尚书玩忽职守,顶撞陛下,理应降职一级,停发俸禄三年。太子殿下不通礼仪,德行有愧,应撤其太子身份,以待观察。”说完两手垂立,低头不语。

保定帝就段兴一个儿子,一旦太子之位拿下,那继任之人就暂时没有,出了什么事情随意一个皇族之人就可以上位,甚至可能都用不到皇族之人。高相国这分明是准备冲着皇位来了。这时候大殿群臣也看出来了,应了那句古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是兵部尚书说道:“太子殿下通不通礼仪什么的,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自有礼仪官慢慢教导,我大理国是以武立国,不如等太子成年之后去军中锻炼一阵,为大理国扬名立万,震慑八方。若是太子文不成、武不就,届时再考虑废立太子一事,相国看可好?”

镇南王附和说道:“当如是。”

除了相国一系人马,皆说道:“当如是。”

高相国眼看今天是拿不下段兴了,待要再说,其身后之人递上一个小条。高相国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神色未见异常,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对保定帝说道:“太子之事应有陛下决定,我等作为臣子不应妄自商议。”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有说王庭惊的问题。

跟高升泰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保定帝对高升泰打的什么心思一清二楚。眼见高升泰也有退让之心,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保定帝含怒说道:“等太子年满十六周岁就去镇南王麾下效命。至于礼部尚书王庭惊,罚其回家闭门思过一年,停发俸禄三年,其尚书位置暂且保留,明日早朝再议,退朝。”一甩袖子,也不等群臣见礼,直接往寝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