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临近午夜，一身酒味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谢君豪才回到家。同样没有合眼的谢老鬼见状，急忙倒了杯茶给他灌下去。关切的问道：“怎么没有成吗？”
谢君豪被猛灌了口茶水后，长出了口气。叹道：“成了！我这辈子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金山银山。”接着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自己在酒窖中见到的一切。
酒窖中的橡木桶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成桶的金沙。单独加固过的一间房间被改造成保险箱，里面堆满了金块。在灯光的照耀下，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
尼克一脸骄傲的介绍，这些都是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分批运到这里。不是因为黄金无法在市场上流通，他早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国。如今听了谢君豪的计划后，表示只要能赚钱随便他怎么操作。
“这，这都是真的吗？”谢老鬼听了儿子的描述后，感觉血往脑冲，脑子都有些不好使，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能撑得住场面，谢夫人猛甩了谢老鬼一巴掌后。骂道：“什么真不真？小豪还能骗你吗？你没看他手里拿着什么？”
“对了，这是走的时候他送的见面礼。”谢君豪听了老妈的提醒后才反应过来，举起还有些颤抖的手将一块金条丢在桌上。
“他，他们没提其他条件？”虽然看见了货真价实的东西，可是谢老鬼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几天幸福来得太突然，竟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谢老鬼的问话传到谢君豪的耳中，顿时让他想起地窖里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鼻腔里顿时又充满了血腥气，让他喉头发紧，俯下身子狂吐不止。
“这怎么跟鬼佬做生意也要喝酒？还要不要命了。老东西快去倒水。”谢夫人心疼儿子，一边抱怨一边照顾着儿子。
谢君豪可不敢对他们说出刚才的事情，只能哼哼唧唧含糊而过。好容易缓过气来，对着谢老鬼说道：“老爸，这是做生意，怎么会没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他同意我们的投资公司全权代理他的黄金交易，交易所得的百分之五为我们的佣金。但是要我们付出一笔保证金。”
谢老鬼听到这里，心头一紧。沉声问道：“保证金？多少？”
“两千五百万英镑，交由苏黎世银行托管。”
谢老鬼听后，独自琢磨了好一会。“两千五百万，差不多三亿人民币。跟我们这些年的身家差不多，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谢君豪哂笑道：“老爸，我看你快成惊弓之鸟了。一帮非洲的土著会去关注国内的新闻吗？你忘了，当初是你让把公司的注册资金搞得越大越好，所以注册资本就是两千五百万英镑。”
谢老鬼这才想起来，当初决定搞公司的时候，儿子曾经问过他搞多大的。他当年意气风发，当听说注册资金也可以是虚拟的时候，随口回答按一亿的小目标搞，结果就被搞这样。
“哦，是嘛？是这样啊！”谢老鬼尴尬的笑道：“可那是虚拟的钱，这可是要真金白银拿出去的。”
“我们不是要拿自己的钱，而是银行的钱。”谢君豪此刻已经彻底恢复过来，洋洋得意的说道：“我问过了保罗，他会给我们的资产做一个优质贷款额。并且这钱也不是打给那个尼克，而是苏黎世的银行托管。半年期限内，任何人，包括我们都动不了。”
“如果是这样还可以考虑，不过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谢君豪神秘的一笑，问道：“老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有一个最后的谜底要揭开。我让你发出去的音频文件有回音了吗？”
“几个小时前就回了。”谢老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传出尼克与蒙多的清晰交谈声，用的是西非土语，听上去怪声怪气。幸好随后跟进了英文翻译，这才让谢君豪听懂。
这段话正是尼克与蒙多当着他面交谈的场景，兴许以为谢君豪听不懂，所以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并没有过多的避讳。出于一贯的谨慎，谢君豪用手机将两人的谈话偷录了下来，并且找了个机会传给谢老鬼让他找人翻译。
谈话中尼克表达了对谢君豪的担心，感觉他像是一个骗子。可是蒙多却打了包票，担保谢君豪是个不可或缺的商业人才。两人争执起来，最后还是尼克让步，但是提出要用自己的方法证明他的清白。
“小豪，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谢老鬼听不懂，见谢君豪的脸色又开始发白，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什么。”谢君豪心中的疑窦尽去，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老爸，老妈。你们相信我，抓住这次机会，我们说不定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去。”
“小豪，我们相信你。”
受到了谢君豪的感染，谢老鬼夫妇的情绪也高涨起来。谢夫人进屋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资产债券，放到谢君豪面前。泣声道：“儿啊！不求你让我们扬眉吐气回去，但求你能让我们叶落归根就好。”
“爸，妈，我答应你们。”谢君豪跪在地上，紧紧搂住两人。三人抱头恸哭，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而哭？
…………
接下来的几天里，是谢君豪最忙碌的几天。跑银行，跑交易所成了他的固定工作。尼克果然信守承诺，市场上开始有人疯狂抛售黄金，短短几个小时就抛出了十吨的合同，直接导致市场熔断。
复市后，谢君豪调动手上的资金，横扫了市场上的合同。同时放出了尼克给他的黄金合同，金价竟然在闭市场小幅上扬，让他小赚了一笔。可是也就仅此而已。
随后的几天内坏消息不断，先是美联储宣布打击囤积行为。接着曝出所谓的马里黄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合同欺诈。马里本国的商务部门宣布，所有的黄金都为国有资产，并且没有流动到任何国家或地区。金价应声而落，这一次比坐电梯还夸张。
“这不可能，不可能。”
伦敦公司的办公室内，谢君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与往日里精明强干、衣着鲜亮的形象相去甚远。他瞪着赤红的双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喃喃低语。
“儿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连内裤都赔掉了。”谢老鬼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额头，躺在沙发上哼哼。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会问我怎么办？”谢君豪突然暴跳起来向着门口冲去。
“你回来，干嘛去？”谢老鬼坐起来问道。
“去找蒙多与尼克，你回家等着。”谢君豪说完，急匆匆地跑下楼。
马里大使馆，谢君豪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墨迹了半天，才有一个服务人员出来告诉他，蒙多只是个临时工，并且在上周就被大使馆开除。谢君豪听罢这个消息，只觉得头顶的乌云开始聚集。可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拖着乌云向谢菲尔德庄园奔去。
谢菲尔德庄园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装修工人们，在那里努力恢复先前的建筑风格。谢君豪站在庄园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头顶的乌云已经化作瓢泼大雨。
天已经黑透，内心已被浇成落汤鸡的谢君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却见到公寓的门口，站着谢老鬼夫妇。
谢君豪强笑道：“爸，妈，你们不进去，站在门口干嘛？”
谢夫人一听立刻掩面哭泣，谢老鬼抽噎着回道：“银行的人申请了财产保全，法警把我们赶了出来。”
谢夫人听他这样说，也干嚎了起来：“天杀的，连我的大衣与皮包都不给我拿。”
谢君豪这才注意到，两个人都拖着一个行李箱。
“真是墙倒众人推。”谢君豪心里感慨道。可还是安慰道：“妈，没事的。我们还有两千多万在银行托管，保罗他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没用的，儿。”谢老鬼哀叹道：“带头来的就是那个保罗，他告诉我说，你的托管合同中写明，遇到托管客户丧失行事权利，则托管银行有权无限冻结金额，直到客户恢复行事能力为止。你很快就会被交易所告上法庭，罪名是商业欺诈。儿啊，那是多少年？”
谢君豪听罢，顿时感觉头顶的乌云开始电闪雷鸣，耳中都嗡嗡作响。可是他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倒下。自己也是被人蒙骗，只要找到个好律师，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父母说道：“没事，这地方打官司我还认得些人，几个月就能出来，到时候钱还是我们的。肚子饿了，你们也没吃饭吧，我们吃饭去，然后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见到儿子状态还好，谢老鬼夫妇也放下些许担心，跟着他去了熟悉的酒楼，正是前次喝早茶的那家。
三人都无心饮食，只是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对坐着唉声叹气。说来也巧，上菜的伙计正是先前招呼他们的那位。那人见是熟客谢君豪，急忙热情的说道：“谢老哥，你现在可出名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也知道了吗？”谢君豪苦笑道。
“坏事？好事啊！”伙计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不知道，上次国内来这拍片，你的反应最好。导演后来还夸奖了你，可惜结束后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你的人影。”
“拍戏？拍什么戏？”谢君豪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声音颤抖的问道。
“《新猛龙过江》，导演约了好多同乡会的人，为了效果大家事先不知道，拍完后才告诉我们。导演不小气，给了我们每个人不小的过年红包。对了还给了你一个，可惜找不到你所以放在我这，我去拿给你。”
伙计说完匆匆离去，没一会功夫就拿着三个红包出来递给谢君豪三人。谢君豪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三张港币。但是钱币中却夹着一张福禄卡，福禄卡正面画着古朴的单骑救主图，背面写着：善恶到头终有报，常山赵子龙拜上。
“啊！是他，是他……”
谢君豪一声大叫，猛地站起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接着便跌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