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套方案

陆小凤鼓足勇气走出了大楼，听着大门口震天的呼声，身体禁不住有些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陆大兴推向自己的身后，步履沉重但坚定的向着大门走去。

“陆小姐，你现在应该待在里面接受调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刺激他们。”负责警官对着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陆小凤苦笑了一下，“警官，我不出来难道就不会刺激到他们吗？而且这些天谣言太多，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他们说清楚。”

“那你另外约个时间，不要在这个节骨眼。”负责警官说着话挥挥手，准备让人将他们赶回去。

“警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陆小凤急忙说道：“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外面的情况，那个谣言已经让所有人都快疯了。如果我不出来澄清，你认为你能顺利渡过今天吗？”

“我们正在抓捕谣言制造者，官网也在想办法辟谣。”负责警官想起刚才的情况通报，报告说还有很多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有些不自信的回答道。

他看了看满脸憔悴但是表情坚定的陆小凤，迟疑的说道：“你非要选这个时间吗？”

“第一，今天是他们给我的最后时间，我必须要给个答复。第二，”她伸手划拉了下大门外，“这里人多，记者更多。说清楚了，大家散得更快。”

负责警官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人群散去。长痛不如短痛，与其遮遮掩掩让人浮想联翩，还不如乘着记者都在一次说清楚。便挥挥手让人让开一条路，放陆小凤两人过去。

陆小凤出来的时候人们就已经看到，见她在跟警官说话都放低了声音。现在看到她走了出来，所有人都闭上嘴，等着她开口说话。

陆小凤从未想到面对沉默的人群会有这样大的压力，她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的身体出丑。可尝试开口几次，声音都是细弱蚊声，别说其他人就是她自己听着都困难，急的她头上都冒出汗来。还是负责警官将话筒递给她，将她说话的声音接到大喇叭上才摆脱了尴尬。

“对不起！”陆小凤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些人打断。“我们不要听你的道歉，告诉我们，赵子龙为什么要给骗子站台？他拿了多少好处？”

这些人的话顿时引来许多人的附和，场面顿时有开始混乱起来。负责警官眉头皱了起来，让人安排将最先开口说话的几个人摄录下来，仔细调查他们的身份。

陆小凤反击道：“赵子龙没有为任何公司或个人站过台，所有视频图像都是我提供给我父亲的。他对于他所说的内容并不清楚，只是当做一次普通的演出活动。”

“放屁！”一个男人挥舞着手中的一份合同吼道：“这是你老豆签的合同，上面写明股东有赵子龙。”

“那是他冒用签名，警方正在调查。”陆小凤无力的回答道。

“你老豆前两天还没被抓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赵子龙去筹款解决问题了。这怎么才进去就变了？真当我们是猪吗？”

“我们从未接到过这种合同，如果涉嫌合同欺诈，警方也会进行相关的调查。下面我想宣读一份赵子龙的个人声明。”陆小凤掏出事先写好的声明准备照本宣科，可是却被人无情地打断。

“我们不要听！都是套路，只要她还钱！”

人群中有人大喊，接着就有一个皮包向着陆小凤飞了过去，陆大兴急忙将她拉开。接着仿佛收到信号一般，纸团、菜叶、鸡蛋，甚至还有地上的碎石块都向着陆小凤飞了过来。陆大兴见状，急忙将陆小凤护在身后，任由自己被丢了一身污垢。可是有人开始不依不饶，几个人冲到他们身边准备对他们大打出手。

“压上去！”负责警官果断下令，利用盾牌阵将人救了回来。可是人群已经与警察开始接触，双方推搡在一起。

负责警官看着骚动的人群，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他知道自己即将下达一个至关重要的命令。

“水炮预备。全员都有，镇暴战术。”他故意用大喇叭将命令发布出去，想要震慑住骚动的人群。就在他跟所有警员准备戴上面罩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嗡嗡的响声。

“奇怪，没接到上面有直升机支援的通知？”

负责警官停下动作，与所有人一样抬头看向天空，望向越来越近的银灰色直升机。直升机故意从人群的头顶掠过，旋翼掀起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这TMD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富二代？”负责警官已经认出来，那是一架双座的黄蜂商务直升机。羊城中有一帮富少喜欢玩这个高价的玩具，当然要先考到执照。

直升飞机停在身后的大楼门前的广场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跳了下来。他的脸上戴了副墨镜，一身商务男装，外面套了件深色的短款风衣。拎着个大大的旅行包，向着负责警官大步走来。

负责警官见对方跳下飞机时，手上拎着一个看上去相当沉重的旅行包，却浑若无物便感到对方不是什么善茬。待到对方龙行虎步，向着他走来的时候，更感到一股无形的气场向他压了过来。

这种气场让他感觉自己是位正在等候检阅的士兵，一位将军正向着自己走来。这感觉他只在当兵时的老首长，那位参加过朝战，真正百死余生的老军人身上感受到过。

“同志辛苦了！”男子几步来到警官跟前，摘下墨镜，伸出手一脸诚挚的说道。

负责警官好险将“为人民服务”喊了出来，好在看清了对方面容，惊呼道：“赵子龙？”

赵子龙握住警官的手，不管不顾就用力摇了摇。“家里有事耽搁了一下，好在有你们在。辛苦了，很快就会结束。”说完后便走向一脸呆滞的陆小凤。

“回头再跟你算账！”赵子龙故意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抓过她手中的话筒，两步就登上一辆大型警车的车顶。对着车下的人群喊道：“我，赵子龙回来了！”

“骗子，砸他！”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叫嚣。接着一枚鸡蛋向着赵子龙飞了过去，被他轻松躲过。人群如梦方醒，纷纷拿起手边的垃圾，准备对着赵子龙来个“夹道欢迎”。可是刚要动作，人群就停了下来，很多人连刚刚扬起的手臂都忘记放下来，如同集体中了定身法。

现场的记者将这一幕忠实的记录下来，一些反应快的记者开始将特写推给了赵子龙。于是在万千电视观众的见证下，他们看见赵子龙将手里的旅行袋打开，将里面一堆堆的红色物体倒在车顶上。

“我赵子龙一口吐沫一口钉！”赵子龙站在车顶，大喊道：“我说去筹钱，就是去筹钱。你们被一个王八蛋骗了，我也被那王八蛋骗了。可是我还在，公司还在，你们慌什么？”

赵子龙伸手指向第一个丢他鸡蛋的人，“有些混账东西，巴不得我出丑，巴不得你们来捣乱。现在就让那帮混账东西爬上来，看看这堆东西是草纸还是真金白银？”

人群里开始出现骚动，好几个人被推搡着向前走，可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去，反而挤开人群向外跑去。赵子龙连喊三遍“来不来？”直到下面的骚动结束后，才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就这胆子还敢带头闹事？想要浑水摸鱼，先去称称自己的分量。”

赵子龙面对着下面的人群，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们眼中的贪婪。他拿起一捆红票子，在手中摇晃着说道：“我是个只会拍打戏的粗人，不喜欢经营也不懂管理，所以委托他人管理。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还是懂得。现在我有两个解决方式。一条路分了这笔钱，管他多少大家一拍两散。”

听赵子龙这样说话，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有开始骚动起来。赵子龙冷眼旁观一会，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条路。两周之内第二笔资金到位，我们重头再来。愿意的，我们一起进去，在官方的见证下，合理用掉这第一笔钱。”

“Victor！”还留在现场的人群伸出一片胜利的手势。原本他们想说二字，幸好有些机灵的人在出口的瞬间改说了这个单词，跟手势相当应景。

“你们自己挑选代表，跟我进去。”

赵子龙说完后，将钱收拾好后从车顶跳了下来。看到一脸激动的陆小凤，故意板着脸说道：“花十万装了个C兄，你要负责。”接着向大楼走去。

陆小凤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噗呲一笑，扶着眉开眼笑的陆大兴也向着大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