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最后告别
“小龙哥，这是怎么回事？”大哥程问道。洛丽塔躺在座椅上已经面若金纸，快要失去了意识，大哥程只能对着带她上车的赵子龙发问。
“程哥，她是我朋友，刚才在里面遇上一帮人找麻烦，可能是那时候伤到了。”
“朋友？那我们送她去医院。”大哥程迟疑了一下说道。
洛丽塔振奋精神，咬牙说道：“我不可以去医院，那里都有他们的人。”
“小姐，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我都不会拖自己人下水。看你是小龙哥的朋友，我现在送你到医院还能保住你的命。”大哥程斩钉截铁的说道。
洛丽塔向赵子龙投去求助的眼神，赵子龙点点头。对着大哥程说道：“程哥，帮人帮到底。我知道你人面广，找个地方安置她一定不是问题。算我欠你个人情，你要我拍的戏我分文不取。”
“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大哥程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汪精打断，附在他的耳边说道：“程哥，这笔买卖可以做。反正我们也准备去那里，顺路的事情。”
大哥程犹豫了一下，对着汪精说道：“好吧，打电话给老蒋，让他帮忙安排柯老过去。阿华，先去唐人街。”
阿华答应了一声，向着唐人街方向开去。
…………
赵子龙等人先前待过的俱乐部里一片狼藉，米罗看着倒在门口已经不成人形的法比奥沉默不语。
“米罗，丹特叔叔回话过来，这个酒店的房卡是蒋先生的助手开的。”米罗身边的一个手下接完电话后，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蒋先生是谁？”米罗冷冷问道。
“据说是原来兴义安的老板，后来退休了。”
“退休了？”米罗冷笑道：“退休了还能杀我这么多人？”
米罗说完这话后情绪有些激动，看着法比奥的尸体突然暴躁起来，对着他的尸体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猪猡，让你暗暗留心不要惊动他们，你却来给我充英雄。”周围的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米罗发泄了好一会情绪才平复下来，拿起一张餐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着周围的人问道：“死了这么多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以血还血！”周围的人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没错，卡魔拉从来没有被人欺负成这样。如果不给敌人血的教训，我们回去都得死。马特，带人去酒店送份礼包。马里奥，问清楚蒋先生的家在哪？我们去拜访一下。”
远处的警笛声已经开始清晰，米罗指了指地上的法比奥说道：“还有，把这个废物也带走，别让他落入警察的手里。”米罗说完之后走出大门，消失在迷蒙的雨夜中。
…………
大哥程的车开进了唐人街后，一路走小巷来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建筑物。赵子龙抱着洛丽塔下车一看，就见一个大大的霓虹招牌挂在门口，上面用中英文写着百乐门。
“程哥，你带我们来这里？”赵子龙疑惑的问道。
汪精笑道：“小龙哥，这是我们一起怀旧的地方，僻静安全。你朋友躲在这里应该没问题。”说完当先带着他们进去。
赵子龙跟着汪精等人走进百乐门，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娱乐场所，反而是一个公寓形式的租屋。三层的小楼里面如同酒店一样，被分隔成一个个房间，上面挂着门牌号。大厅里几个老者正在打牌，见大哥程进来，纷纷用中文向他打着招呼。
汪精领着赵子龙说道：“这里是大哥程小时候住的地方，当时跟他妈妈不是得到街坊的帮助差点饿死，今天就没他了。后来遇到关师傅离开这里，有钱了以后就把这里买了下来，专门给这里的穷苦老人居住。他们都是一辈子不会说几句英文，待着这里才能不被外人欺负。所以这里绝对安全。”赵子龙点点头，对大哥程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一行人上了三楼，大哥程打开编号999的房间，里面已经有一个老者等在那里。
“阿程，你又闯祸了。”老者对着大哥程打趣道。
大哥程干笑两声，让开位置说道：“柯老真会说笑，是我朋友出事。”
赵子龙赶紧抱着气若游丝的洛丽塔上前，柯老让他放到一边的床上，一看伤口脸色一变。惊呼道：“枪伤，阿程你们招惹了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朋友我信得过，他们不是坏人。”大哥程担保道。
“好人坏人对我这个土埋脖子的人没有意义，我是怕她伤的这么重不去医院不一定救的过来。”柯老叹道。
“生死有命，医生你放心做吧。”洛丽塔无力的说道。
“好，好在这里的东西都比较齐，我尽力就是。”柯老说完，拍醒了另外两个房间的人，接着无影灯、手术包、呼吸机等等变着戏法出现。忙完这一切之后，柯老将他们赶了出来。赵子龙只有放心担忧，在外面耐心的等待。
“老汪，反正我们跟阿发他们约的时间还有一会，我先去跟几个老街坊打个招呼。”
“这大半夜的你就别去扰民了。”汪精笑骂道。
“放心，他们没这么早睡。难得回来，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呢？”大哥程摆摆手下了楼。
汪精回头看看一脸忧容的赵子龙，宽慰道：“不用担心，柯老是外科高手。****那会逃到这里，没有办法考这里的执照。所以他才在这里当了个无照黑医，他在唐人街里可是很出名的。这里房间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没事后我们再去老蒋哪里嗨。”赵子龙心想也是，便跟着一起去了隔壁房间闭目养神。
时间也就是过去了一个钟头左右，就在大家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999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柯老摇着头走了出来。赵子龙走了过去，还没开口问话。柯老就抢先说道：“对不起，她的内脏创伤过大，出血严重。我只能按她要求给她打了一针，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见我最后一面？”赵子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走进了房间。病床上的洛丽塔已经被人扶着坐起来，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见他进来，拍着床沿说道：“坐这里，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
赵子龙依言坐到床边，满面狐疑的看着洛丽塔，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洛丽塔吭哧一声笑了，“看来我到死你也没想起来我是谁？打开相册看看。”说着话艰难的从床边拿起手机递给赵子龙。
赵子龙接过手机，翻开相册，第一张赫然就是他与洛丽塔站在一起自拍的照片。照片中的赵子龙长发飘飘，一脸青涩的笑容。接下来的很多张照片，都是他们两人的合影。
“这是我吗？”赵子龙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我突然离开让你很受伤害，但是请相信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洛丽塔轻抚着赵子龙的面庞说道：“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后，我听说你回到了横城，就第一时间去找你。可是却发现你头受了伤，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我用了好多方法也没有引起你对我的注意。这样很好，你就不会想起我对你的伤害。”
赵子龙这时才明白，原来替身当年在学院被开除就是因为她。而这女人在中天时对自己就与众不同，小幸等人还曾经开玩笑说她对自己有意思。
“我……”赵子龙迟疑的说道：“好多事我真的忘了。”
洛丽塔惨笑一下，“真忘也好，假忘也罢。很多事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私仇，他们都有该死的理由。”
赵子龙见她脸色开始难看，急忙劝道：“我相信你，你休息一会吧。”
洛丽塔摇摇头，无力的说道：“很多事要交代，可是都来不及了。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定要把我葬在都灵的圣玛索大教堂，我想与我的妈妈待在一起。”
“我答应你。”赵子龙不会给人虚假的希望，干脆地答应下来。
“还有，你能像以前一样吻我吗？”洛丽塔有些娇羞的看着他，脸上升起一团别样的红晕。
赵子龙不知道什么是以前一样，看着洛丽塔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她将双唇印向她有些发青的嘴唇。嘴唇接触的一瞬间，赵子龙仿佛回到了青葱校园，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他胸口发酵，他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洛丽塔最先松开，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口。无力的笑道：“你是他也不是他，不过都无所谓。子龙，我要告诉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
“你没有被校方完全冤枉。”洛丽塔用颤抖的手指将手机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相片中笑容甜美的小女孩艰难说道：“她是你的女儿，我叫她索菲亚，你可以叫她赵……玲……在……”
洛丽塔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微不可闻，赵子龙没有听清。急忙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问道：“你说什么？她在哪里？”连喊几遍都没有听到回应，赵子龙抬起头，发现她已经在他的怀中含笑离去。
赵子龙抱着她呆坐在床边，反复回味着她说的话。良久才将她摆放回床上，看着她苍白的笑脸，低语道：“不管你说的是我还是他，我都答应你，把你的，我们的孩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