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帐中对峙

呼啦一声,宽大的帅帐之中,涌入了几十个刀斧手,此刻的情势却是危机,在秦风军的大营之中,怕是吴氏兄弟难以走脱。

“哈哈!你们兄弟两个既然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焦安节嘿嘿道,仿佛智珠在握一般,也许下一刻,这兄弟二人便要死在这群刀斧手之下了。

虽然情势危机,可是吴阶却是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担心。眼看刀斧手就要冲上来。吴阶猛地大喝一声道:“我看哪个敢动!!”

话音未落,只见大帐之外一阵酸牙的弓弦拉动之声,呼啦啦冲入不少的弓箭手,拈弓搭箭,将吴氏兄弟围护在中间。统领这群弓箭手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将领,黝黑的脸面,高高的颧骨,一身锁子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弓。

只见那干瘦的汉子对着吴阶行礼道:“吴将主,世宣来晚了。望将主恕罪!”

吴阶笑道:“不晚,不晚,正好!”

原来这来将正是西军神射高世宣。

被一群弓兵用箭对着,刀斧手们也是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不想被射死。

吴阶冷声对着刀斧手们道:“不想被射成筛子的,就都给某滚开!”

“给我上!杀了吴氏兄弟,赏百金,封郎将!”焦安节躲在刀斧手的在最后面叫喊道。

猛地一旁的高世宣反手取下背后长弓,拈弓搭箭,电光火石间便是射了出去。嘡啷,一声金铁相交错之声,却是躲在最后面的焦安节头上戴着的兜堥被一箭射下。箭头深深的插入兜堥之上,焦安节的头发都散乱了,露出一侧被砍的光秃秃的耳蜗。吓得焦安节脸色煞白,不敢再说话。

“焦将主。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末将认识你,不过,末将手里的弓箭却认不得你!!”原来方才那一箭却是高世宣所射,射完一箭后的高世宣,再次拈弓搭箭,瞄准了焦安节的脑袋。

“吴将军,都是误会,误会啊!”焦安节此刻知道形势不如人,忙说道。

吴阶深深的看来焦安节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厌恶,冷声道:“焦安节,我再叫你一声焦将军!如今正是我秦凤与泾源两路危机之时,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内讧之事,免得让人家外人看了笑话!如今还是要以先救出种帅为主。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我有什么恩怨,我可以暂且搁置,救出种帅后,不管你想如何。我都奉陪,不过,现在在我这里,你不要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吴将军欲如何?在这大帐之中乱箭射死我么!?”焦安节此刻亦是一脸光棍的神色。

“哼!杀了你,怕是脏了我等的兵刃!”吴璘在一旁冷声道。

“竖子!尔敢如此说我!我····。”焦安节怒道。

“你要如何??”吴阶冷声道:“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也配?!”吴阶说完转身离开。

“走了,别在这用箭盯着焦将军了,别把焦将军吓到,回泾源军大营,人家这里不欢迎咱们!”吴阶道。

“嘿嘿,就是,人家不管咱饭食,赖在这作甚,怕是焦将军还惦记着咱这颗吃饭的家伙呢?!”吴璘亦是爽朗笑道。兄弟二人龙骧虎步,大步走出了秦风军大营。身后的高世宣却是一直没有放下弓箭。带着一群弓营的兵士仍旧是张开着弓弦,搭着弓箭殿后离开。

“哼!老子迟早杀光你们这群撮鸟!”气急败坏的焦安节在大帐中抽出腰刀狠狠的一刀砍在帅案上发狠道。

吴阶带着队伍回到自家驻扎的大营之后。吴璘冲着吴阶道:“大哥,焦安节那撮鸟心怀不轨,俺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前些时日我们的暗探打听到他偷偷和其他几路如人马都有联系。我看他是不想救种帅,他这是想自立为王!”

“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吴阶皱眉道。

“如今咱们被西夏军队牵制在庆州附近,不得前行。而且,焦安节那个东西还在打着自己小算盘,营救种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前几日麟州府来到的传信兵都说麟州府都已经快要断粮了。我怕种帅坚持不了多久了。”吴璘急道。

“我知道,如今之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打通前往麟州的道理,麟州种帅已然是危机,况且麟州乃是西北重镇,若然真的是被西贼攻破,那整个西北怕是都要被西贼打的分崩离析,到时候,便是武侯再世,也难能回天了。”吴阶道。

“都是那个混账的李峰,吃里扒外。居然敢投靠西贼。真是丢咱们西北儿郎的脸面。若然被俺碰上,俺必活撕了他!一泄心头之恨。”吴璘怒目圆睁道。

“算了,现在逞什么好汉,救了种帅,解了麟州之围才是根本。西北诸路人马,出工不出力,都等着看咱们秦凤与泾源军的笑话呢,熙和姚古,岢岚折家、环庆军的刘延庆哪个不是想着让种帅身死,只要种帅一死,名义上的西军制使便再也没有了,到时候他们好各自为政。所以这么久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出兵相助,不只是爱惜羽毛,还想着借西贼的手好清除种帅而已。”吴阶冷静道。

“我明白,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吴璘一脸焦急问道。

“燕京那边有消息了么?”吴阶倒是一脸平静,的确能够压得住事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所以面色上仍旧如常。

“燕京的永定军今早来了一个信使。”吴璘道。

“哦,那永定军什么时候能到??”吴阶问道。

“听说十天前那位刘侯便收到了求援的信件。已经动身了。按理说再有两天左右便可以到了。”吴璘道。

“恩,也许只有永定军来了,这种帅还能有些希望,毕竟那时,咱们西军也曾帮助过刘平,再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刘平是懂的。”吴阶道。

“大兄,永定军战力确实强悍,我等的确是自愧不如。这天下第一的军马头衔,以前是咱们,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位刘侯爷的兵实至名归了。”吴璘说道。

“这个刘侯爷,别看他年轻,可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白手起家,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打造出这么一支当世间强军,我实在是看不懂他啊,只是不知这位北地血虎来了西北,让我等是富是祸。”吴阶说道。

兄弟二人无话,大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

二日后,庆州外野狗滩附近,一队西军骑兵斥候,不过十几个人,正自带着兵刃小心翼翼的查看被西夏军队。身侧战马亦都是满是尘土,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西夏军的外围来刺探,虽然两军对垒各有胜负,可是如今进入僵持时候,却是没有正面大范围攻杀,而外围刺探军情的斥候们的厮杀却是一直没有停过。

行进了半天的功夫,十几个斥候在野狗滩的一侧平地上听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宋军小校,干瘦的身材,骑在马上,两个腿因为在马上待的长久,已然有些罗圈,虽然面色有些倦怠,看来好久都没有正经的休息过了,但是仍是一副精悍的模样。一脸的凝重的观察了野狗滩四周地形,端的也是老行伍的模样,只是两个大门牙落了下乘。

“孔头,这里还有不远就是西贼的前营了,这几日咱们兄弟也摸了个大概了,要不咱们先回去?”一个宋军骑兵对着那校尉道。

“就是,孔头兄弟们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石字营的那帮混蛋把这苦差事给了咱们,他们可道好,就知道在营里歇着,咱们他娘的累得和孙子似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要不咱先在这休息会。”另一个军士道。

“入娘的,别想着休息呢。这里离着西贼太近,怕是西贼的斥候大队也在附近,招子放亮点,留神别被西贼咬了。想睡觉,待会回了军营再说。”那军校道。

“哎呀,孔大牙,少他娘的和老子充大,反正老子是累了,我得休息会,管他西贼有没有斥候,俺先下马歇息会。三天不下马,老子的屁股都磨破了。”另一个军士道。说着便下了马,径自坐在了地上休息。一旁的几个骑兵见有人下马,也都纷纷下马休息,只有两三个骑兵未下马,还在马上。

“你们这几个泼才,想死么~真要是被西贼的斥候发现了,想跑都跑不了。还不上马!”被叫做孔大牙的校尉一脸气愤道。

“呦呵!你还真他娘当自己是营中的将主了。少和老子装大,你孔大牙熬了十几年,不还是个不入流的校尉,老子还就休息了。你呀,管不着。”其中一个地上的宋军一脸轻蔑道,引得其他几个在马下休息的军卒一阵哄笑。

“娘求的,你们不要命了!这里真的有些危险!”原来这校尉却是叫孔大牙。这几个下马的军卒都是秦风军的,原本这队的斥候队长上一次与西贼时被杀了,临时便让孔大牙顶了上来。

“娘的,老子杀过的西贼,你们他娘加在一起也没老子多,按军功,老子升个裨将都绰绰有余。马三,你们几个别以为是焦将主那里出来的就不听老子令!到时候真有西贼,有你们的好受的!”孔大牙说道。

“哈哈!你糊弄谁,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西贼这他娘的连个西贼毛都没有!!”那西军军士哈哈大笑道。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噗嗤!”一支箭簇生生的插进了这个军士的脑袋上面。登时便死了个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