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师父叫宁徽玉
“是么?”圣音唇角笑弧有片刻凝固。
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掌心柔嫩的颈项,一寸寸收紧。
姜离眉睫微垂,薄唇轻抿。
圣音笑意柔和,眼底却无一丝暖色,漆黑鬼魅,如噬人的深渊。
“姜离。”低柔似情人蜜语,圣音俯首贴着她的唇轻蹭。“为何要告诉我?嗯?”
不怕他杀了她么?
姜离墨瞳漆黑,她抬头,眼神格外清晰,倒映着圣音的身影。
她眼底好像只能看到他一人。
圣音不知为何,移开了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我也是你师父,小甜心。”他抱起姜离,扣住她,将她紧紧嵌入怀里。
姜离身子微微前倾,她脑袋靠在圣音的颈窝,黑色的眸子望着不知名的方向,没有焦距。
“师父。”
她猜错了吗?
原本就不可能,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相信他,也许他没有说谎?
可圣音在她说出自己是姜离时,他的表现怎么会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圣音听到她的低语,指骨微微痉挛,有那么一刻想告诉她真相,可理智清楚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圣音和宁徽玉不该是同一个人。
说出自己的身份,姜离变得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和师父分开太久,忘记了他的感觉?当真把圣音当成了他吗?
临近凌云镇的前几日,圣音带着突然就郁郁寡欢的姜离在最近的小镇子落脚。
姜离埋头盯着脚下,圣音牵着她的小手,一抬头只能看到她脑顶的丸子头和斗笠。
眼底掠过一抹无奈,他怎么感觉像牵着没给买糖闹脾气的儿子一样?
“怎么了?”圣音停了下来,他伸手摘下姜离脑袋上的斗笠,弯腰抚了抚她的脸颊。
姜离掀睫瞄他一眼,正想开口,目光倏地凝固,定定的看着圣音。
“师……师父。”
圣音瞳色一闪,众目睽睽之下,将姜离抱了起来。“又闹脾气。”
他的嗓音充满纵容和宠溺,因为他俩太像父子,四周的行人也就扫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姜离黑脸一红,她环住他的颈,鼓腮撇向一边。“我才没闹脾气。”
“为师太好看,看呆了?”圣音轻笑,轻勾一下她的鼻尖。
姜离僵住,眼睛闪了好几下,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怀里。
“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圣音抱起“闹脾气”的小徒弟进入小镇子最大的客栈。
他点了几样姜离喜欢的小菜,要了一间上房,就着桌子坐下。
圣音容色出众,临近凌云镇附近,他的瞳色恢复了绯红色,引来不少人侧目。
凌云山附近是诸国交界,人们的见识更广阔,不会出现太过失礼的状况,但这里也有不少外地来人以及纯粹好奇者。
圣音坐下,四周的视线就没有停过打量他,姜离打个呵欠,埋进他怀里。“没胃口。”
“乖乖的,不吃饭可不成。”圣音十分耐心的轻哄。
“师姐,你看什么?”在客栈靠窗方位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绿衣女子正好面对着圣音。
在绿衣女子对面坐着一名白衫男子,与女子年纪不相上下,大约都在二十五六岁之间。
巧合的是,他们都与姜离打扮相似,斜挎着方形布袋,只是更为考究上档次。
绿衣裳的女子配着雪白精致的绣袋,更像是一种华美俏丽的装饰。
她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圣音,惊艳中更带着几分愕然,对面的男子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
“师姐?”
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正低头和姜离说话的圣音,他的目光定格在圣音的眼睛上。“呀!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好奇怪!”
他的声音很大,客栈内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视线却是不约而同的望向圣音。
圣音唇角的笑意缓缓消失。
姜离眯瞳,扭头朝说话的男女看去,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秒,冷哼一声。“没见识。”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在店内格外清晰,出声惊呼的男子脸色涨红。“你……”
“抱歉,我师弟鲁莽了。”绿衣裳的女子投来歉意的一笑,视线始终停留在圣音脸上。“这位公子与我一位朋友十分相似,只是……瞳色不同。”
姜离并未说什么,绿衣女子笑道:“我那位朋友瞳仁较浅,是琥珀色。”
姜离指尖一僵,又多看了那女子一眼,五官妍丽,比不得她见过的卫夫人,但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柔婉气息,让人看着莫名舒服。
可惜,她的眼神让人不喜,有种自持身份的倨傲。
事实上,她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其貌不扬的姜离,视线始终停留在圣音的面上。
姜离会喜欢她才怪,她翻个白眼。“天月宗的人。”
“正是。”那女子终于施舍了姜离一个正眼。
宁徽玉没有抬眼,他拿着筷子一样一样的试吃,试完了之后,夹了认为不错的递到姜离唇边。
姜离张嘴纳之,她捂住嘴,看着圣音。“她说的人是我师……”
“用膳时不需说话。”圣音淡淡道。
“哦。”
姜离想不通,师父和天月宗究竟有什么渊源?
绿衣女子见圣音不搭理,也就没有再继续找话题,总算比那些厚脸皮搭讪的行为正常。
但是……
巧合的是,这一男一女似乎也是前往凌云镇的方向,一路上遇到三四次。
当马车行径途中,又遇到这两人时,他们的马车侧翻倒地,车夫正在奋力赶马,试图将马车拉正。
更巧合的是,送姜离的那辆马车的车夫似乎还与那对男女的车夫相识,见状无法坐视不理,也上前帮一把手。
“怎么又是你们?”那白衫男子一见姜离和圣音,没好气道。“跟踪手段真低劣。”
圣音不知为何,话很少。
姜离一听就冒火,抬了抬斗笠,蹬蹬蹬的直奔那男的面前。“闭上你的狗嘴!谁跟着你这个穷逼?你得是腰缠万贯?也不瞧瞧自己的丑样,卖给小倌馆都嫌寒碜!”
“你说什么?臭小子!一路跟踪我们,还不承认!”
那位更是火大,两人当即大眼瞪小眼,和斗殴的乌眼鸡一样。
“明明是你们跟着我们!”姜离寸步不让。
“离儿,走了。”圣音在车内唤了一声。
姜离重重一哼,调头离开。
“这位公子也是去凌云镇?”一直娴静站在一侧的绿衣女子轻声问道。“不知可否搭载我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