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斩

到得楼下,只见令狐冲被两人堵在了酒楼门口,看穿着打扮正是青城弟子无疑。

方正道走上前去,听得那为首的青城弟子对着令狐冲喝问道:“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老子没认错吧?”

令狐冲露出了懒洋洋的笑容,撇了撇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你刚才已经叫出在下的名号了,怎的又来问我?”

那男子听得令狐冲大咧咧地承认,更显恼羞成怒,怒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叫令狐冲啊…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么…”令狐冲惫懒地一摊手…“还请让过,我有事要办!”他侧过身子,便要挤出门去,现在有要事,没空跟这些青城弟子计较,再迟些仪琳师妹便要走远了…

方才也是他嘴贱,出门的时候碰见了这两个青城弟子,由于不耻青城派为夺秘笈灭人满门的行径,兼且前段日子刚因殴打了青城派的侯仁英、洪人雄被师父惩罚,心中对青城派殊无好感,方才又被福威镖局的方正道所救,更是对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的青城派大感厌恶。一见之下,忍不住在嘴里小声嘟囔道:“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他本没打算惹麻烦,毕竟有事在身,仅是过过嘴瘾,不想这罗人杰耳力甚好,他那小声嘟囔竟被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里便被罗人杰领着另一位青城弟子堵在了门口。

“狗熊野猪,青城四兽”这八个字现下已成了整个青城弟子的奇耻大辱,罗人杰身为青城四秀之一,更是对当时的经过清楚无比,一听见这八个字,再一打量这出声之人的身形打扮,跟师兄的形容心下一对照,当即挡住了来人,厉喝出声,初始还不确定,现在听他亲口承认,那哪还能善了…

“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还想走!!!”罗人杰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令狐冲脸色苍白,满身的血迹,似是受了伤,心下里更是胆气一壮,“铿锵”一声抽出长剑来,对着令狐冲大喝:“青城弟子罗人杰,前来领教华山派令狐少侠高招!!!”他心中微微激动,这次要是打败了令狐冲,那他在青城派中的地位,可要大大地超过排在他前面的侯仁英、洪人雄了。

正等着令狐冲接话,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暴喝:“福威镖局方正道,前来领教青城派高招!!!”

“福…福威镖局…”罗人杰心中一惊,扭头望去,却没看见人影,蓦地屁股上一痛,整个人便打横飞出了酒楼,摔在大街上…“这…这是怎么回事…”脑袋还蒙着呢,忽然一道阴影压了过来,不及闪避,全身一阵剧痛袭来,却是季师弟也被打飞了出来,正正落在他身上…

一个翻身掀开了季师弟,罗人杰强忍着痛楚爬了起来,满脸的羞恼,这次可真丢人了,竟然跟两位师兄一样被人踢了个狗吃屎…

“令狐兄弟,你先去办正事吧,这些小喽啰我来打发…”听得那道声音又出现了…罗人杰心下大恨,小、小喽啰!?竟然称呼我小喽啰!?一时之间气得浑身发抖,他只是觉得自己一时大意才着了道,并未发现自己与来人实力上的差距…

“谢过方兄弟了,事情紧急,就不客气了,来日请方兄弟喝酒…”令狐冲对着方正道一抱拳,便扭头向仪琳跟不戒和尚行进方向追去…

“来,接下来,该咱们好好算算帐了!”方正道见罗人杰同那个姓季的青城弟子皆从地上爬了起来,便一摆手中长刀,遥遥指向二人,他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家伙,这次跟随余沧海出来的,皆参与了福威镖局灭门行动,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还!

“你个龟儿子!竟然偷袭!!!格老子的不要脸!!!”忽地,那姓季的青城弟子指着方正道怒骂出声,他刚才被突然摔出来,一时之间脑袋都蒙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只觉恼羞成怒…

兀地,银光闪过,喝骂声戛然而止…

罗人杰心中一惊,忙扭头望去,只见季师弟呆愣在那儿,眼睛里充满了不能置信的神色…“这…这是怎么了?”罗人杰心中惊疑…

就见着一道血痕慢慢地从季师弟脖颈一圈浮现,越来越明显,忽地,整个头颅一歪,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脖间猛然喷出大量鲜血,溅得有三尺高…

“杀人啦!!!”周围哄然大哗,尖叫声连连响起,方才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皆四散奔逃。

“这…这…”罗人杰两股打颤,有些站立不稳,一扭头,方正道已站在自己身前,长刀高举。他心中惊恐,不仅不敢拔剑,连扭头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战战兢兢地开口道:“饶…饶…绕命…”

“你灭福威镖局时,有人求饶吗?”方正道冷冷地问道。

“有、有…”罗人杰想起了在自己剑下瑟瑟发抖的镖局趟子手,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可能刚当趟子手不久,跪在地上求自己放过他,他刚娶了媳妇,不忍心让媳妇守活寡,自己就那么冷冷地割开了趟子手的喉咙,没有一点怜悯,没有丝毫的迟疑…斩草要除根,这可是师父的谆谆教导…

“那你饶了他?”方正道再次冷冷地发问了…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刀,罗人杰心中不寒而栗,为了活命,当然是不敢说真话的…“饶、饶了…我饶了他…我放他走了…”

忽地,银光闪现,罗人杰发现,天地倒转过来了…“我、我明明说的是饶了的…他、他难道听错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随之,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处理完两位青城弟子后,方正道返回回雁楼,揪出了藏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掌柜,拿出一小块碎银子,让他取了酒店装食材用的大、麻袋出来,把两人的尸首放入麻袋中,用麻绳捆好,接着,用力一抬,放在了田伯光肩膀上…

“田兄,帮帮忙,借你肩膀一用…”方正道拍了拍田伯光肩膀。

田伯光正沉浸在身中剧毒、为人所制,并且在人前被死狗一样吊打的悲痛中,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把麻袋抗好,继续低着头…

“好了,好了,莫做小女儿状,不就是跟人打输了一场,被人制住下了毒么,搞得跟被人糟蹋了似的…”方正道撇撇嘴…

田伯光并不作答,继续沉默以对…

方正道也不再自找没趣,拿回了掌柜的找回的银钱,扭身招呼了田伯光一声,便出了回雁楼…

田伯光继续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不敢不跟,还要找不戒拿解药呢,不戒和尚让他跟着方正道,他就得跟着…不过也不跟方正道说话,就那么吊在后面…

走了一顿饭的功夫,跟着方正道出了衡阳城,越走越觉得不对,顾不得继续糟心了,忙向前面的方正道喊道:“方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方正道头也不回地道:“衡山城!!!找余沧海算账!!!”

“衡山城!?你要去刘正风府上!?”田伯光蓦地挺住了脚步…

“怎得?怕了?”方正道微微笑出了声,扭头望了过来…

“这…”田伯光有些迟疑,刘正风府上,对他来说,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见田伯光迟疑,方正道轻笑变成了长笑,笑声却是越来越大,声音中带上了股揶揄…田伯光不由有些气恼,当下狂吼出声:“是!我是怕死!!!谁不怕死!!!你就不怕死么!?”

听着田伯光暴怒,方正道止住了笑声,微微摇了摇头,出声道:“田兄,你可是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怕死,我是笑你被不戒和尚给捏傻了!”

“怎、怎的?”

“你现在这模样,背着个布袋跟在我身后,一脸衰相,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田伯光?都以为你是我家下人呢…”说着,又是笑出声来,见田伯光怒视过来,忙憋了回去,扭头连连摆手…

“走了走了,离衡山城还有好一截呢,放心,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交回不戒和尚手中的…”接着,也不再多说,大步向着衡山城方向行去。

田伯光踌躇半晌,眼看着方正道走远了,跺脚长叹了一声,不再犹豫,大踏步地向着方正道追去。他觉得,方正道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他既然答应了不戒和尚,应该是不会违诺的…这样一想,心中稍安,不再纠结,埋头赶起路来。

此时方至晌午,刚刚还露出头的太阳却突然不见了踪影,片片黑云压来,盖在了衡山上方,似是暴雨将至…

两人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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