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青城山下
原来今日上午之时，何全安便率军来到了虎头关，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冲着丁卯营来的。
黄灿这些人心里还想说打战时不见你们踪影，现在西域军已经被赶跑了，你们这才慢吞吞地来了，不会是来抢功劳的吧？那也太不要脸了！
但何全安接下来的举动，让丁卯营全体人目瞪口呆，因为他竟然拿出一份出自州牧府的公文，上面严重批评丁卯营延误战机，放任西域军离去，大损益州军威。
丁卯营顿时沸腾了，拼死拼活这么久，损失了好些个兄弟，到头来还得挨批，不说丁卯营以两百人夺回虎头关的功劳，试问西域军好几千人马，丁卯营区区两百人，怎么追赶？
一旁的严忠很阴险地开始附和何全安，说他原本想率军追敌的，可惜杨骁自己不去，还坚决不同意他去，所以最后他只能黯然作罢。
有了严忠的有力“证据”，这让有了靠山的何全安更是有恃无恐地制裁“作战不力”的丁卯营。
最后丢了虎头关的严忠一点责罚都没有，反而是夺回虎头关的丁卯营面临这很憋屈的选择——要么就地解散，要么整个丁卯营全部降级一等，保留丁卯营的营号，转调益州南部的飞水关，降为飞水关守将苏琼的部属，待日后将功补过，再行决议是否能回归虎翼军？
面对这把人逼上梁上的行径，杨骁双拳捏得紧紧的，沉声道：“我要见黄将军！”
“可以！”何全安很痛快地答应了，冷然说道，“黄将军此时就在飞水关，你可以去找他！”
杨骁还是那句话，“我要见黄将军。”
“喏，给你。”何全安说完，直接把公文丢给了杨骁。
杨骁此时心痛得已经看不清公文上的字了，他只觉得那红红的印章甚是刺眼。
——
徐啸虎急着问道：“统领就这样屈服了？”
“州牧大人的决定，我们还能说什么？而且你不知道何全安严忠他们多可恶啊，数千人马把我们两百人围了起来，我们若是不答应，恐怕就是一场军变了。”
“可恶！”
徐啸虎说完重重一拳打在树干上，一声闷响，整棵树不住剧烈摇晃起来。
“小心！”黄灿谨慎地看了一下虎头关方向。
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徐啸虎问道：“统领他们都走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统领就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让我在这里守候着，本来我都已经放弃准备走人的，但总觉得你会出现，想不到还真等到你了。”
“那我们赶紧追吧，速度快点，或许明天就可以追上统领他们。”
“不急！”
“不急？”徐啸虎哪能不急啊！
“我们不去飞水关了。”
徐啸虎一脸疑惑，黄灿的话，难道说杨骁已经有吩咐什么任务，而且还未卜先知把自己也给算上了？
黄灿解释道：“本来我是准备一个人去雁回关的，既然你来了，就跟我一起去吧！”
“雁回关？可飞水关那里……”
“你忘了何全安杀你的事情啦？若是你突然出现，估计这厮会睡不着的，被这么个小人盯着，那么整个丁卯营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明白！那我们去雁回关主要做什么？”
“搞清楚一件事情。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样明天也有力气上路。”
——
第二天一早，黄灿和徐啸虎两人便踏上了去雁回关的路途。
黄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套百姓衣裳，两人装扮成了普通客商的模样，此次目的是去蜀东拿点干货回来卖。
第一天安然无事，晚上两人还找了个客栈舒服地睡了个饱觉，然后再上路。
第二天中午，两人行至青城山附近，发现这里竟然异常的热闹。
络绎不绝的人群从四面八方往青城山涌来，男女老少都有，三教九流全在，这些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个别者甚至三步一磕头而来。
黄灿感慨了一声，说道：“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有来过青城山一次，当时的情况比现在起码要热闹上十倍。”
眼前情形已经够夸张了，徐啸虎不敢想象当时的盛况如何？
黄灿继续说道：“因为排队烧香求道的人太多，像我家这般无钱无势的，足足在山下等了三天三夜才轮到，哼，那些道士也真势利眼，见我们家给的香油钱不多，一拜完就直接赶我们下山。”
联想起前天遇到的青城山老道，红衣女子以及青崖子这些人，徐啸虎疑问道：“可不是已经禁止六斗米教布道了吗？怎么还这么多人？”
黄灿一脸的不以为然，“六斗米教当年在西蜀之盛，他们的天师地位足以与益州牧相持平，哪是那么容易说禁就能禁的，再说这是信徒自愿上青城山的，又不是六斗米教硬逼的，官府能拿它怎么办？”
徐啸虎还是坚持他的观点，“可我总觉得这里有古怪。”
黄灿摇摇头道：“再古怪我们也管不了，再说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见徐啸虎有异样，黄灿停下来，问道：“你还是想探个究竟？”
徐啸虎点点头回道：“是的，要不然我估计会没心情做其他事情。”
黄灿说道：“也行，最近西蜀好像不太平，青城山如今又这么反常，还有你说青城山的弟子又开始四处布道，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打听一番也好。”
两人即将分开，徐啸虎倒有些担忧了，说道：“只不过没我在你身旁，你可要多加小心。”
“少来，老黄我活了几十岁，这点事情若都办不好，也就白在虎翼军呆了这么多年。”黄灿大大咧咧回答，接着又叮嘱道，“不过听说青城山上不止有会作法降妖除魔的道士，据说当年还吸纳了不少成名的武林人士，所以你要多加小心，情况不对就立即走人，绝不能有任何犹豫，明白吗？”
徐啸虎点点头。
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便分开了，黄灿继续往东，而徐啸虎则停留了下来。
看着黄灿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徐啸虎这才开始动身，不一会儿，他便融入了前往青城山求道的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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