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头阵
“当然敢！”
胡魁毫不犹豫地回道，这种挑衅对方的事情，他是最乐意做的。
“走！”孔玉麟说着，双腿夹紧马腹前行，胡魁随即紧紧跟上。
一旁的罗世信见状，连忙安排一千余人紧随其后，以防滇州义军突袭。
城头上，杨骁和杜大鹏等人紧紧盯着底下南越军的一举一动。
“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要攻城了吗？”杜大鹏问道。
“估计是显摆威风吧，你没看见胡魁那嘚瑟的样子。”黄灿不屑说道。
“真有闲情雅致啊。”杜大鹏叹道。
“我们要不要冲出去杀他一阵，杀杀他们的士气？”杜大鹏提议道。
“要是这么做，可真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一旁的杨骁摇摇头说道。
“那就看着他们如此肆无忌惮？”杜大鹏愤然道。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杨骁反问。
事实证明，杜大鹏虽然在战术谋略上不如杨骁，但小智慧上，却是不遑多让。
胡魁原本还有些得意洋洋，但很快就被城头上的一幕给嗝住了。
原因无他，胡魁眼中的“叛军”，竟然在城墙上大张旗鼓地唱起了大戏来。
义军都是滇州穷苦百姓拼凑成的，多是市井屠狗，商贩强盗之辈，自然也有唱大戏这样的能人。
而且是随时可以登台并且可以即兴发挥的那种，杜大鹏才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爬上墙垛，扯开嗓子唱起来了，还有模有样声情并茂的，就差一身合适的戏服了。
“铁胎宝弓手中拿，满满搭上朱红扣，帐下儿郎个个夸，把那奸贼逐个杀……”
虽然隔着几十丈的距离，但那声音字正腔圆，而且穿透力极强，想不听见都难，胡魁脸绷得紧紧的，却见孔玉麟没有任何表现，他大声问道：“老将军，这也能忍？”
“嘘！”孔玉麟脸色依然深沉，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听！”
“听什么？”
“这家伙唱得不错嘛！”
“啊？”胡魁一脸黑线，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孔大将军吗？
一曲唱罢，城头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拿来！”孔玉麟突然说道。
很快有亲兵拿了一张大弓上来，这是孔玉麟专用的硬弓，非六石之力不能拉开，南越军中，甚少有人可以用此弓。
杨骁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孔玉麟的动作，他急忙冲到唱大戏的几人身旁，却见孔玉麟射出的箭矢已经疾射过来，他下意识地挥枪去挡。
叮！
箭矢虽被杨骁挡落，但他只觉得枪上一震，心中大惊，这孔玉麟年龄虽大，可是宝刀未老啊，单从这一箭便可看出，他的武力显然还处在巅峰状态。
“秦川！”杨骁叫道。
“在。”秦川站了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我好好招待这些人。”
“是。”
秦川手中拿的，正是那夜徐啸虎在饺子谷用过的硬弓。
杜大鹏突然有些汗颜，八百虎翼军，就已经有两人能拉开此弓了，而他的万余人马中，却没有一人可以。
这就是差距啊！
搭弓，射箭。
三十丈的距离，而且还是从上往下射箭，这点距离还真算不了什么，秦川十分冷静地还以颜色，箭头是对准孔玉麟射出的，可惜他的射术依然不行，箭矢最终落在了离孔玉麟一丈远的地方。
箭矢入地，只余一半露在外头，箭尾犹自颤抖不已。
孔玉麟大惊，这一箭的威力，丝毫不输自己刚才的那箭，甚至还犹有过之，叛军中果然是什么人都有啊。
他急忙勒令部队往后撤，但已经来不及了，秦川又一箭射来，依然偏离孔玉麟，但有个亲兵运气不好，箭矢正中他的大腿，痛得他滚落下马。
直到队伍跑出数十丈远之外，孔玉麟这才放下心来，然后那名大腿中箭的亲兵也一瘸一拐地逃回来了。
孔玉麟大恼，通常遇上敌我交战，都要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骂战，只是己方现在伤了个人，此时再骂，无论骂的如何精彩，总觉得落了下风似的，就好像两个人打架，一方打输了于是就在那里逞嘴上之利。
他当然不是那种嘴上占便宜之人，既然被打脸了，那就用实际行动回击吧。
只见他右手高高举起，用力向前一挥，大声喝道：“准备攻城。”
一个步兵方阵缓缓向前，攻城部队的配备很简单，前面是盾牌阵防御敌人的冷箭偷袭，紧随其后的是冲撞车和云梯，最后是准备登城作战的敢死队。
却见攻城部队才堪堪千余人左右，看上去有些零零落落的感觉，似乎与孔玉麟的名头颇有些不符，城头上的人倒显得有些意外。
“孔玉麟怎么就派了这么点人？”
“估计有什么后招吧。”
“少废话了，打起精神来。”
“已经很精神了，你看我已经浑身热血沸腾。”
……
虽然都是手下士卒在窃窃私语，可杜大鹏却感到轻松许多，原本他以为头一次作战，手下人会紧张得不行，现在看看，似乎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相反，他们似乎不怎么怯场。
他转头望了一下杨骁，却见后者一脸严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城下情况。
这些天来，义军每天都要跟着虎翼军老兵一起训练，虽然时日不长，但最起码的作战本领和沙场要诀却是烂熟于心了；更还有的是，饺子谷那场血战之后，虽然存活下来的人在如今义军中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但这些经历了鲜血考验的人已然成了义军中的坚实基石，其他人在他们的影响下，自然也不会对战争那么害怕，相反个别人还十分期待。
杨骁当然不是那种一味只懂防守之人，他一眼便看出攻城部队的人数有些少，而且更主要的是，攻城部队和孔玉麟大军之间的距离拉的有些大，此时若是出击，完全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望了一眼黄灿，却见黄灿也在望着他。
两人同时会心一笑。
“统领，老规矩，这头阵还是我来吧！”黄灿说道。
“不，这次我来。”
“你是军中主将，不宜亲自冲锋的。”黄灿急忙劝道。
“你都说我是主将了，自然是我说了算。”杨骁也不给黄灿机会，拿起长枪就往城下走去。
缓缓推进到城门十丈处的攻城部队，还在纳闷怎么城头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却听见“咿呀”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打开了。
然后便看见一员披甲持枪的大将，率先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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