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佳人已去

无缘无故,众人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冷,寒彻入骨。

不消说,这寒冷的源头正是沈嫣然无疑。

常超心里嘀咕: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看着还挺顺眼,怎么就这么冷冰冰的,简直就是生人勿近!

杨遥最是激动,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郭家兄弟背后的小跟班,多年的掌权生涯使得他说起话来也是霸气十足,“二少爷,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带人灭了他。”

郭迎松呵呵一笑,如同冬日里的太阳,温暖了大地,融化了冰雪,使得沈嫣然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渐渐弱了下来,他缓缓说道:“这件事情,与他人无关,是我自己练功着火入魔所至。”

若是当年,杨遥肯定会信以为真,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现在他的头脑也是十分的灵活,做事情几乎是滴水不漏,而且郭迎松的话破绽太多,实在是不可信,他继续问道:“若真是如此,那么二少爷你为何要藏在这里不敢见我们?”

郭迎松还是当年的郭迎松,他永远都有理由,“当年你家少爷我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好端端的突然双脚不能走路成了个残废,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们?”

杨遥摇摇头表示不信,他知道这里肯定有文章,二少爷藏在这里二十年,肯定有他的苦衷。

郭奉仙赶紧出来打圆场,朝闺女使了个眼色,道:“芙蓉,还不过来见过你二叔。”

郭芙蓉上前几步,微微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侄女郭芙蓉拜见叔叔。”

郭迎松脸上露出笑容:“小芙蓉,我记得你,整个春雨堂就数你最调皮了。”

郭芙蓉笑了笑,脸上难得显出娇羞之色,“哪有啊?”在她印象中,好像没有和叔叔见过面啊。

郭迎松哈哈大笑:“还没有,在你八岁那年,悄悄地想翻进这个院子,然后一不留神从墙上摔了下来,若不是我出手,估计你腿上还会留下一块大伤疤。”

郭芙蓉一愣,但马上记起儿时的事情,惊叫道:“原来是你啊,我当时还以为遇上鬼了,吓得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从这里经过。”

郭奉仙笑骂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郭迎松笑道:“大哥,芙蓉很像当年的我。”

郭奉仙点点头:“那嫣然就有点像当年的我了。”

两人说完,皆是哈哈大笑。

郭芙蓉和沈嫣然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点点头,微微一笑。

郭芙蓉性格比较活泼些,她首先发话,“我十九岁了,你呢?”

沈嫣然回道:“我快二十一了。”

“啊?”郭芙蓉脸上明显有些失望,她嘟嘟嘴道,“还以为会多个妹妹,却原来是姐姐啊。”

郭迎松笑道:“有个姐姐可以疼你,多好啊。我就喜欢当弟弟,有好处可以多得,闯祸了还有人顶着。”

郭奉仙微微摇头,杨遥则是扑哧一笑,仿佛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来少年时的郭迎松没少惹祸,而身为兄长又有点老实的郭奉仙,自然少不了替人背黑锅了。

郭芙蓉不乐意归不乐意,但身为当小的,起码的礼貌还是不能缺少的,她对沈嫣然笑道:“见过姐姐。”

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毕竟是血溶于水的,哪怕刚刚才见过几次面,哪怕都没说上什么话,但郭芙蓉一句“姐姐”,马上让沈嫣然觉得十分的亲切温馨,她也微微点头:“见过妹妹。”

对了,差点还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沈嫣然回过头来,带着歉意对郭奉仙道:“侄女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大伯不要见谅。”说罢就要下跪行大礼。

“万万不敢。”郭奉仙连忙拦住沈嫣然,笑道,“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再说了,你爹可就在这里,他没说我以大欺小欺负你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还哪敢多说什么啊!”

郭迎松调侃道:“芙蓉,怎么感觉你爹有点像受委屈的小媳妇啊?”

郭芙蓉幸灾乐祸地拍手道:“就是就是,二叔你说得太对了。”

沈嫣然则是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刚才若不是大伯手下留情,恐怕我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郭迎松笑道:“他敢!从小只有他被我欺负的份儿,就算是我的闺女,那也不行。”

郭芙蓉这下不乐意了,嘟嘴道:“二叔,你敢欺负我爹,我就敢欺负你。”说罢还扬了扬小粉拳。

众人皆哈哈大笑。

尤其沈嫣然,嫣然一笑,倾城倾国。

连身为女子且容貌亦相当不俗的郭芙蓉也不由得一阵心动。

杨遥突然问道:“沈姑娘,哦不,应该叫大小姐,可否让我问你一件事。”

“诶。”郭迎松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大小姐的,你是她长辈,直接叫嫣然得了。嫣然,你要叫他杨叔。”

“见过杨叔。”沈嫣然点点头,回道:“杨叔,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杨遥看了郭迎松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终于开口问道:“嫣然你既然是来找二少爷的,又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

郭奉仙连忙回道:“若不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二弟又怎么会知道外面有人找他?他么也就不能父女相认了。”

郭奉仙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徐啸虎觉得沈嫣然一开始是满怀仇恨的,完全就是来报复春雨堂的。

不过想想自己的情况,徐啸虎很快也就释然了,若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此时还活着,估计自己也会对他十分有意见的。

但实际情况又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或许徐啸虎还会哭得稀里哗啦,又或许父子还会拔刀相向……

郭迎松柔声问道:“有没有恨过爹?”

沈嫣然点点头,“有!”

郭迎松大笑:“不愧是我郭迎松的女儿,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好样的!”

沈嫣然解释道:“我一直以为爹爹是因为贪慕荣华富贵没来找我和娘亲,想不到爹爹是因为双脚不便……我实在是太不该了。”

郭迎松终于问道正题了,他刚才甚至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你娘,她还好吧?”

沈嫣然神情黯淡:“不好,很不好。”

“我就知道,我的出现会给她带来不幸,她的胸闷之症有没有治好?有没有还在吃药?这么多年了,我无时不刻不想飞到她身旁……”郭迎松絮絮叨叨,眼里满是怜惜之情,可见他和沈嫣然母亲相爱之深。

从沈嫣然的面貌上便可推测出,其母亲应该也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佳人。

沈嫣然呆呆望着郭迎松,泪水盈眶。

郭迎松有些不妙的感觉,急忙问道:“你娘她怎么啦?”

沈嫣然泣声道:“娘亲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那时她的胸闷之症越来越严重,每晚都睡不着觉……”

“啪”的一声,上好梨花木做成的椅子把手,被郭迎松硬生生的掰断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众位,郭某有些家事要谈,还请大家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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