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读书
“好！”
静谧的祠堂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低呵声。
盛长枫与盛墨兰一起转头看去，竟是盛紘踏步走来。只见他神清气爽，龙虎精神，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面上的表情看的更加清晰。
盛长枫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自然可以看得出来盛紘脸上的喜悦。
“来之前我还想着，你能说出那番话，是不是听了谁的指点。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才知道，你是实打实这么想的。”
盛紘不住的点头，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你这样，我就放心许多了。”
盛墨兰听到自己哥哥被夸奖，骄傲的仰头道：“那当然，哥哥可厉害了。”
盛长枫道：“小的时候，常常伴随在父亲身边，能听到父亲读书的内容，不过是学了些许皮毛而已，说到底，父亲您是进士出身，能学到一二分本事，就足够孩儿受用了。”
“你这小子，嘴巴也越发的甜了。”
“行了，天越来越冷了，你回去吧，别跪了。”
拍马屁也是有技术含量的，能拍不如拍的准。
盛家自老太公之后，出色的子弟只有一个，那就是盛紘，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出身，娶了王老太师的嫡女。
进士是他一身荣耀的根本，也是他要将盛家门楣发扬光大的起点。
盛长枫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再加上他到此本就是要解除惩罚一事，自然顺坡下路，把话说了。
“多谢爹爹。”
……
盛长枫与盛墨兰互相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他已经十二岁了，是读了几年书，能上考场的年纪，这个时候自然要遵循礼法，和母亲分开，单独开院。
回到住处，盛长枫麻痹的双腿也恢复了自觉，喝了口热茶，便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
这是一个讲究门第，家族，身份，阶级的世道。
更是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世道。
原著中，盛墨兰在林噙霜的言传身教之下，变得非常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能够攀上永昌伯爵府的高枝，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做出了私会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在礼法森严的大宋，是可以让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都去投河自尽的事情！
如兰当初听说这事，也是闹的要跳河。
盛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桩孽缘成了，当然不是为了成全盛墨兰的龌蹉心思，只是为了能让华兰好受，长柏官运亨通，如兰顺利嫁人，盛紘官位无碍……
这一世，既然成了盛墨兰的哥哥，他就不仅要把自己活出一副新的模样，那盛墨兰，自然也是不能再让她去做蠢事，傻事的。
不过盛墨兰还在林噙霜院子里生活，一言一行都深受林噙霜的影响，想要插手她的教养之事，还要过了林噙霜那一关才行。
盛家是读书世家，在这里，书读的越好，前程就越好，地位就越高。
至于嫡庶之事不用担心，盛紘就是庶子出身，嘴上不说，心中最厌恶别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否则也不会偏疼林噙霜生出的长枫和墨兰。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要谋夺嫡系位置，只是心中明白，盛家不会因为嫡庶问题，阻碍他的前程发展。
“还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仿佛只要在片大地上，就离不开读书这道关卡。
盛长枫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然后用功读书。
所幸他穿越重生以后，记忆力更加好了，悟性也提高了不少，脑海中许多前世的学问不仅记得住，理解的也更深了。
兴许是两世灵魂融为一体的原因吧。
……
一夜寒风过，盛长枫清晨起来时，之前所有的疲倦都尽数退下，精力拉满。
一日之计在于晨，晨间是最好的读书时候。
他拿出房中的《孟子》开始诵读。
“……以汝爱子之心，及人爱子之心……”
盛长枫读到这句话，心中五味杂陈。
盛家的这些人，都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此不惜争来斗去，在这座大宅子争夺更多的话语权，反馈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王若弗与林噙霜之间明争暗斗十几年是这个道理，林噙霜害死卫恕意也是这個道理。
“卫氏，何其无辜。”
“这一次，不仅盛墨兰要改，林噙霜也要改。”
想着，盛长枫便拿着书本前去后院。
……
林栖阁里，盛墨兰正在练字。
她落下一笔，稍稍停下：“母亲，您不是不喜欢卫小娘吗？为什么还要让雪娘往她那里送补品？天这么冷，您不如送些炭火给她们更有用，我去明兰那屋子里，冷的和冰窖一样。”
林噙霜洋洋得意说道：“你个傻丫头，为娘今天就教你一招。妇人怀孕期间呢，要多多进补，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补多了，肚子里头的孩子也就大了，这孩子一大，不就难产了？”
盛墨兰握笔的手一颤，在临好字的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出来：“可要是难产了，卫小娘还能活下来吗？”
“墨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万一卫氏再生出一个儿子或者丫头出来，分走你父亲的宠爱怎么办？要知道，他们分走一份，你和你哥哥就少一份。”
“阿娘说的有道理，我就是……心里头觉得怪怪的。”
盛墨兰眼神飘忽，正如嘴上所说，心中非常拧巴。
林噙霜道：“伱看，你就被你爹爹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给唬住了，什么家里和睦，兄弟姐妹和气，你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你？你叫华兰大姐姐把伯爵娘子的名头让出来给你，你看她愿意不愿意，你再让长柏哥哥把嫡子的身份让给你哥哥，你看他愿意不愿意？”
林噙霜一顿举例子，把墨兰听的五迷三道，放下手中的笔，开始思考起来。
“给她们送补品，还只是第一步。”
“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使小蝶，跟个城墙一样，油盐不进，很是难办，为娘得想想个法子把她料理了。”
盛墨兰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的心不在焉。
林噙霜摇头思考，正巧看到到了门口的盛长枫，脸上一喜：“长枫来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