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盛家子
“爹爹,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真不是故意的……”
“紘郎,您再给枫儿一次机会,回头我一定狠狠打他几板子,打的皮肉开花,给华兰出气,给大娘子出气,求大娘子……求大娘子饶了枫儿……”
李长枫只觉得好吵,耳边像是有好几只苍蝇在嗡鸣作响,头都快要炸了,被迫清醒过来。
他眼前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像是电视剧里四世同堂的大宅子,身边站着好几个女人,穿绿的,红的,粉的……有跪着的,有站着,都以一个身穿深褐色衣袍,蓄了短须的男人为首。
他不应该在医院吗?
这是哪里?
“你儿子差点输了聘雁,险些把我华兰害死,打死都不为过!”
李长枫闻声看过去,这个泼辣的女子看起来颇有威严,穿着绿色的袄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有几分养尊处优的贵气,骂起人来却如同市井泼妇的俗气。
“墨儿这么小,还需要哥哥照顾,您要是把枫儿打死了,盛家不也丢个儿子。”
绿袄女子气道:“打死又怎么样,你是妾,妾的孩子就是奴婢!”
……
“盛家……墨儿……大娘子,紘郎……这是知否的世界?”
李长枫一一验证,穿粉色袄子,额前留着一道绺,说话摇头晃脑,惹人怜惜的女子应该是林噙霜,那个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应该是王若弗,至于他身边的那個一言不发的男人,是盛家主君,盛紘?
那我是谁?
正在李长枫这般思考的时候,林噙霜拍了拍他的肩膀:“枫儿,你快和你爹爹保证,日后再也不敢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话!”
李长枫恍然回神,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成了盛家的二公子,盛长枫。
穿越也就算了,竟然穿成了他。
盛家二公子游手好闲,性情纨绔,轻重不分。
在嫡长女大婚之时,竟然拿她的聘雁做赌博,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明兰出来救急,那聘雁就真的输了。
“枫儿?”
看见盛长枫还在呆滞当中,林噙霜又推搡他两下。
李长枫清醒过来,既来之,则安之。
从今往后,他就是盛长枫了。
“咳咳。”
长枫咳嗽两声,端正神色,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说道:“父亲,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盛家着想。”
“你是为了盛家想,我看你是要把盛家的脸全给丢了!”
“要不是明兰,盛家还有脸面吗?”
“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一听到盛长枫的言论,王若弗宛如一只受惊的猫,立马做出反驳,指着他的鼻子骂。
就连想要袒护他的盛紘在听到此言之后,都没忍住讥笑两声,看着这位被宠着长大的儿子,语气中带上几分冷意:“照你这么说,我和你母亲还要感谢你了?盛家还要以此为荣了?”
“不知悔改,巧言善辩,冬荣,给我继续打!”
“父亲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呢?”
盛长枫的从容,倒是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大气。
“对对对,紘郎,你让枫儿说完。”
林噙霜哭着说道。
盛紘看在林噙霜的面子上,按下冬荣,稳坐在太师椅上:“好,我就听你小子说,看伱能说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寒风萧萧,院子里的红梅盛开。
盛长枫长了一副好样貌,忍着疼从长凳上下来,站在挑花树下,凭添几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他此刻的沉稳气度,倒是初具几分大人模样,称得上一句真正的世家子弟。
“儿子读书时,在书上学到过一句话,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还知道这个道理!”盛紘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把那聘雁输了,丢的就是整个盛家的脸!今天本是盛家的大喜之日,险些因为你一个人,让盛家成了整个扬州城的笑话!”
越说他越生气,吐沫星子横飞。
一旁的王若弗看到盛长枫被这般责骂,藏不住的开心。
她和林栖阁斗了许多年,一直是输多赢少。
儿子是林噙霜的倚仗,盛长枫被家中主君责骂,也就是林噙霜的倚仗不被主君重视,她怎么能不开心。
无论盛紘怎么骂,盛长枫都是一副荣辱不变的模样。
“那父亲可曾想过,如果我要是赢了呢?”
闻话间,盛紘脸上的震怒骤然消失了几分,转为惊讶,看着盛长枫的面容,眼神中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东西。
庭院里人不多,心思各异不同。
林噙霜母女仍旧满心担忧,泪流不止。
王若弗母女则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宛如打了胜仗。
“你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还能赢?”
王若弗嘲讽道。
盛长枫自动将她的话抛开,对着盛紘字字清晰的说道:“今天我犯了错,我认罚,但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盛家,请父亲给我些时间,把心中想法,一一说来。”
盛紘沉默。
盛长枫是个有眼色的人,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袁家虽然是没落的勋贵之家,爵位还断过,但仍然不把我们盛家放在眼里。您不在的时候,拿话激我,可我读了这些年的书,怎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今日是华兰大姐姐的大喜日子,袁家不明是非,不知轻重,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落大姐姐的面子,就等于是落盛家的面子。”
“我清楚其中道理,却依旧应下,只因为我知道,家族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不应,就是盛家子懦弱,盛家人无胆,盛家风无骨!”
“我自可以明哲保身,但尚未过门,大姐姐的弟弟便不敢为她出头,那等大姐姐进了袁家,岂不是更加叫人轻贱?焉能有好日子过?”
“只是儿子终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又因使命感太重,发挥不好,不如那人。”
说到此处,盛长枫眼神大义凛然,正气堂堂的看着盛鸿。
“把心中想说的都说出来了,感觉好受多了,多谢父亲给我这个机会。”
“接下来,父亲愿意怎么惩罚我,我都受着。”